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贝拉。再跟我说得详细些。”杰西卡恳求道。

　　“嗯……好吧。我想到了一个。你真应该看看那个女招待是怎么向他卖弄风情的——简直太过分了。但他根本没注意到她。”

　　“让他自行理解这件事吧……”贝拉希望秦牧可以从杰西卡这儿，读到她想跟他说的某些事情。

　　“这是个好兆头。”她点点头：“她漂亮吗？”

　　“非常漂亮——大概是十九岁或者二十岁的样子。”

　　“更好了，他一定很喜欢你。”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这实在很难说，他总是含糊其辞。”为着秦牧的缘故，贝拉叹息着，加上了这句。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有勇气和他独处的。”她喘息着说。

　　“为什么？”贝拉震惊了。

　　“他太……吓人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杰西卡做了个鬼脸，大概想起了今天早上或者昨晚的事。

　　那时候秦牧把那种充满了压倒性的魔力的眼神，施展到了她身上。

　　“当我在他身旁的时候，我确实很难让自己保持理性。”贝拉坦承道。

　　“哦，是的。他俊美得不可思议。”杰西卡耸耸肩，就像这是某种可以原谅的缺点一样。这个，在她的字典里，也许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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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铃声响了起来，提醒学生们午餐时间到了。当贝拉从座位上跳起来，粗暴地把书塞进书包里的时候，她亢奋的表情已经出卖了自己。

　　“你今天不跟我们一起坐，对吧？”杰西卡猜测着。

　　“看情况吧……”贝拉不便下定论，说不定，秦牧可能会又一次消失不见。

　　但就在她们的西班牙语课教室外，倚着墙的——看上去比任何人都有权利更像一位希腊神祗的男人，秦牧正等着她。杰西卡只看了一眼，转了转眼睛，然后速速闪人。

　　“待会儿见，贝拉。”她的话里充满了浓浓的暗示。

　　“你好。”秦牧的声音同时充满了快乐和懊恼。显而易见，他一定偷听了。

　　“嗨。”

　　贝拉想不出别的话可说，而秦牧也没再说话。贝拉猜想，是为了让等会儿的时间更显得宝贵些——所以我们一路沉默着向自助餐厅走去。

　　和秦牧一起走在午餐时段蜂拥的人潮里，很像贝拉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每个人都在盯着看她看。

　　秦牧带头向排成长龙的队伍走去，还是什么也不说，但每隔几秒钟他的目光就会落在女孩的脸上，里面有着不确定的神情。懊恼似乎压倒了快乐，成为了他脸上的主要表情。女孩惴惴不安地把玩着夹克上的拉锁。

　　秦牧走到柜台前，拿了满满一盘食物。

　　“你在做什么？”贝拉抗议道，“你该不会全都是拿给我的吧？”

　　他摇摇头，走上前去交款。

　　“当然，有一半是我的。”

　　贝拉扬起一侧眉头。

　　秦牧带路向两人上次坐过的同一个地方走去，贝拉像个小女人般乖乖跟在后面。当两人面对面地坐下来时，长桌的另一头，一群学姐学妹们惊奇地注视着秦牧。秦牧似乎根本没注意到。

　　“想吃什么，随便拿。”他说着，把那盘食物推向她。

　　“我很好奇。”贝拉说着，拿起了一个苹果，让它在手里转着圈：“如果别人问你敢不敢吃食物，你会怎么办？”

　　“你总是很好奇。”秦牧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他注视着女孩，抓住了她的目光，然后从盘子里拿起一片披萨，故意咬了一大口，很快地咀嚼了几下，然后咽下去。

　　贝拉看着这一切，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如果有人问你敢不敢吃土，你也会吃的，对吧？”他谦逊地问道。

　　贝拉气鼓鼓放下苹果，咬了一口披萨，然后看向别处，想知道他将要怎样开口。

　　“那么，那个女招待很漂亮，对吗？”秦牧若无其事地问道。

　　“你真的没注意到？”

　　“没有。我完全没在注意她。我脑子里有太多事情要想。”

　　“可怜的女孩。”对于秦牧的回答，贝拉显然很满意，现在她能够表示宽容了。

　　“但这不是现在我要说的重点。”

　　“那么，重点是？”现在她们都从桌子上方向对方倾斜过去。

　　秦牧把那双雪白的大手交叠在下鄂之下。贝拉向前侧着身子，她的右手握成杯形放在脖子下。女孩不得不提醒自己，她们是在坐满了人的午餐室里，也许还有很多双好奇的眼睛注视着她们。

　　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挑衅单身汪，这不合适！

　　“你真的相信，你对我的喜欢比我对你的还要多吗？”秦牧低声说着，说话间他向她靠得更近了，他黑金色的眼眸极具穿透力。

　　贝拉努力想要回想起如何呼吸。女孩不得不看向别处，直到她又重新开始呼吸为止。

　　“你又来了。”贝拉低声抱怨道。

　　秦牧不明所以：“什么？”

　　“把我迷得晕头转向～～”贝拉坦白道，当她再次看向他时，她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

