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号实验 File 3 (一) 雪中的孩子
作者:赵卷卷的小说      更新:2018-03-05

    FILE3:不要沉沦于安逸,暴风雨的前奏有时很美好

    ………………

    转眼间,秋季在北风中黯然离场。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落下,宣告了冬季的正式来临。

    雪来的声势浩大,对别墅中的mina三人却是个惊喜。那天夜里,他们只听到窗外狂风呼啸,却不知是下雪了。第二天清晨,卸下窗板,猝不及防地被满眼的银装素裹闪得睁不开眼。

    vic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他望着这一片纯白的天地,绞尽脑汁想说出什么赞美的话来,却发现他能想到的所有语言在如此美景面前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他顾不上批起棉衣,径直跑到了院子里。

    啊!原来雪是如此的柔软,比春雨洗刷过的山路,比秋收后垒起的麦垛,都要柔软。他俯身把雪捧在手心里,冰冰凉凉的,真舒服啊!他笑着,把雪扬在空中,散落的雪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着水晶一般的光芒。vic在雪地里欢脱地跳着、跑着,像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vic在缓缓飘落的雪花中,看到了款款走出的mina。她的皮肤在雪的映衬下愈加白皙了,小巧的嘴唇水盈盈地微微向上翘起,还有她脸颊上那抹浅浅的红晕,她弯如月牙的笑眼……vic感到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vic张开双臂向mina飞过去,一把抱起了mina,在齐踝深的雪中旋转着。

    “讨厌!放我下来!”mina的娇嗔让vic更加心动了,他停下来,凝视着mina的笑颜,深深地,亲吻她的唇。

    “mina,不好了!你们快来看看这……”

    妈妈边高声唤着mina,边火急火燎地从屋子里走出来,不偏不倚地,vic和mina拥吻的画面尽收眼底。

    “妈?”mina呆住了。

    vic连忙慌慌张张地放下mina,两只手紧张地搓着,无所适从。

    妈妈顿了顿,“mina,你进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mina灰溜溜地跟了上去,留下vic一个人站在门口的雪上。

    “糟了!”vic一拍脑袋,懊恼地坐在了雪里。

    ……

    “妈,你?”mina小心翼翼的问。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不会是在他来滨市之前就在一起了吧?”妈妈开门见山地问到。

    “当然不是!”mina赶忙否认。“是病毒爆发以后。哦不,准确的说,是咱们来这儿以后,没有多长时间呢。”mina当然不敢让妈妈知道她一直隐瞒了她和vic的关系。

    “是吗?”妈妈有些将信将疑。

    mina立刻摆出了一副最诚恳的表情,壮起胆子回应妈妈的眼神。

    妈妈审视了片刻mina的眼睛,突然神情变得柔软起来。“我不是看不出来,他一直都挺喜欢你的吧?从发生灾难以来,他一直很照顾你,这些妈妈都看在眼里,你被他感动也很正常。况且,你也这么大了,你们在一起,我不反对。”

    妈妈这样的态度真是mina始料未及的,她原本做好了被严厉批评的准备。听到妈妈说并不反对,mina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但是mina,”妈妈忽地话锋一转,“现在是非常时期,你每天能见到的男人只有他,所以你没得选。可谁能说得准,以后会什么样呢?你说对吧。”

    “妈妈,你这是什么意思……”前一秒mina还欣喜于妈妈已经接受了vic,后一秒妈妈的话却让她再次紧张起来。

    “妈妈的意思是,现在你们好了,就好吧,如果让你们分手,也不合适,毕竟vic真的很能干,也特别照顾我们。但是妈妈不希望你陷得那么深……”妈妈停了停,伸出手抚摸着mina的脸,她的眼神那么温柔,仿佛她躺在产床上,第一次看着被护士抱着的mina。“女儿,你这么好,不管世界变成什么样子,妈妈始终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妈妈不想你委屈了自己。”

    “妈妈……”mina握住妈妈的手,她很想说她不委屈。

    “妈妈知道vic这个孩子人很好,很善良,妈妈相信他会对你好。但是,mina你想想看,如果世界一直是这个样子下去了,”妈妈透过玻璃看了看外面站着的vic,他瘦瘦小小的,即便是经过了这些历练结实多了,但和那些人高马大的北方汉子比起来还是太弱小了。更何况,他才23岁,还是个孩子。“vic他有能力一直保护你吗?又如果,有一天一切回归了正常,你真的想嫁给他吗?不会不甘心吗?”

