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原感觉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玉巢内，有温暖的泉水不停地浇灌着自己的身体，有一对半透明的紫色翅膀正在慢慢长出。

　　有什么在割裂自己的脊背，那是骨肉分离的声音，真疼啊！

　　牧原享受着冰冷泉水带来的惬意，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痛苦，想着，“我会长出一对儿什么样的翅膀呢？

　　”

　　紫色的，带有些冰意的白，翡儿喜欢白色啊。

　　最好再有些金色，那也是高贵的象征。

　　还有，我要让这天下，再也没有人可以挡住我的脚步，那就有火吧，烧透一切！

　　——

　　枭皇的右手已经离开了牧原的额头，引导已经完成，其他的全靠牧原自己的造化了。

　　一对儿紫色中带着冰白的肉翅从牧原身后长了出来，慢慢长大、长长。

　　虚凌之泉已经落下第六滴了，成长还没有完成。

　　枭皇告诉自己，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第七滴了。

　　金色，怎么会有金色，九转轮回法诀又开始运行了么？

　　红色，怎么有红色，果子的狂暴之意已被压制，不对，是纯粹的红，是被剥离出来的，这小子在想什么啊？

　　金色和紫色交错的翼骨，白色和红色花纹装饰的紫色隔膜，双翼展开已经有两丈多长。

　　已经是第九滴了，一元回生宝玉的生命之力已经耗尽。

　　牧原呆呆地站立着，双翼微微扇动，气息微弱，仿佛油尽灯枯。

　　枭皇有些失神地看着牧原，要失败了么？

　　一只半透明蝠灵的影子突然出现在牧原额头，牧原的神情立即起了变化，整张脸透出些妖异，平静中有了痛苦的挣扎，隔膜状的肉翅上也开始有灰色慢慢蔓延。

　　“怎么了？

　　”

　　“蝠灵之毒，他之前的暴躁情绪也有蝠灵之毒的原因，看来需要消耗我的本命之力了！

　　”

　　枭皇叹了一口气，向牧原走去，有明亮的紫色从身体内散出。

　　这时，一道纯粹的灰色从虚无中出现，笼罩了牧原。

　　似乎受到了强烈的刺激，牧原昂头挺胸，双手握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啊……”

　　鲜血四散而出，剩下的不多衣衫崩碎飞扬，伸长的双翼忽闪了一下，有风声呼啸而起。

　　更多的灰色涌来，包裹了牧原，成为了一个大大的灰色球体。

　　牧原惨叫声消失，气息处于有和无之间。

　　“老东西，你终于按捺不住了么？”枭皇喃喃自语着，停下脚步，紫气收回，消失在灰色的空间里。

　　——

　　时间似乎停止了，牧原这样想着，我这是在哪里呢？

　　那是我的身体么？怎么在不断的粉碎不断地重新组合？

　　我怎么感觉不到疼痛，我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么？

　　没有啊？

　　我要死了么？

　　我还有意识，说明我还没有死去。

　　那灰色是那么的纯粹，那么的干净，那么的——高贵。

　　灰色怎么能和高贵联系到一起呢？我一定是想多了。

　　那是我的翅膀么？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呢？

　　金色、紫色、白色、红色、灰色，相互交融，是那么的匀称，那么的温润，那么的迷离，那么的高贵，不，是朦胧，是想看却看不清楚，想记却记不住的模糊！

　　它自己会变色么？不是，应该是颜色流动造成的错觉。

　　我好困，睡一会儿吧。

　　——

　　散发着银光的长鞭在脚下旋转，麝香有些无助地向灰色空间的深处飞去，手中的罗盘轻轻的抖动，应该是在记忆着方位。

　　无意间看到衣服上牧原的血迹，麝香皱了皱眉，有些厌恶。转而又笑了，把罗盘靠近血迹，未干的鲜血便流入了罗盘内。

　　祖巫，我记错了什么么？

　　从幽冥中走出的丛林之王，额头上带有蝠灵的印记，他能带领我们走出阴暗潮湿的密林。

　　我应该没有记错。

　　可是，父亲，难道回复部落的荣光比女儿的清白还重要么？

　　我要怎么做？

　　等等，那是什么？

　　成堆的储物袋，成堆的灵宝。

　　哎，都是低阶的东西，没有什么可以入眼的。

　　应该是那混蛋抢劫了不少低阶修行门派。

　　哎，那两个小东西是什么？

　　一枚拳头大小的妖丹，那里面有妖虎的气息。

　　一枚手掌大小的妖牌，那里面有鹏灵的气息。

　　拿了我的虚凌之泉，拿这两个来换，应该值了吧？

　　可是那混蛋不在，我拿了就是偷了，不行，不能拿，我是高贵的……

　　麝香犹豫着。

　　那混蛋不知道怎么样了？

　　不会变成怪物吧？

　　麝香的目光不经意地从罗盘上扫过，到了给黑儿喂灵丹的时间了。

　　从长鞭上落下，意念闪过，黒雕飞落地面，张嘴接住了灵丹，向妖牌看了一眼，萎缩地退了一步。

　　那是强大妖兽的气息，等级压制的感觉。

　　麝香转过身来，跟着龙卷风追了很久，又茫无目的的飞了很久，如今放松下来，疲惫的感觉终于袭来。

　　抬手把银顶金边的帐篷扔出，麝香带着黒雕钻了进去，随手扔出了狸猫，在金丝银线织成的软榻上躺了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牧原的意识回归了身体，感觉心思通透，通体舒坦，焕然一新。

　　睁眼看去，有很多干透的鲜血和污垢散落身周，这是锻骨锤肉、洗筋伐髓产生的吧。

　　收起盘坐的双腿，牧原站起身来，意识透入不远处的储物袋内，一枚青色的清水符飞出，升至头顶，青光亮起，哗哗清水落下，洗了一个痛痛快快的冷水澡。

　　感觉到身后的异样，意识不由自主地向脊柱伸去。

　　“呼！”的一声，一对儿藏在脊柱两侧无形空间内的翅膀伸展开来，足有三丈开外，金紫白红灰五色流动，明暗交错，优雅而尊贵，庄严而神圣。

　　这是一个真实的梦，这是一个痛苦的梦，这是一个脱胎换骨的梦。

　　“你醒了。”枭皇从虚空里出现。

　　“师父！谢谢您！”牧原抬手，地上的储物袋内飞出一件衣衫，飘落身上，然后正装，恭敬地施礼。

　　“很好！”枭皇难得的笑了，显得十分开心。

　　“我这是做梦么？”

　　“不，那是真的翅膀。铃儿当年也有过。你吃的那枚果子名叫灵翼之果，生长于灵翼之树上。灵翼之树生长于龙卷风消失之地，五百年开花，一千年结果。每次结果不超过三枚，是妖兽生成灵翼的果实，人类如果直接吃下，纵有机缘，也是九死一生。”

　　“多谢师父及时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