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可怕的生物!凌霄算是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仅仅半天,他就被火慕儿的自言自语搞得大脑短路,双眼无神地看着坐在石头上的浊良。浊良一边撕扯头发,一边嘀咕道:“我听不见,我听不见。啊、啊,火慕儿,你这丫头能不能停一停?”
火慕儿双手抱胸:“哼哼,想我让我停?你娶我,我就不再唠叨了。”浊良泄气了,转头怒视凌霄。
凌霄望着夜空,一颗星星划过,猛然想起他来这里的目的,低下头看着怒视自己的浊良问道:“前辈,你跟我爷爷去消散仙境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浊良表情大变,低下头沉默不语,一旁的火慕儿也停嘴了。凌霄走到他面前,躬身说道:“请,前辈告诉我那天发生的事。”他还是低着头,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请,前辈告诉我!”
浊良缓缓地抬起了头,泪水在眼眶打转,不知该说些什么。面对故人之后,他无法“讲清”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火慕儿不愿看到浊良伤心的样子,上前抱住他,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良叔,一切都过去了。”许久,他的情绪才稳定下来,凝视着表情十分认真的凌霄,问道:“小子,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了?”
“乐叔说我的奶奶与母亲全在消散仙境里...”
浊良用力地拍了下膝盖:“乐心明那个大嘴巴,什么都跟你说。”凌霄摇了摇头:“不能怪乐叔,这件事,我真的很想知道。”浊良紧紧地抱住身旁的火慕儿,陷入了那天的回忆中。
……
风吹过崖顶,吹乱了凌墨珅的头发,他望着山脚下的族地,下定了决心。
“父亲,你去吧,我支持你!”
一个长相与凌霄颇为相似的年轻人,坚定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凌墨珅走到年轻人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这一生,最大的骄傲就是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承天,我走之后,凌族就交给你了。”凌承天重重地点了点头。
……
“好吧,墨珅,既然你都决定了,我必定陪你走上一遭。”浊良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知道,他这一生没有白活,有个男人值得他为之赴汤蹈火。
“你真的决定了吗?墨珅,我们不会劝你的。这代的消散仙主是那个女人,我与她交过手,她不是你的对手。”司徒雷登与乐进,一人一手拍在凌墨珅的左右肩膀上。
“你俩不要告诉别人我去了那里,也不要过来帮我,我的问题,我自己解决。”
那天,乌云密布,凌墨珅一袭白衣与身旁的吞天犼并肩走向人界圣地,消散仙境...决意杀,白衣猎猎染血。纵步踏,黑眸望断天涯。
围攻者不乏高手。三百年前闯入冥界的屠魔,两百年前打崩天柱的上阳兄弟,一百年前论道天下第一的蓑衣老人,等等。昔日名动一时的高手围攻一人一兽,却全部败退。
凌墨珅飘在半空,望着远方的空中楼阁,大喝道:“出来见一见吧,天瑶仙子!”
一个美如画的女子,自天空飘然落下,仰起头看着半空中的凌墨珅,轻启檀口道:“墨珅,你也闹够了吧。”
凌墨珅淡然一笑:“还我《凌绝》最后一招来。”天瑶仙子摇头道:“你还是不肯信我,幻天神陨,没在我的手中。”凌墨珅垂下头,轻声笑道:“你师父呢,她为何迟迟不现身?”天瑶仙子又摇头道:“我师父她老人家身染重病,不能出来见你了。”
站在一旁的浊良冷笑道:“吞天一族的旋灵,没有那么好吸收吧。”天瑶仙子脸色微变:“良兄,身为吞天族长,不在驻地,跑我消散阁来作甚?”浊良仰头大笑道:“我不在这,我就已经死了。”
天瑶仙子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见凌墨珅聚拢双手,金色的凌字吞吐着周遭的清气。
“她不来见我,我就逼她出来!”
