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微微暖 月圆5
作者:北不知的小说      更新:2018-04-14

  故人的久别重逢分为两类,一类是酣畅淋漓的激动的相逢之心,一类是,内心毫无波动,只是感叹一声,哦,你回来了,好久不见。

  祝泾属于前者,傅意属于后者。

  在偌大的机场,傅意很无语送着一直在表演苦情戏的沈廉,特意和他保持了不远不近的距离,之少让旁人看起来,她们真的不熟。

  沈廉苦兮兮的咒骂着周扒皮:“真是越来越没有人性了,明知道我身子重,还让我去外地,回来就辞职。”

  傅意捂着脸,往后退了几步,确定他们看起来毫无关系,编辑了短信发给发牢骚的沈廉。

  “记住你是一个刚正不阿的国名律师,不是一个蛇精病。”

  沈廉胸中正郁闷,看到这条信息,油然而生一股责任感,准备致谢傅意一语惊醒梦中人,一抬头,人影都没了,四处张望着,看到一个疑似傅意窈窕身材的背影,秉持着国名律师的正经形象,去表示感谢。

  傅意看着身影渐渐清晰一直存在雾中的人,记忆回到几分钟前,她一直想着怎么躲避沈廉这个间接性发作的蛇精病,一回头,脸上的无奈笑容变的凝固。

  陆淮没想到,他们之间的缘分这么奇妙,日思夜想的人儿此刻就站在他眼前,她变了,以前稚嫩青涩的容颜了无,多了几分成熟,以前的婴儿肥,早已经蜕变成棱角分明的成熟魅力。

  陆淮压制住内心百感交集的情绪,准备抬脚过去,算是久别之后一次小小的会面。

  傅意看着他越来越近,她想迈动步伐远离,可是双腿如灌了铅一样,沉重而又疲乏。

  沈廉恶作剧一般的抱住傅意,亲昵的说:“亲爱的,我走了,记住不要太想我啊,独守空房也就这几天,等我回来好好补偿你。”

  陆淮咻然停住步伐,蹙着眉看着面前这浓情蜜意的一幕,他搜寻着这些年得到的消息,都没有出现男友这让人不痛快的信息,眼神渐渐肃穆。

  傅意只是突然感觉自己好累,沈廉这一下,让她身体一怔,思绪也从混沌被撞醒,牵了牵嘴角,“飞机已经到了,快走吧,有些事等你回来再说。”

  陆淮心一颤,心间的苦涩慢慢放大,就连不可置信的笑容也开始收缩,身后有人叫他,留念的看了一眼还在互相道别的人,下一秒,毫不留情的抬步走向另一边。

  傅意难得柔情的送走沈廉,身体发虚的回到车上,如果将才没有那一出,他们是不是要打招呼,可是在面对突如其来的人,她的内心只有惶恐,没有时隔多年未见的那种惊喜。

  陆淮原本打算事情解决好,再让祝泾组个饭局,这样彼此都不会尴尬,哪成想,一下飞机就遇见,他从她表情看出局促和讶异,唯独没有看出欢迎。

  心中憋闷,唯有一支烟方能释放,打开窗户,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道路,“先去城门。”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去,只是觉得回来了,自然要去那边看看,外加心中烦闷,暂时不想去见那些人。

  祝泾接到电话,急匆匆的换了衣服来到老地方,临进门前,脚步缓慢下来,深呼出一口气,随后才面色自若的往里面走着。

  他没想到陆淮会回来的这么急切,而且回来的当天就约了一些老相识,当然这些老相识也不是平白无故才会邀请而来的。

  推门而进,里面已是烟雾缭绕,杯觥交错,好一派热闹的场景。

  陆淮注意到门口的动静,看了过去,勾唇一笑,“来晚了,自罚三杯。”

  热闹的场景一下沉寂下来,包间里的人都纷纷看向门口,随后都抑扬顿挫的“哦”了一声,也不知是谁先开口,“祝医生,您请吧。”

  祝泾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恰似很苦恼的说:“我喝那没什么事,可是你们也知道,我是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到时候因为贪喝了几杯出了差错,那个时候我就拉你们垫背啊。”

  陆淮眉梢一扬,“你这个职业选的好啊,逢年过节,朋友聚会都会省掉一些麻烦事。”

  祝泾坐在椅子上,不赞同的摆摆手,“你这话错了,有些时候,我还宁愿自己换份职业,有时候喝多了,自然也就听不到一些令人心烦的话了,不信,你问问在座的常年在酒缸里泡着的各位。”

  陆淮没回祝泾的话,倒是让人上了果汁。

  其他几位也估摸不清陆淮如今的意思,但是陆家正如日中天的,而且,他们之间的联系也是不远不近的,从小一起长大,该有的情分还是在的。

  陆淮嗓子有些痒,抿了一口水,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说正事,“你们认识如今公安一把手家的人吗?”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陆淮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其中一人开口说:“认识倒是认识,不过你这刚回来.....”

