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剑的篮球人生 第22章 周岁庆宴
作者:林火焚生的小说      更新:2019-02-03

  “剑剑,喊姥姥。”

  “姥姥。”

  “唉,我外孙儿真乖!”

  “姥姥说你乖,你就要说谢谢姥姥。来,跟妈妈一起说谢谢。”

  “谢…”

  “哈哈,剑剑还不会说谢谢!”

  ……

  1999年9月12日,是木剑小朋友的周岁生日。

  周岁生日这天,水莹与木森,将为木剑举办一次生日庆宴。

  由于木森的特殊原因,所以受邀出席庆宴的来宾,几乎都是水莹这边的亲戚朋友。

  故而从一开始,这场生日庆宴,就不能称之为隆重。

  当然,这也正是水莹所希望的。

  家里条件简陋、人丁稀少。大操大办的庆宴,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与其追求热闹喧嚣的场面,还不如实实在在,量力而为。

  再者,自从多年前的那场大火后,这个家,再也没有像近段时间这样,聚集这么多的人气了。

  因此聚会当天,到场的客人哪怕只能坐满一座,水莹都会觉得心满意足。

  庆宴正式举行的前一天,9月11日,这一天正好是星期六。

  周六下午三点时,木森拟定好了客人名单,总共有五桌人。

  将名单交给水道老爷子后,他老人家随即像赶鸭子一般,将水山、水常两兄弟撵出了大门。

  “赶紧的,都给我通知到,一个都不许漏掉,听见没?”

  由于此次参加小木剑周岁庆宴的客人,大多数都是本村的人。

  故而像水虎、水传忠等年纪略长的中年汉子,倒不用干这些跑腿的活儿。

  而路程较远的极个别人,水莹通过水青青家的座机电话,早在十天前就逐一通知到位了。

  而这极个别人当中,有一位客人比较特殊,她就是林红的姐姐,水莹的大姨妈,木剑的大姥姥,林霞。

  因为双亲过世的早,林霞与林红两姐妹,从小就相依为命。

  年长的林霞外出讨生计,年幼的林红在家洗衣烧饭。

  她们之间,相互扶持,相互激励。

  多年后,两姐妹长大成人。林霞经媒婆搭桥,她被镇上还算是大户人家的蔡家看中了。

  而林红则在一次赶集途中,巧遇了水花村的水龙。

  就这样,两姐妹也相继成家了。

  自此,姐妹二人的苦难日子,总算是熬出了头。

  可不想,噩耗传来了。

  那场大火后,世上哭得最伤心的两个人,一个是水莹,另一个就是林霞。

  水莹出走龙泉的三年时间里,与水虎等水花村的人不同,林霞是真正寻找了水莹三年。

  大街小巷,村村落落,湖塘田间……林霞从未停下脚步。

  每每想到这个独留在人世间的外甥女,年过六旬的林霞,就会勾起她和林红小时候的苦痛回忆。

  而每一次苦寻未果后,林霞都会躲在无人的角落里,痛声大哭。

  终于三年前的一天,她得到消息,她的外甥女回来了。

  那一天,林霞因欣喜过度,晕倒在厨房里。

  从木森踏入水花村的那一刻,在水莹所有亲戚当中,唯一一个不把木森当外人的人,就是水莹的姨妈,林霞。

  纵使木森身体残缺,纵使木森废人一个…只要外甥女喜欢,她这做姨妈的就别无二话。

  所以在水莹生活拮据的时候,水莹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并不是二叔水虎,并不是村长胡啸天,并不是水花村的任何一个人。

  而是这个从始至终,都把木森当做自己外甥女婿的大姨妈。

  这种潜在心理,并不是说水莹对水花村的人有丝毫不满,她只是在情感倾向上,更多偏向于林霞而已。

  晚上八点时,掌厨的师傅与水道老爷子,还有一帮前来帮忙的邻里亲戚,在一块吃完酒后,纷纷离开了水莹的家。

  而木森在聂老爷子家中谈些事,所以此时家里面只剩下水莹、木剑还有林霞三个人。

  “剑剑这小娃娃,一岁就穿上了别人家小宝宝三岁才穿上的衣服!这要是长大成人了,肯定比木森还要高!”

  林霞坐在小木凳子上,双手撑着小木剑的两个咯吱窝,她一边赞不绝口地感叹,一边引导小木剑在砖头地面上来回行走。

  没错,在大人的帮扶下,木剑已经能勉强下地行走了。

  而且脱离了大人的双手,小木剑有时候还能自己走上两步。

  不过最多也就两步路后,他就趴在了地上,然后抬起头笑嘻嘻地望着身边的大人们。

  “营养跟不上,吃不饱饭的话,想长个子也不可能!”

  水莹略显扫兴地接过了林霞的话题。

  “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呢?能不让孩子吃饱饭吗,你这丫头要是养不起,老婆子我来!”林霞明显不开心了。

  “跟您说着玩呢,您还真生气啊。”

  水莹麻利地上前一步,她转到林霞身后,然后抬起洁白修长的双手,按在林霞的双肩上。

  “莹儿跟姨妈您赔不是了,跟您按按摩,您消消气哈!”

  水莹一边按摩,一边劝慰着林霞。

  “您啊,年纪也不小了,别老是动不动就生气。”

  “能不生气嘛,你这傻孩子,半年都不张口求一件事,老婆子还以为你忘了还有我这个姨妈呢?”

