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清小小的脸，因为下一刻我便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便细细的绣铁丝绑了手脚靠在某个角落，而我的身边则是另外一个一动不动的男人，不！应该说是男尸。脖子被隔开，血液已经凝固甚至刚刚我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脸，毫无温度。这样的人，也只是具尸体。

　　看着门板上面只有脸上保持完好，而脖子以下的皮肤被剥离开的男尸，我的胃又开始翻滚起来，酸涩的胃液涌上喉头，漫进了嘴巴里面。我看到坐在窗户上的莒薑。却发现她似乎没有救我的打算，于是便将目光移到了小小的脸上。

　　“恶心吗？”，小小淡淡望了我一眼，随即将一张近乎完整的人皮拎在手上。

　　那人皮透着浓烈的腥臭，甚至缭绕着几只苍蝇，我清晰的看见皮下黄色的脂肪组织和映红的鲜血凝成一块。

　　“他们生前比这个还要恶心，只不过藏在皮囊底下。你看不到！”，小小轻轻的扬起嘴角。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受害者变成了害人者，而害人的则丧了性命。眼前的一切都令我恶心，不管是活人还是死尸。小小见我不说话，依旧那副淡定的模样，她将门板上面的男尸掀翻在地，将人皮挂在窗户上似有风干的意思，而后大步走向我。呆岁爪扛。

　　我反射性的将身子往墙角缩了缩，小小见状，轻笑出声。

　　“你怕我？其实，比我可怕的。你还没有见过！”，小小说完，将我旁边的男尸双手一拽，一把扛在了肩膀上。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不会想到身材瘦小的小小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她扛起这句男尸毫无费力，走到面板前面一甩手，那尸体便‘啪嗒’一下掉在了板上。声音像极了丢在砧板上面的大块猪肉。小小瞄了我一眼，拿起手中的手术刀轻车熟路的沿着割开的咽喉，麻溜的分开皮下纤维和肌肉组织。

　　“我以前是医学院毕业的，拿着家里买了房的钱读了三年的大学，眼看快要毕业的时候却爱上了学生会的会长。”，小小说到这里，停下手中的动作望向我。“会谈吉他，能说会道！你知道的，这样的男孩特别招女生喜欢！譬如我！”

　　“你们恋爱了？”，我小心翼翼的问，我觉得现在小小的所作所为该和那个男孩有关，也许我能找到突破口，懈怠她的心理防卫让她放了我。

　　“我疯狂的爱着他，就因为他的那句我爱你！”，小小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却没有回到我，继续用手术刀剥皮。“我们恋爱了！一天牵手，三天接吻，第七天的时候我献出了我自己！很快是吧！似乎，现在的生活节奏就是这么快！可是当一个女人真心真意的爱上一个人时，便会想方设法用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拴住他！真的很幸福！”

　　小小的那个幸福加重的声调，可是我清晰的看到了她眼眶中的泪水，还有手上逐渐加重的动作，我悄悄的望向莒薑，莒薑只是轻轻摇头，示意我安静，似乎让我听下去。于是，我安心了不少，至少莒薑没有不来救我的意思，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整整半个学期我们都很幸福！我们真的很幸福！可是那天开学，他很憔悴的来找我，告诉我母亲患了癌，没有钱治疗的时候，我觉得是我该为我心爱的男人做些什么的时候了！我把我学费全部给了他，然后辍学打工，像一条狗一样每天不停的工作不停的赚钱，只为我那未来的婆婆可以有钱治疗！直到那一天…小小说到这里，情绪激动起来，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在我工作的快餐店门口，我看到他和另外一个女孩子接吻，说着和我说过的同样的情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永远不会相信！我打听到，他的母亲并没有生病，他骗了我拿着我的血汗钱给新交的女朋友！哈哈！笑话！天大的笑话！”

　　小小说到这里，拿起手术刀猛的刺男尸的胸膛，转脸凶狠的望着我。“你知道什么是最悲惨的笑话吗？！那就是你跟着所有人笑完之后，发现被嘲笑的对象却是自己！他背叛了我！”，

