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听过故事后,凌霄也明白了司徒雷登的苦衷,整日嘻嘻哈哈的人,或许都经历过寻常人无法体会到的无力和孤独。有些痛苦,明明在侵蚀着自己的心,自己却无法向别人倾诉,只能独自承担。
“哎,月儿,我问你个问题呗。”数月后的一日,还在上着大陆通史的课,没有转换空间,臧仓老师只是拿着书,平淡地讲述着那段峥嵘岁月。
“什么事?有话快问,别耽误我听课。”热恋期已过,韩月又恢复了小魔女的本色,平日里对凌霄的态度很是不友好。
“刚才,我盯着无为哥看了半天,总觉得他长得并不像司徒老头啊。”凌霄贴在韩月的耳边,悄悄地问道。
“当然不像了,司徒老头一生都没有娶妻,没有子女,哪来的孙子,无为只是他收养的孤儿。”韩月随口答了一句,向后挪动了一下,挨着凌霄坐下了。
凌霄听完这话,陷入了沉思。一生没有娶妻,是为了达成目的的隐忍,还是放不下她的执着?为什么天底下的情爱,会有这么多的曲折,就不能像我跟月儿一般,如此简单吗?
“说起这事,我得问问你,向老头去哪了?怎么不声不响的消失了呢?”韩月也凑到凌霄的耳边,悄悄地问了一句。
他呀,怎么回答你才好呢。为了当年的仇怨?为了当年的遗憾?报仇已经不是他的目的了吧。
“向老头去寻找他心底迈不过去的坎了。”“什么坎呀,你倒是说清楚点呀。”“唉,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向老头一定会挺身而出吧。知道了结果,却无法改变,这种痛,不止他一个人迈不过去。”“你再跟我打哑谜!?”
韩月一只手揪住凌霄的耳朵,另一只手探向了他得腰间。
“韩月!你给我到后面罚站去。”臧仓老师怒斥一声,把韩月赶到了墙角。韩月气得,眯起了眼睛,对着凌霄比了比自己的小拳头。凌霄没有理会她,而是双手抱着头,倚在了大陆通史上,望着夜空,静静地出了神。
父亲,您当年不得已离家,也是因为心中有迈不过去的坎吧!?是因为母亲吗?唉,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母亲的样子呢,她长得一定很好看吧……
大陆通史课结束,韩月揪住了凌霄,一通暴打,度过了美好(没好)的一天。平日里他与韩月打打闹闹,与南醉厮混于酒楼,与司徒无为切磋战势,享受着每一天的快乐。
眨眼间,时光飞逝,凌霄在酒城已经度过二年零十一个月的夜晚,望天边星宿,他现在不再迷茫,不再因为父亲的失踪而感到困惑,他要变强,变得可以抚平他人心中的创伤,强到可以洞察一切真相。
通过这几年与司徒无为的切磋,凌霄已然察觉到了《凌绝》的缺点,过于消耗清气,战斗过程容易脱力。司徒雷登给他提的办法是用《凌绝》攻击三次后,用《承天》进行防御,补充清气。
凌霄觉得这个办法虽然很安全,但凌族很少有防御的战势,大多数都是进攻的战势,他自己想的办法是《凌绝》攻击一次,《承天》攻击二次,这样就可以减缓脱力的时间。司徒雷登对他的办法不置可否,因为凌族就是这样一个遗族,追求极致战斗力的遗族。
他很不习惯变化后的攻击战势的顺序,以至于他每次都打不过韩月,被韩月欺压了一年,才勉强能击败不用夜无月的韩月。
如今,他习惯了这些战法,已经可以在缓冲的空白期中,压榨出剩余的气势,释放《承天》的攻击战势了,而司徒无为也在这三年里,放弃了他的风范,战斗方式十分无耻。
凌霄等人一致认为这绝对是司徒雷登那个老家伙教的。
偏僻的木屋里,黄气随着凌霄的动作而改变,再有半个月他就能突破到紫气分神的境界。收住心,闭门打坐,似乎也没什么大的作用,他站起身推开屋门,向酒城大街走去。
繁华的酒城大街上,凌霄漫无目的的走着,他在寻找对俗世的感悟,以求一刹那的顿悟。
刚走了没多远,就看见韩月站在不远处向他招手,对于这个不讲道理的恋人,他的反应是转身就跑。开玩笑,被抓住又是逛街五十圈,他可受不了那种酷刑。
凌霄的动作很快,可他的动作再快也没韩月的声音快。自从一年前,她再此被凌霄击败后,很不甘心,一直在努力修炼,可努力修炼对于夺气者来说并不会带来太大的提升。
夺气者想快速进步只有两个方法,第一是强行夺取天地清气,可这个办法实在太危险了,第二就是顿悟,回应天地,验证自己。
这两位不愧是恋人,想到的办法都一样。韩月出门,也是为了在喧闹的俗世里找寻自己的感悟,可走了有一会了,感悟没找到,倒是遇见了凌霄这个让她‘朝思暮想’的家伙。
韩月招手是想叫凌霄过来,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感悟,却看到他掉头就跑,气急败坏之下,大吼了一句。
“霄霄,你这坏胚子,把我害成这样就想一走了之吗?”