　　“哦。”秦牧皱起眉。

　　“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法控制这个。”贝拉叹息道。

　　“你打算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女孩低下头：“是的。”

　　“是的，你正准备回答，或者是的，你确实是这样认为的？”秦牧的眼眸变得幽深。

　　“是的，我确实这样认为。”贝拉继续低头看着桌面，她的目光描摹着喷绘在三合板上的人造木纹的图案。

　　沉默仍在延续着。这次贝拉固执地拒绝成为第一个打破沉默的人，艰难地与偷瞄他的神情的念头诱惑斗争着。

　　最终，秦牧说话了，声音像天鹅绒一样柔软：“你错了。”

　　贝拉抬起头，看见了他温柔的眼眸。

　　贝拉环顾四周，确认两人的对话不在任何人的听力范围内。

　　当贝拉的目光梭巡着整个餐厅的时候，她遇上了他妹妹的视线，爱丽丝正注视着她。

　　别的人则都看着秦牧。贝拉立刻移开了视线，落回秦牧身上。然后，她问了自己想到的第一件事。

　　“为什么上周末你要去山羊岩荒野……去打猎呢？查理说那不是个野营的好地方，因为到处都是熊。”

　　秦牧凝视着她，就好像她忽略了某件显而易见的事情。

　　“那可是保护动物！”贝拉喘着说道，而秦牧则坏笑起来。

　　“你知道，还没到可以捕猎熊的季节。”贝拉坚决地补充道，想要掩饰自己的震惊。

　　“如果你有仔细看的话，你会发现法律只针对使用武器狩猎的行为。”

　　秦牧饶有趣味地看着她的脸，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消化这个认知。

　　“你们真的狩猎熊？”贝拉艰难地重复道。

　　“灰熊是艾美特的最爱。”秦牧的口气依然很随意，但他的眼睛密切关注着贝拉的反应。

　　而贝拉努力让自己恢复镇定。

　　“呃嗯～”贝拉说着，又咬了一口披萨，借机低下了头。她慢慢地咀嚼着，然后啜饮了许久可乐，依然没有抬头。

　　“那么，”过了一会儿贝拉才说道，最终对上了秦牧的注视：“你的最爱是什么？”

　　秦牧挑起侧眉头，不赞成地弯下了嘴角：“美洲狮。”

　　“啊。”贝拉用一种礼貌的，不感兴趣的语气说道，又开始喝她的苏打水了。

　　“当然，”秦牧说道，他的口吻像镜子一样反映着她的语气：“我们不得不当心，避免让有失妥当的捕猎破坏环境。我们努力把捕猎范围集中在食肉动物数量过剩的地区——变动的范围会根据我们的需要尽可能广泛些。那里通常有许多的野鹿和麋鹿，猎食它们也是可以的，但这有什么乐趣可言呢？”秦牧自嘲地笑了笑。

　　“说得更确切些。”贝拉又咬了一口披萨，小脸蛋鼓鼓的，含糊地说道。

　　“早春是艾美特最喜欢的猎熊季节——它们刚从冬眠中醒来，所以它们更容易被激怒。”秦牧似乎想起了某个玩笑，于是笑了起来。

　　“没什么能比一只被激怒的灰熊更有趣了。”贝拉赞同着，点了点头。

　　他窃笑着，摇了摇头：“告诉我你真正在想的事情，贝拉，别言不由衷。”

　　“我试着想象出这一切——可我不能。”女孩承认道：“你怎么能赤手空拳猎熊呢？”

　　“哦，我们有武器。”秦牧飞快地露了一下他明亮的牙齿，险恶地笑着。

　　“只不过不是那种你们写在书上，狩猎时能想到的武器。如果你在电视上看过熊进攻的样子，你就能想象出艾美特狩猎的样子。”

　　贝拉没法制止住，飞掠过她的脊柱的又一阵颤栗。贝拉偷偷看了一眼自助餐厅对面的艾美特，为他并没有看过来而侥幸着。健壮的肌肉群裹满了他的手臂和躯干，不知怎的他身上的肌肉现在看起来更吓人了。

　　秦牧循着她的视线望去，然后轻笑起来。

　　贝拉气馁地看着他。

　　“你也像一只熊吗？”她压低声音问道。

　　“更像狮子，或者说，他们是这样告诉我的。”

　　秦牧轻快地说道：“也许我们的偏好是有象征意义的。”

　　贝拉努力微笑着，想象着狩猎时的画面：“我能去看看吗？”

　　“绝对不行！”他的脸变得甚至比平时还要苍白，秦牧的眼神忽然狂暴起来。贝拉受惊地向后退去——尽管她永远都不想向他承认——被他的反应吓坏了。

　　秦牧也退回去了，两臂交叠在胸前。

　　“对我来说太恐怖了？”当她能再度控制自己的声音的时候，小心翼翼问道。

　　“如果是这个原因，我今晚就会带你出去。”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你需要克服恐惧，对你来说没什么能比这更有好处。”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女孩催促着，努力不去理会他愤怒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