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点也不相信那些所谓的旦旦信誓,何况说话人还是一个恶贯满盈、骄奢淫逸的富一代。当万洪山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不仅未感受到丝毫悔意,相反却感到阵阵列恶心,恨不能马上过去抽其几个耳光。碍于其他人都默默无语,我也就耐着性子坐着。一阵沉默过后,蒲松龄仿佛思考很久,冷冷道:“算了,放了他吧!”
龄哥这么一说,大家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欧阳俊镇定自若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说着,一脚踹向正跪在地上的万洪山,正中胸口,可以感觉出力道很大,那肥胖的身体猛然向后仰去,倏一下从车内滚出,“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在地面上。接着,耳边传来“哎呦”的痛苦声,万洪山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音在空旷的原野里回荡,随着马车渐行渐远,最后一点声音也消失在夜色里。
“哈哈!”张笃庆大笑道,“欧阳老弟做得好,这种人不杀他已是便宜了他。”
我没有丝毫笑意,心里产生一种莫名的惆怅。月至梢头,时近午夜,周围万籁俱寂。坐在摇晃的木轮马车内,起起伏伏,左右颠簸,耳朵里不时传来轮轴“吱呀”的响声。这是一幅多么富有年代感的画面,我边想边沉浸在无边的落寞里。
蒲松龄手指在谌凤莹的鼻下试了试,便敲了敲车厢板,大声说:“臣弟,咱们现在加快车速往东南方向走,谌姑娘现在伤势已十分严重,呼吸相当微弱,必须立刻进行救治,现在只能去找何所忆出手相救。”
李尧臣高声答道:“好嘞,大家坐稳了啊!”接着传来皮鞭挥舞的叭叭声,“唷——驾!驾!”马车迅速调转了方向,飞快地朝前驶去。
昨夜因为恶梦一宿没睡好,经过这么一顿折腾,我整个人已感到万分疲惫,随着车子的不断晃动,不觉间进入梦乡。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那片熟悉的桃园到了。
上前敲门,吱呀一声,开门的正是何姑娘。蒲松龄上前说明来意后,她急忙带我们到屋内。我把背上的谌姑娘小心地放在床上,这里也是当时救我的地方,里面一切都是那么亲切。
何姑娘掀开盖在谌凤莹身上的衣服,看到下面赤着身体,又连忙盖了回去,于是,让我们在外屋稍加等候。她从外面端来一盆水,在里面稀里哗啦洗了好一会。待我们再进去时,谌姑娘已经穿上一件干净的红色背心,肚兜模样,下着一件薄薄的白色宽松裤子,身上的血迹也揩试干净,一双俊秀的脸十分苍白。
何姑娘一手搭在谌姑娘的腕处,倾听一会道:“脉博虚弱,滑脉严重,幸亏你们及时送来,不然此人最多只能捱到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