天地乱的光柱扫向飞仙宫。天瑶仙子出手了,布下一道虚幻仙门,挡住了凌墨珅的天地乱。凌墨珅低头看向她说道:“你要拦我?”天瑶仙子软语哀求道:“墨珅,你不顾我们往日的夫妻情分了吗?”凌墨珅再次伸出手:“还我《凌绝》最后一招来!”天瑶仙子轻摆臻首:“真的没在我这。”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知道你师父强迫你跟我在一起,都是为了那一招。”
天瑶仙子的声音陡然提高:“不,我是真的爱你,墨珅,回去吧,消散仙境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凌墨珅左右手拇指食指相触:“拿回幻天神陨、替吞天一族讨回公道,我就离开,不然,三界重开!”
汹涌的混沌气喷薄而出,将消散仙境全部覆盖。
天瑶仙子挡不下这招,欲想飞上天拉住凌墨珅,身后却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凌墨珅,你从来就没爱过我徒儿,今日还来消散阁大闹,留你不得。《羽化》诛杀势之万羽穿心。”
数万根羽毛射向半空中的凌墨珅,他抬起手轻声说道:“谈笑止戈”数万根羽毛化作虚无。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从飞仙宫中飞了出来,她的脸上有几道碎裂的鳞片。浊良看到后大笑道:“我说过,吞天族的旋灵不是那么好吸收的。”凌墨珅看着老妇人说道,“昔日的耀光仙女,居然变成这个样子,贪心真是害人啊。”
耀光仙女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凌墨珅,你还嫌害我徒儿不够吗?”凌墨珅收起淡然的表情,仰起头,左手捂住额头,面露怒容大声吼道:“我害你徒儿?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害她呢?她的姻缘都是你来决定的,你居然敢说我害她?”
天瑶仙子飞上半空,站在老妇人的身后辩解道:“墨珅,我的姻缘不是师傅决定的,我是真的爱你。”凌墨珅大吼道:“闭嘴!是谁派人打伤我的?是谁派你来救我的?是她,就是那个人们所称赞的仙女,孟湘君。”
耀光仙女脸色大变:“你是怎么知道的?”凌墨珅摇头冷笑道:“你们真以为我那么好骗?遗族敌对的消散阁圣女居然会跑到枯骨荒原来救我,看似圆满的借口,真的太假了!”
天瑶仙子飞到耀光仙女的面前问道:“师傅,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呢?”耀光仙女慈祥地摸了摸天瑶仙子的头:“傻孩子,如果我不给你这个机会,你永远也不敢对他说声喜欢吧。”
天瑶仙子扑进耀光仙女的怀里放声大哭,边哭边说:“师傅,为什么我会爱上凌族的人!?”耀光仙女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这就是我们消散阁圣女与凌族嫡系逃不开的宿命啊。”凌墨珅冷眼看着天瑶仙子的哭泣,寒声说道:“孟湘君还我族的幻天神陨来!”
吞天犼在一旁看到凌墨珅把自己的右手手指都捏的出血了,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狠下心来。
“你族的战势,没在我们这里!”
凌墨珅伸出左手凝聚出三道虚空崩:“那我只有强闯飞仙宫了。”三道虚空崩扔出,又补了几道生机灭”天瑶仙子从耀光仙女的怀中起身,挡住了这几招战势,抹掉眼泪凝望着凌墨珅:“墨珅,你要强闯飞仙宫,就要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凌墨珅咬牙道:“这是你逼我的。《魔神》毁灭势之魔吞天下”一个巨大的魔化虚影,出现在他的身后,张口大嘴,吞噬天地。
天瑶仙子根本没有抵抗,任由巨大的吸力把她吸到凌墨珅的面前,耀光仙女伸手欲拉,却拉了个空。凌墨珅抬手一掌切在天瑶仙子的玉颈上,将她打晕,扔给浊良,浊良赶紧化作人形,扶住天瑶仙子。
凌墨珅扭了扭脖子冷笑道:“没人能阻止我了,孟湘君,我再给你一个机会。现在,还我幻天神陨,交出吞天旋灵,我还可以就此罢手!”耀光仙女也冷笑道:“瑶儿被你打晕了,正好,她也看不到消散阁的阴暗了。”
耀光仙女拍了拍手,她的身旁瞬间出现几道神秘的身影。
凌墨珅仰头大笑道:“这几个就是阻止我跟司徒打开仙门的谪仙吧。”耀光仙女寒声道:“你跟司徒小子打败的不过是他们的分身,现在,我给你个机会,臣服消散阁,或者死!”凌墨珅摇头道:“既然已经落下凡尘,仙又如何!?”
