mina看到房门开了一条缝,外面隐隐有光,映出了一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郝局长。
很显然,刚才就是他走进了mina她们的卧室。
mina来不及反应,翻身下了床,连鞋都顾不上穿,推门追了出去。
郝局长沿着楼梯向下跑去,眼看他就要伸手去开正门的锁,mina奋力一跃,抓住了他。
“你干什么去!”mina大喊。
“我,我……你放开我!”郝局长用力挣脱开mina的手。
“啪!”
借着郝局长头上手电的光,mina看到一把车钥匙掉在了地上——正是她和vic白天开的那辆吉普车的钥匙。
“你偷钥匙干什么?”mina再次死死拉住他的衣领。“你不是要带我们一起去别墅的吗?你现在要偷偷把车开走,那我们怎么办?”
“放开我!”郝局长一改之前的和气模样,仿佛变了一张嘴脸。
他暴跳如雷,“带你们走?我凭什么带你们走?我告诉你,我是你爸爸的局长!我是领导你知道吗?你得罪我没有好下场的!”
vic和妈妈听到响声,从楼上冲了下来。
郝局长见状牟足力气把mina推到在地,捡起车钥匙,拉开大门,向外跑去。
vic飞奔到mina身边,刚要伸手扶她,mina推开他的手,大喊:“他偷了车钥匙!快拦住他!”
vic起身追出了门,他举起枪,扣动了扳机。
漆黑的夜中,子弹的发射释放出耀眼的光芒,巨大的声响仿佛能将这个黑暗世界震的粉碎。
vic没有打中郝局长,他看到吉普车的车灯闪了两下。郝局长打开了车锁,他马上就要到达吉普车的位置了。
不行!绝对不能放走他!车对于他们来说太重要了,而且里面还装满了他们今天搜寻到的食物。vic猛地一跃,将郝局长扑倒在地。
“钥匙还给我!”vic用枪抵着对方的脖子,伸出另一只手去抢夺车钥匙,两个人扭打作一团。
“快回来!vic!危险!”mina不敢追出门,她借着月光仿佛看到远处几个黑影在快速地向vic他们的方向移动。
vic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挥起抢重重砸在郝局长脸上,趁此机会一把夺走对方手里的钥匙,起身向回飞奔。
郝局长头顶的手电将他变成了活靶子,所有怪物一齐向他扑去。
“vic,快!快啊!”mina在焦急地呼唤着他。
“救我!我是局长!救我啊!”郝局长的声音亦在vic身后响起。
vic没有一丝迟疑,他使出全身的力气,飞一般的冲进了室内。mina和妈妈看准时机迅速推上了门。
“给!抢回来了!”vic穿着粗气,把车钥匙交到mina手里。
几乎是同时,外面的郝局长打开车门,一个箭步钻进车里,关上车门。
“砰!”怪物重重的撞击在车窗玻璃门上,郝局长吓得缩成一团。
“砰!砰!”又是一连串剧烈的撞击。
吉普车被成群的JP104包围了,没人知道等待郝局长的会是什么。
在月光的映照下,他们仿佛可以看见怪物干枯的爪子、尖利的獠牙、还有那一双双骇人的眼睛发出的红色的幽光。指甲尖划过车身发出刺耳的声音,和怪物诡异的吼声在漆黑的上空久久盘旋。
“走!上楼去,这太危险了!”vic拉着mina和妈妈飞快地跑上楼梯,进入卧室,锁上了门。
惊魂未定的三人紧紧抱在一起,也不知在黑夜中等了多久,楼下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
天终于亮了。
vic和mina牵着彼此的手,踮起脚轻轻地走下楼梯,隔着玻璃望向汽车的方向。那里静悄悄的,就好像昨夜什么都没发生。
“他应该没挺过去吧?”mina低声问。
vic“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直到最后他还在喊‘我是局长,救我!’,也真够讽刺的。”mina笑笑,“在他们当官儿的眼里,地位的高低真的就那么重要啊?”
“他们还沉浸在过去的秩序里,觉得自己的命比那些所谓的普通人值钱。但现在的这个世界,没有高低,只有强弱。”vic冷冷的说。
言罢,vic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车门是虚掩的,vic一手举着枪,一手拉开了车门。
车里空荡荡的,只有车旁边留下了一滩已经呈现暗红色的血迹。
“尸体被拖走了?”mina问。
“也许吧。也有可能是变异了。不过要我选,我宁愿选择死。”vic边说着边收起了枪。
“这里太不安全了,我们得尽快转移。”vic回头看着他们的临时住所说。“昨晚幸亏怪物只顾攻击这个局长,没来追我,不然,这些玻璃不知道能顶多长时间。”
“我知道,可我们……”
“但是转移之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还没等mina说完,vic就打断了她。“我们需要枪。”
“哈?”mina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我觉得,我们必须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不能只是被动的躲藏。有些事,即便我们恐惧,到头来,也总要面对。”vic想起昨晚和郝局长缠斗的情形,老实说在身体素质上,瘦瘦小小的他并不占优势。幸亏最后钥匙被抢回来了,不然别的不说,在mina面前也太丢脸了。所以用武器来武装自己,对他来说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mina思忖片刻,“好啊,你说的有道理,我赞成!”