　　“你……没有找他吗？”，我试图平缓自己的心跳，却突然间觉得很可怕的小小变得好可怜。

　　听了这话，小小胸脯剧烈的起伏起来，眼睛瞪圆。“我当然要找，我不甘心！我找到他和那个女人，要他给我给交代！可是他打了我一巴掌，说我是疯婆子！那一巴掌打冷了我的心，也打掉了我对他所有的依恋！就在我准备离开那座城市的时候，他派了一伙混混什么我，拍了我的什么，逼迫我什么！”

　　小小说到这里，一下子冲到了我的面前拽住了我的衣服。“什么你懂吗？！也许像你这么貌似单纯实际却很白痴的女孩永远也不知道那件事的含义！你也永远不会知道，被几个男人什么滋味！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看着愤怒的眼泪从小小的眼眶里面涌出，我的鼻子发酸，这个女孩到底承受了些什么？！她到底受了多大的折磨才会变成今天这幅模样！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女人，我斗不过那些男人，所以我佯装妥协！我很乖！很听话！直到他们放松警惕！”，说到这里，小小扬起脖子哈哈大笑起来。“我在他们的食物里面下了药，然后一个放干他们的血，剥下了他们的皮！因为他们都是人面兽心的畜生，我要剥下他们的皮，将他们的丑恶公布于众！”

　　小小的笑声很尖锐，一边笑一边哭，我却看到了几分凄苦。若不是被那个学长欺骗，若不是被哪些混混凌辱，也许现在的小小和街上的其他的女生一样普通，或许也会有了新的值得珍惜的恋情，可是，她的一生被毁的体无完肤。

　　“那些男人都是你杀的？”，我望着站在门口神色惶恐的皮衣男鬼们，轻声问道。

　　“是！都是我杀的！”，小小用沾满鲜血的手背擦了擦眼泪，“当初什么我的八个畜生，以及那个背叛我的男人，都是被我杀的！不过，不同的是，我杀了背叛我的那个男人之后，将他的肉，一刀一刀的剜下来，一块一块的吃进了肚子里！”

　　小小说完这么一番话，从窗户外刮来了一阵寒风，凭空的让这炎热的房间瞬间阴森起来。按照小小的说法。她已经杀了所有伤害她的人，可是为什么她身边的男鬼却远不止这个数目？！

　　“你一共杀了二十八个人？”，我看到两个新鬼的加入，数了数，脱口而出。

　　“你……怎么会知道？”，小小警惕的皱紧眉头，眼神凶狠的望着我。“连同这两个，一共二十八个！”

　　“因为……他们就在你的身后！”，我小心翼翼的望着小小，眼神落在了那群男鬼的身上。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响过之后，整件屋子都变得静悄悄的，而我明显的看到小小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只是一下而已，很快便松弛下来。小小慢悠悠的回头，望着身后的空气吃吃的笑了，随手伸手胡乱摸了一把。

　　“都是我干的！我专门找那些喜欢背着女友勾搭的男人。和他们什么之后，杀了他们，再剥了他们的皮！然后再做成皮衣重新给他们穿上！”，小小阴笑起来。对着空气吐了一口口水。“都变成鬼了是吧？！变成鬼了我们不来找我索命？！啊？！为什么不来索命？！你们杀了我！就像我当初杀你们那样！来啊！”

　　小小的情绪变得近似于癫狂，而小窝瓜惨败着脸望向我。“她杀人太多，戾气太重，加上我们自身罪孽深重，所以害不了她也不能投胎，只能一直跟着她！”

　　原来如此，这些男人生前造下多大的孽，死后也会怨气不消，若不是害不得。估计早早动手了！只是，不值得同情，那是他们的报应！若是以阳间的法度，他们判了几年牢又会出来为祸人间，倒不如死了干净！

　　“为什么不杀了我？！既然变成鬼了，为什么不杀了我？就在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际，小小突然跑到我的面前。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眼睛因为愤怒而涨的通红。“告诉我！为什么他们不杀了我？活着是日复一日的折磨！折磨的我好痛苦！好痛苦！”