  那人把话题重新扔给陆淮,其他人不知道为什么,可祝泾心里门清,正巧也饿了,懒理陆淮这英雄救美的事。

  陆淮拿出烟,递了几根给其他人,瞥眼看着一副懒理门外事的祝泾,自顾的点燃了烟,“我准备把公司搬回来,一些事情还需要打点一下。”

  其他几个人神情放松下来,“嘿,就这事,打点的事情,哥几个就能给你办了。”

  陆淮举起杯,“那就在这里先谢谢各位了。”

  祝泾等着重头戏,只是这陆淮到现在还不把玉引出来,那他就做那个抛砖人,“你们今个儿怎么不通知院里小公主来啊。”

  这话一出,原本豪情万丈的几位,瞬间尴尬的不知所措,都把目光集中在陆淮身上。

  陆淮笑笑,眼神直直的看着祝泾,“是我不让他们通知的,毕竟几个大老爷们聚会,叫一个女人来做什么,陪酒吗?”

  一席话听不出其他意思,倒是有一些压制住的醋味在里面。

  其他几位配合的笑了几声,都有些怪嗔道:“这陆淮说的对,我们几个聚会让那丫头来干什么,且不说她那个脾气,就拿她那张嘴,一准给你说的扫兴。”

  “就是的,你说她什么工作不选,尽然去做了律师,我听说啊,这丫头最近接了一案子,棘手的很啊。”

  祝泾一副爱莫能助的看着陆淮,意思很明确,话我给你引出来了,接下来看你自己的了。

  陆淮佯装的问:“哦,是个什么棘手的事,说出来也让我乐呵一下。”

  众所周知,这傅意从小就和陆淮不对盘,有时候看似关系好,但是下一秒,就闹的不可交织,他们也没有多想。

  “嗨,这丫头最近接的案子就是陈家小孙子犯的事,我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知道这陈家如今的地位。”

  “要是我说啊,这丫头就是故意的,从小她就嫉恶如仇的,还记得小时候那一次和陈家老二遇上,她愣是一个人把陈家那个小霸王打的屁滚尿流的,最后还是谁说了好话,才让那丫头没事。”

  祝泾事宜的说了一句:“那次不是陆淮说了几句话,才让这事情翻篇了,我看啊,要不这次你也倒打一耙。”

  陆淮笑着,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眸光晦涩不明的看着祝泾,良久,才凉凉的说:“如今这个事,说倒打一耙有些儿戏了吧,毕竟是陈家犯错在先,她只不过主张正义。”

  “那就是说,你准备来个推波助澜。”祝泾似笑非笑的看着包间里的人。

  陆淮拿手指研磨着杯身,指尖敲打着,清脆的杯声在寂静的包间内恍若针,“她是我们这个院里唯一的女孩,我虽跟她不对盘,但是我和傅叶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众人也都明白了,“陆淮,你这话说的是,那丫头虽然挺事的,好歹小时候一起玩过,又一个院的,该护的还是护的。”

  几个人又闲聊了几句,有几个都是有家室的人,不便久留,走前都留下一句:“能帮的我们尽量。”

  祝泾扯了扯领带,“我很好奇他们就没有问你为什么回来。”

  “回来考察一下国情。”陆淮扔出这样一句话。

  祝泾斜睨着脸色紧绷的陆淮,“人都走了,就不要摆这样的脸色给我看了,将才我也算抛砖引玉了。”

  陆淮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闷下,“你猜我回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谁。”

  祝泾笑了,他是个通透之人,一听这话,就知道陆淮今天晚上压制住的醋味是为谁了,看破不说破的问:“看见谁了。”

  陆淮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角,自嘲的说:“我费劲心力的回来,她却给我一击重锤。”

  祝泾不明白了,“一击重锤,这又是什么来头。”

  一提起傅意,他的烟瘾就犯了,掏出烟,点燃,深吸一口,眯着眼看着烟雾慢慢升空,“她什么时候偷人了。”

  祝泾觉得这话太过突兀了,闷了一口果汁,“什么叫偷人,她身上又没有谁的标签。”

  指尖弹了弹烟灰,“怎么没有谁的标签了。”

  “也就你自己这样认为的,你看看今天晚上这些人,谁会认为你爱慕傅意。”祝泾实话实说。

  “不是还有一个你吗?”陆淮不乐意的说。

  祝泾懒理这个自欺欺人的魔障,“我看你身体挺好啊,一回来办事。”

  陆淮意味不明的挑着眉说:“腰好腿好,身体好。”

  “就是肾不好。”祝泾揶揄着。

  傅意浑浑噩噩的回到所里,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拼命的看着资料,到最后还是没能看的进去,反而让自己心更加慌乱,连带着脑袋开始疼痛。

  她趴在桌子上,明明工作的事情更加棘手,她却觉得遇见陆淮让她开始心房崩塌,眼眶莫名的有些湿润。

  他回来了,让她如临大敌当前。

  其实,她知道陆淮不是第一次回来,只不过那几年她在美国,而他也只是匆匆忙忙回来看望一下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