    妈妈的泪一滴滴地落在mina的手上。mina的那句不委屈,始终没有说出口。

    或许妈妈真的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mina回想当初和vic在一起,却一直不肯向家人坦诚,究竟是真的如mina对vic所说,在等待他的成长;还是因为自己的那份不甘心……

    她爱vic吗?当然!面对JP-104的时候她绝对会挡在vic的面前,就算明天世界末日了,只要她能和vic死在一起,她也觉得很幸福。

    但是有些人,就是可以一起死,却很难一起活。她可以毫不犹豫地为vic付出生命,但要她许下和vic相伴一生的承诺时,她却犹豫了。

    这到底是一种怎样奇怪的爱情啊?mina说不清楚。

    “mina,答应妈妈,别因为妈妈说的这些话有什么心理负担。”妈妈用手抹干了泪,又拿起身旁的纸巾为mina擦拭泪水。“妈妈希望你快乐、幸福,还有,平安。所以,妈妈不会给你们设置障碍的,只要他能照顾你,保护你,妈妈也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他的。”

    mina突然有点觉得对不起妈妈——她让妈妈失望了。从小到大,她一直是妈妈的骄傲,或许妈妈比mina自己,更多次地幻想过mina身披婚纱的样子,站在mina身旁的,一定是个王子一般的男孩——因为在所有妈妈的眼里,自己的女儿永远是公主。可是现在……

    不!mina在心里使劲儿地摇了摇头。就像妈妈说的,只要vic能照顾自己、保护自己,那mina就是快乐的,就是幸福的,就是安全的。在这样的世界里,在活着比一切都重要的世界里,mina不可能再去相信其他任何人,而她唯一可以信任的vic,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

    ”对了!你看我这记性。”妈妈的话打断了mina的思绪,“我刚才叫你们,是要跟你说正事儿。把vic也叫过来吧。”

    mina走出屋子,看见vic还站在雪地里,原本黝黑的脸都冻得泛白了。

    “你傻不傻?还在这站着!”mina又心疼、又生气,拉起vic就向屋里走。

    “不冷。”vic嘴唇打着颤,“妈妈怎么说?她……不让我们在一起?”

    “怎么会?”mina握住vic的手不停搓着。“妈妈同意我们在一起!”

    “真的?”vic简直是受宠若惊。

    “真的!哎呀别磨叽了,妈妈有话跟我们说。”mina不想和vic讨论她和妈妈刚才的谈话,连忙岔开了话题。

    而vic只顾沉浸在修成正果的喜悦中,完全没有怀疑。

    “妈妈,你刚才说怎么了?”mina依旧捂着vic的手,来到妈妈面前。现在已经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妈妈把他们引进一楼最大的一间卧室——那里如今早已失去了卧室的模样。因为向阳,所以被改造成了一间“蔬菜温室”。

    “你们看,”妈妈将一片叶子背面掀起,“昨天还好好的,今天都枯黄了,这几株都是这种情况。”

    “什么原因?阿姨您知道吗?”vic问。

    “我查了查mina上次拿回来的书,也不确定,但看起来很像是一种虫害。”

    “很严重吗?”mina问。

    “书上说的比较严重,说如果不及时用药,很快整片菜园都会受到影响。我忙活了一冬天,眼看着都快成熟了……”妈妈重重的叹了口气。

    自从灾难开始以来,他们已经很少能吃到绿色的蔬菜了,虽然他们也会吃一些根茎类的蔬菜,也会通过服用*来补充维生素,但那些根本无法取代新鲜多汁的蔬菜带来的满足感。

    mina更不想看着妈妈付出的辛劳付诸东流,她决定和vic出门去寻找农药。

    ……

    社会停止了运转,马路上的积雪自然没人清扫,就算是mina也从来没在这么厚的积雪路面开过车。他们小心翼翼,开的很慢、很慢。

    一切都还算顺利,mina和vic很快找到了一家批发商店,几乎把里面所有的农药、杀虫剂、化肥之类的东西都扛上了车,免得日后还要因为这些东西再出来一次。

    回去的路上,天空又飘起了雪花,能见度也变差了,mina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开的更谨慎了。

    “停停停!”vic突然大喊。

    mina猛踩刹车。“怎么了?”

    “前面好像没路了,你等一下,我下去看看。”积雪的厚度已经超过了路肩,根本分不清哪里是路,但若是贸然地开上去,很有可能就卡在什么地方,动不了了。

    vic跳下了车,靴子陷进积雪里,瞬间没过了脚面。

    “小心!”mina嘱咐到。

    vic点点头,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方走去。

    车窗蒙上了雾气,mina伸出戴了手套的手擦拭着。突然,她透过已经抹干净的一小块区域看到vic正在拼命地向回跑。她赶紧打开车门,高声问到:“出什么事了?”

    “快!拿枪!快!”vic扯开喉咙喊到。

    难道是JP-104?mina心里“咯噔”一下,回身拿起枪,瞄向vic的身后。

    不!天啊!

    追赶vic的并不是JP-104,而是,一只硕大的老虎!

    mina清楚地感觉到后背瞬间湿透了。

    在这么深的雪地里,vic跑的实在是太慢了。黄黑相间的条纹在风雪中无比醒目,眼看它离vic越来越近了。

    “开枪啊!”vic大喊。

    话音未落,mina的枪声响起。

    没打中?mina心头一惊,汗水顺着额头滑了下来。不可能啊!自从他们拿到枪之后就开始了射击的训练,虽然子弹有限,练的不多,但mina似乎在射击方面很有天赋,枪法已经很准了,甚至vic都比不过她。

    mina深吸了一口气,顶住车门,咬紧牙关,脸颊微微贴向枪/托,左眼微闭……

    “哒哒哒哒!”一阵激烈的巨响!

    “啊!”

    vic和老虎几乎同时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