四周的酒城居民,一见有热闹可看,纷纷围了上来,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韩月的肚子,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韩月被看的脸红不已怒嗔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呀?”酒城居民都不敢惹这个不讲理的小魔女,四散而走,但,有几个大婶,还是聚集到了一起,坐到了一旁的茶馆里,探出头,望向这边。
凌霄觉得,要是真跑了,肯定会被人误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就掉头回来了。韩月看着慢悠悠往回走的凌霄,笑道:“跑呀,你怎么不跑了呢?”凌霄挠挠头说道:“我没跑,只是想到家里的孩子还没喂奶,有点着急。”话音一落,他的衣领就被韩月拽住了。
“说!你跟谁有孩子了?”
“我没...当然是跟你的孩子啦,除了你,谁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啊,是不,孩子他娘。”
腾地一下,韩月的俏脸就红透了,她松开手,支支吾吾半天,才在凌霄的头上敲了一下。“哼,算你反应快,这次就放过你啦。”
凌霄为了绕过这个话题,牵起她的手,跑向酒城中央大殿。一路上,韩月的长发随风飘扬,发簪也掉在了地上,她没有理会,眼中只有前面的那个坏蛋了。
凌霄偏过头,看着双眼笑成月牙状的韩月,心想着,真想就这样牵她的手,跑到月亮下面,再许一个愿。愿她走过半生,还有这样美丽的容颜;愿她回忆青春,还有这样灿烂的笑容;愿她和我,一起去这去那,勇闯天涯。
一对少男少女跑到了酒城中央大殿,刚坐在椅子上,就听到了一阵悠远而沉闷的钟声,地面上冒出了泉水,惊走了鸽子。鸽子越飞越高,飞过月亮前,渐渐地,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韩月甜甜一笑,抱紧了凌霄的胳膊,并把螓首枕在了凌霄的肩膀上,欢快地挥着手。凌霄嘴角不自禁的微微上翘,抱紧了怀中的女孩。
……
几天后,酒城的一处密林中,凌霄收起了紫光璀璨的气势,自言自语道:“原来,宁静亦非坏事,多亏了月儿啊。遇见你,才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事。”想起韩月,他的心又静不下来了。
我怎么这么想去找她呢,忍住,这是巩固境界的好时机。啊!啊!不忍了,境界以后再巩固,先去找她。
凌霄站起身,望着天边星宿,低声说道:“父亲,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了那个活泼的丫头。”
懵懂的爱情,从来都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他刚走到韩月的住处,中央大殿之上的古钟就被人敲响了。韩月推开房门看到他,欣喜地说道:“霄霄,你也想我啦,走吧,我们一起去参加酒城三年为一轮的实力考验吧。”
两人依偎着走在一起,气得旁边的南醉,想抄起火把,烧死这对异性恋(壮哉我大FFF团)。忽地,他们的头顶上,传来了司徒雷登标志性的声音。
“哟,你们几个挺积极嘛。”
凌霄抬头一看,司徒雷登正踏空而行,一步数十米,越走越高,只一瞬,就走到了中央大殿顶端。
他们三个来到中央大殿前方,与司徒无为打了个招呼,就一起抬头看着司徒雷登在上面严肃地发言,只有这种时候,司徒雷登才会显得很正经。
“今天,是酒城三年为一度的实力考验,通过者可以随意进出中央大殿的书库,失败者……”说到这里,司徒雷登停顿了一下,语气一转,用很阴沉的声音继续说道:“失败者,哼哼,去极乐酒池待一个月。”
凌霄听到极乐酒池没什么反应,但站在他身旁的韩月却倒抽了一口凉气。“用这么狠吗?这个倒霉的老头子。”另一边站着的南醉也附和了一句:“极乐酒池,司徒老头一定是疯了。”
凌霄疑惑地看着她俩问道:“月儿,极乐酒池是什么地方?”
韩月听到凌霄问极乐酒池的情况,坏心思顿起,嘿嘿一笑,伏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极乐酒池,是酒城出了名的好地方,可以刨除杂念,增快夺气速度。”凌霄额头浮起了几道黑线。
好地方?好地方,你能是那种反应?他强行忍住暴掐韩月几下的念头,转过头,去问南醉了。
南醉眼珠一转,认真地回答道:“极乐酒池呢,是酒城各代城主酿酒的地方,聚天清酒气,引雨之精粹入酒池,加快清气凝炼,你说这地方好不好?”凌霄心想怎么可能有这种好地方,南醉这小子一定是在骗我。
他刚想运足气势,严刑逼问,就感受到了一股无匹的气势,压了过来,一重比一重强烈,直击人心底,转瞬间,就击破了他护体的清气。
没想到啊,凭我紫气分神的境界,还是挡不住司徒老头的气势压迫,这老头,到底有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