　　见我受到威胁，莒薑想要冲过来，我却摇头阻止了，因为小小的手并没有用力，她没有害我之心。

　　“小小，你没错！错的是他们！”，我望着小小的眼睛，认真的望着她。“我不求你放弃仇恨，我只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像个正常的女孩子一样活下去！”

　　“呵呵呵！我还能正常吗？我能正常吗？”，小小松开我的脖子，转而抓住了我的肩膀。“我杀人，吃人，我心里！我永远不可能正常！你知道吗？杀尽天下所有的什么，这才是撑着我活下去的理由啊！”

　　小小泪流满面，抱着我痛哭起来，她的眼泪很多，也许这么多年来，也只有今天可以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没有希望的人生，除了痛苦便只能用死亡结束，而小小迫不及待的想要面对死亡。我不想她死，因为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不！你还有父母不是吗？”，我突然想到一个可以劝服小小的软肋。

　　“父母？小小突然停止哭泣，直勾勾的望着我。“他们将我的什么寄到了我的家里，我的父亲当时都中风了，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不治身亡，而我的母亲……在葬礼的当晚，喝下农药死去了！死去了！我，一无所有！”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的眼泪掉了下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心痛，若是经历这些的是我，我一定连苟活的勇气都没有。

　　“不！你……”

　　“放开她！”，小小似乎想要对我说什么，却被一个声音打断，随后一个拿着枪的男人冲了进来，等我看清面前的这个人是先前拉我的司机时，小小一下子勒住我，并将我挟持到了她的前面。

　　“警察？小小冷冷的开口，手臂勒住我的脖子，却没有使力。

　　“这个世道，拿枪指着坏人的一定是警察！”，男人挑起嘴唇，对我眨了一下眼，枪口却对准我的脑袋。

　　他是警察？！那么伪装成司机的，便一定是为了跟踪小小，我却阴差阳错的上了他的车。

　　“小姐，在车上我就暗示你下去了，可是你却耽误了我的好事！”，警察的表情吊儿郎当，说话的口气却像个痞子。“为了破坏这系列连环剥皮杀人案，我跟了半年了！”

　　“呵呵，跟了半年，还让这两个人死在面前，你也真是无能！”，我冷哼一声，因为小小的缘故，反射性的讨厌起面前的警察来。

　　“哈！小姐你真伶牙俐齿！我现在在救你好不好？你能不能稍微对我客气一点！”，警察挑挑眉，“再说了，这两人的资料我也已经查了，在逃通缉犯，死了也是活该！”

　　若不是亲耳所闻，我真不知道这个男人会有如此奇葩的理论，不过看他的逻辑，似乎小小有逃脱的余地。

　　“既然如此，麻烦你一件事好不好，警察先生？我睁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警察。呆序圣血。

　　“我叫李飒羽，你呢小姐？”，那名叫飒羽的警察说到这里，居然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门板上，完全不在乎旁边还有一具剥了一半皮的男尸。

　　尼玛！这货到底是不是警察？！不是正式的吧！是零时工把！否则怎么会在气氛这么凝重的时候，表现的如此的惬意？

　　“我们现在有必要自我介绍吗？我一头的黑线，觉得现在潜伏在身边的神经病真的好多。

　　“当然有必要，我觉得我们可以相处一下试试看！”，飒羽突然甩了甩头发，“我今年二十九，有车有房，无父无母，爱心满满，经常献血！你要不要考虑看？！”

　　看着飒羽对我挤眉弄眼，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货一定是神经病！坚定完毕！

　　“喂！你到底是来抓我的还是来参加非诚勿扰的？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小小却已经耐不住性子，一下子把我拽到了一边。

　　“终身大事比较重要！你先闪开一边，等我搞定她，然后再来搞定你！”，飒羽漫不经心的挥挥手，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我，不停的放电。

　　“你丫有病是吧！”

　　小小从口袋里面抽出一把手术刀一把将我推倒在地，而刚刚还一脸懒洋洋的飒羽突然将枪丢了过去，正中小小持刀的手腕，随后用极快的速度飞奔过去将小小按倒在地。

　　“等的就是这个机会！”，飒羽掏出手铐将小小的双手扣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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