mina的思绪却飞回到那天夜里,那个在mina看来才是灾难真正发生的夜里。因为从那个时刻开始,mina见证到世间最丑恶、最残暴、最冷血的,不是没有感情的怪物,而恰恰就是拥有一切高级情感的人类。如果那天她的手里有一把枪,她一定会冲出去,把那伙强盗都崩了!她是这样想的。
简单吃过早饭,mina和vic开始讨论到哪里去找枪的问题。
“有什么想法吗?毕竟是你的地盘,你比较熟悉。”vic说。
“我知道,有个军营,之前去过。那里面应该有枪吧?”
“有是有……”vic低头沉思,这次,他决定不那么冲动,学习全面的思考问题。“但是,部队撤离的时候,如果还留有武器,怎么都会留至少一个班的人在那把守。要么,这伙人顶不住,跑了,那他们撤离的时候肯定会把枪都带走;要不,他们一直坚守。但留在那有可能变异了也有可能没有,但不管怎么样,我们应该都拿不到枪。”
vic讲的头头是道,mina信服地点点头。
“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你知道特警部队在哪吗?”
“不知道。再说,你想想看,那些特警都是荷枪实弹的,还会有多余的枪了吗?”
“那……怎么办”vic沉吟着。
“对了,我知道一个地方,可能会有枪。不,应该会有枪。”
“什么地方?”
“武军总队。”
“还是部队啊?”vic泄了气,“不是说部队这方面不考虑嘛。”
“你听我说啊!”mina瞪了vic一眼。这个地方叫总队,但不是军营。说白了就是个文职办公大楼,就跟税务局教育局没什么区别。所以,根本不会有兵在那驻扎。但是呢,每年都会有新入职的干部在那培训,其中就有枪械课,教具都是真枪。再有,就是会有一些部队内部的展览和观摩,有一些展示枪支。还有就是,据说每年市里面武警系统的新枪和要报废的枪,都会在这汇总。运气好的话,我们说不定还能碰上呢!”
“要是能碰上新枪那就太完美了!”vic开始兴奋起来了。
“是呀,而且,这地方离我们家不到三公里,特别近!”
vic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枪械库,擦的铮明瓦亮的各种枪支整齐地排列在墙上。他算不上是军事迷,但男孩子嘛,对于这种东西的喜欢和敏感是天生的,就像女孩子,不用谁教就能清楚地区分口红的色号。
他们把车后座的物品搬回了办公室,又带上了一把充好了电的电锯和一些其他开门撬锁的工具。
“你行吗?”mina看着那些螺丝刀和钳子,颇有担忧。
“放心吧!”vic却是信心满满。
这次依旧是把妈妈留在了家里,只不过,mina严肃地要求妈妈务必不可以再放人进来。经过昨晚的教训,妈妈一口答应。
mina开着车,载着vic,行驶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完全无需理会什么单行啊、限速啊,在城市里驾驶,从来没这么爽过!
车窗微微打开,上午的阳光被温暖的风吹了进来,轻抚着mina和vic的脸,mina觉得十分惬意。
“mina,”坐在副驾驶的vic开口问到,“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武军总队的情况的?”
mina目视前方,没有回答。
“是不是因为你的那个当武装军警的前男友?”vic继续追问。
“所以呢?”mina轻轻用手指敲打着方向盘,依然没有看vic一眼。
“哦,那我知道了。”vic不再说话。
mina把车子开进了院子,在大楼门口停了下来。两人跳下了车。
“我四年前是跟我前男友来过这,所以对这里有一点了解,虽然记得不是太清楚了,但应该大差不差。还有就是,那么久以前的事了,别纠结,成吗?”沉默了一路的mina终于开口了。
vic连忙乖巧地点了点头。
vic把工具装在一个大包里,左手拎着电锯,右手举着手枪,和mina一前一后进入了大楼。据vic说,他们捡到的手枪是五四式,能装8颗子弹,但捡到时只有6颗,昨晚vic又打出去1颗,还剩5颗。所以他们必须在5颗子弹全部打完之前进入枪械室。
大楼十分老旧,即使是白天也有些晦暗。所幸今天太阳高悬,窗口照进的阳光让走廊里亮堂了许多。即便是楼里有JP-104,此刻也应该在阴暗的角落里躲了起来,想要穿过这一排窗子,应该不可能。
根据mina的回忆,要到达枪械室,先要经过左手边的走廊,到头后右转,再走到最里面,路程不算短。
mina和vic贴着窗子,小心翼翼地向里面走去。
经过了第一个拐角,vic好像远远地看到尽头处的门上挂着“枪械室”的牌子了。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前行。
忽然,窗口照射进的阳光好像被人收起了一样,室内霎时间变得昏暗一片。外面狂风大作,卷起无数沙尘与落叶。
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