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爆发了,数个谪仙围攻凌墨珅一人,使尽浑身解数,仙宝、神物都拿出来了,却也无法让凌墨珅退后一步。
谪仙虽然强大,但也敌不过人界无敌的凌墨珅。当最后一个谪仙被打得魂飞魄散时,耀光仙女惊恐地说道:“你已经突破桎梏,进入罗天境界了?”凌墨珅轻笑一声:“我早就到达罗天金仙了,只是你们这些人不知道而已。”耀光仙女一边后退一边惊叫道:“不可能,在人界,怎么可能达到那么高的境界?!”
“没有什么不可能,耀光,你先退下吧。”一个身穿金甲,头戴紫金冠的青年自虚空中踏步而出,所经之处,空间开裂,清气倒转,白日闪过惊雷,大地颤动不止。
凌墨珅皱起眉头问道:“罗天金仙?你是谁?”青年挥手斩向他,无视距离,一掌劈在他的拳头上。空间泛起了涟漪,观战的浊良,把天瑶仙子护在了身后,只感觉后背的鳞片,被一股无形的势,压得崩裂。
凌墨珅挡住青年这一掌,低头看着拳头上的白印笑了笑:“裂空掌?你就是早已飞升的消散阁战神聂罗?”聂罗笑道:“谈不上战神,你们这几个少年天才就快赶上我了。”
“你怎么能重返人界?”
聂罗没有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人界的束缚还是这么大,把我们都压在了散仙之境。”凌墨珅凝重地看着聂罗问道:“你也是来阻止我的?”聂罗耸了耸肩:“飞仙宫不是你可以强闯的,带着你身后吞天最后的子嗣,回去吧。”
凌墨珅凝聚出虚空崩:“还回幻天神陨和吞天旋灵,我自然就回去了。”聂罗偏头“奥”了一声问道:“你想跟我打?”凌墨珅不再废话,丢出手中的战势。
那场大战,消散仙山矮了数十米,聂罗重伤,凌墨珅轻伤。
……
“待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墨珅修为大减,一步一步迈下了消散仙山。”浊良从回忆中醒过来了,面色有些伤感,把火慕儿抱得更紧了。凌霄疑惑道:“前辈都昏过去了?”浊良点点头:“那两人的战势余波就把我震晕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你奶奶也不见了。”
凌霄有些困惑,他实在想不明白,有谁可以把自己爷爷的境界废除。
为情所困,输了,难道说……
凌墨珅带着浊良离开消散仙境后,聂罗捂着胸口现身,看着软倒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天瑶仙子,叹了口气:“唉,耀光,这孩子不错,你知道把她送到那里吧。”耀光仙女惊叫道:“可她的根基不稳啊!”聂罗冷哼了一声:“你是消散最废物的阁主,没有培养的价值了,但她不一样,她可以超过历代阁主。”
耀光仙女惶恐不安地点头,扶起了一旁哭晕过去的天瑶仙子。
聂罗望着远方说了句:“真是可怕的年轻人啊,我们的计划要加快了。”他退后一步,隐于虚空,返回飞仙宫养伤了。
飞仙宫内,一扇古朴的大门后,传来两人的对话声。
“什么?连你都能打伤,凌族不是没落了吗?”
“你也经历过那场大战,凌族有多坚韧,还用我再重复一遍?”
“那该如何?”
“凌墨珅有一子,天赋过人...仙境内有一女,正适合圣女位置...”
古朴大门闭合,阵阵钟声响起,一个窈窕的身影,偷偷跑出了飞仙宫……两双冰冷的眸子,对视一眼,眼神中都带着计谋成功的笑意。
宿命姻缘断了?那就强行连上,没人能逃过消散仙境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