  “您也有孙子要带,莹儿怎么好老去打搅您啊。”水莹解释到。

  “哎,你这丫头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我就又来气了!”

  听林霞的语气,似乎包含了不少怨气。

  “怎么了?姨妈。”

  水莹来到林霞面前,随手拖来一张竹靠椅。

  坐在椅上后,水莹伸出双手接过木剑,将越来越沉的小木剑抱进怀里。

  “能怎么呀?还不是让林刑这事儿给闹的!”

  林霞小心翼翼地将木剑送到水莹怀中后,长叹了一声。

  说到林刑,水莹第一时间想起了205病房,王春芳,小霜霜,还有那个小水文两岁的林天。

  一连串的人物,像放电影似的,在水莹脑海里逐一闪过。

  王春芳对她有不小的恩情,水莹至今也忘不掉这个一见如故的大姐姐。

  事实上,在林刑没出事前,水莹并不知晓,王春芳竟然是林家湾村的媳妇。

  直到木森被黑衣男子砍伤,紧接着王春芳一家三口,又被人秘密接走后,水莹才知道,林刑与他的妈妈林红,居然都是林家湾村的人。

  事情过去整整一年了,原本以为再也不会有王春芳的消息了。

  可没想到,就在今天,自己的姨妈居然提起了春芳姐姐的老公,林刑。

  水莹对此大感意外。

  她急忙开口问到,“您说的林刑,是不是您娘家,林家湾村的那个林刑,也就是王春芳姐姐的老公?”

  “不是他,难道还有谁啊?”

  林霞大吐苦水。

  “姨妈,您说清楚点。”

  水莹迫切想要知道,林刑怎么会跟她的姨妈扯上关系。

  “老婆子我也去过205病房见过春芳妹子,你姨妈也知道你和她有感情,所以这也难怪你这丫头,这么想知道这些事!”

  “那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你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包括木森在内。”

  “啊,这么严重啊……好吧,我不说就是了。”

  水莹迟疑地望着林霞,但林霞态度很是坚决。

  片刻后,水莹勉强点头答应了。

  “小莹啊,你知道你姨妈嫁到什么地方吧?”

  “二河镇上,东镇的蔡家。”水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问题就出在这啊!”

  “我听蔡家的人说,林刑是被蔡家族长和龚家车行的龚守仁联手弄死的。”

  “啊!怎么会这样!”

  水莹尖叫了一声,她本能地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警察也破案了,法院也判决了。

  林刑,不是被砍伤木森的那两个亡命歹徒,杀害的吗?

  水莹难以置信。

  “怎么不可能!”

  “你姨妈就是最好的证据!”

  “为了确保你姨妈这个林家湾村的人,不向林家的人走漏风声。蔡家族长明令我们这一蔡家分支,再也不得与林家湾村有任何联系。”

  “你表哥蔡中华,他本来经常带孩子回林家湾村探亲的。而且孩子也喜欢在林家湾村玩!可自从…”

  “自从出了这档子事后,老婆子我就再也没带孙子,回过娘家了!”

  “丫头,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

  水莹心里的秘密,实在太多了。

  这些年,她别的本领不见增长,但保守秘密的本事,却是练就得炉火纯青。

  既然不想被秘密所累,那就果断选择不去提,不去想。

  一夜过后,九月的太阳,照常升起。

  水青青很早就跑过来帮忙了,不过她帮忙的方式与其他人不一样,她主要负责带小木剑玩耍。

  水莹与辛小梅站在大堂门前,热情地招呼着前来参加庆宴的客人。

  而木森则跟着水道老爷子,给客人们安排座次。

  “聂老爷子你今天得坐上席,你待会得跟我水道喝个痛快!”

  “好说,好说!”聂老爷子也不扭捏,爽快答应了。

  “仲文,你也坐上面!”

  “道叔,我毕竟是晚辈,这样不好吧?”

  花仲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晚辈后辈的,甭废话,就这么愉快地说定了!”

  “那好,听道叔的!”

  “大姨妈,你就跟…”

  “什么大姨妈,叫老姐!”

  “哦,老姐,你就跟小梅她们一桌,可以不?”

  “老不正经的…”

  “水莹,你今天也上桌,你招呼你这些同学朋友!”

  “好的,道爷爷。”

  “花琼,家俊,新人为大,你俩坐上面。丽丽姐,你跟我坐一起。青青她就不坐了,让她陪木剑和丽萍一块玩。”

  正当水莹忙活着给桌上的客人倒凉茶时,水道老爷子突然大吼了一句。

  “胡啸天那小子,怎么还不来?耍大牌啊!”

  话音未落,说曹操,曹操到。

  “不好意思,买蛋糕去了,让大家久等了!”

  胡啸天抱着一个大蛋糕,匆匆跑进了门。

  “过生日,怎能没蛋糕啊!”

  “我们今天先喝酒,”

  “再吃蛋糕!”

  “大家说,怎么样?”

  “好!!!”

  胡啸天再次展示出无与伦比的控场能力。

  因为水晶晶正在龙泉市养胎,故而前来参加庆宴的只有胡啸天一人。

  胡啸天入座后,庆宴也算正式开始了。

  “胡吃海喝前,我胡啸天提议,前来给水莹还有木森捧场的客人们,大家一起举个杯!”

  “我们祝,木剑小朋友,周岁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

  当所有人都在为小木剑举杯庆祝时,

  然而身为主角的小寿星,

  却坐在屋外的平地上,

  抱着一个小小的软式排球,

  久久不愿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