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们,温柔过我的岁月 高中(三十三)演出结束
作者:萝卜上神的小说      更新:2018-03-10

  祝福里有一段台词我到现在都没忘记,那是祥林嫂经常说的一句话——

  “我真傻,真的,”祥林嫂抬起她没有神采的眼睛来,接着说,“我单知道下雪的时候野兽在山坳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我一清早起来就开了门,拿小篮盛了一篮豆,叫我们的阿毛坐在门槛上剥豆去。他是很听话的,我的话句句听,他出去了。我就在屋后劈柴,掏米,米下了锅,要蒸豆。我叫阿毛,没有应,出去口看,只见豆撒得一地,没有我们的阿毛了。他是不到别家去玩的,各处去一问,果然没有。我急了,央人出去寻。直到下半天,寻来寻去寻到山坳里,看见刺柴上桂着一只他的小鞋。大家都说,糟了,怕是遭了狼了。再进去,他果然躺在草窠里,肚里的五脏已经都给吃空了,手上还紧紧的捏着那只小篮呢……”

  我们的演员我也是很佩服她,每次排练的时候,她总是一字不差的把整段话复述下来,每次看她的表演,我都真的以为是祥林嫂来了这里。

  就算现在回想起来,祥林嫂的模样也是无人能代替的。

  大饼很效率的把服装给我们弄来了,我本来不想参与演出,可是文中有一个坏人,是四叔,全班都觉得我是最适合的,于是我就被拉到了“剧组”里去了,成了一个坏人。

  我去,我这从来没当过坏人。

  “不要紧,”孟若曦说,“又不是真正的坏人,就是狠狠地说几句台词就好了。”

  大饼还给我专门定制了一套衣服,身上有四个大补丁。

  “坏人家里难道就这么穷么?”我穿着服装问他们。

  他们就笑。

  “哎,”一个参与我们的音乐老师打了个响指,说,“还差一点!”

  我们都挺纳闷的,没想到音乐老师三下五除二就做了一个胡子出来,用的就是我和老丁捡来的黑布。

  “给我双面胶。”音乐老师在胡子上贴上双面胶,亲自粘到我的下巴上。

  弄好之后,他们都笑。

  我感觉肯定很滑稽,但是也没有镜子。

  “要用镜子不?”音乐老师笑着递给我一个镜子,我接过来一看。

  我的天哪,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狗配铃铛跑得欢······

  呸!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我贴上这个胡子之后,真的不像我了,倒是像一个老头子。

  “哈哈哈哈,”孟若曦笑着说,“马小哲你要不要这么搞笑啊,真像小老头了。”

  我就笑笑不说话,你们怎么安排,我怎么来就是了,服从命令。

  很快我们接到了通知,要去二中参加县话剧比赛,据说前三名可以到市里去参加决赛。

  我们很兴奋,个个也都跃跃欲试了。

  比赛的前一天,我们收拾好道具,开始准备一些不足。

  比如我这个“坏人”四叔,需要有一个大烟杆,还有祥林嫂需要雪花,年节贡品需要到位。

  大烟杆大饼说明天就买好,祥林嫂需要的雪花,我们只能自己造。

  我和老丁再次回到那个集装箱的小屋里,找了几本书,准备撕碎了来做雪花。

  撕书这件事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一开始撕着很爽,但是慢慢的,纸需要撕的很小,这就很难了,我参与了两分钟,就放弃了,实在是太难了,我们准备的是撕两包纸来当做雪花。

  我看看老丁,老丁对一个算盘很感兴趣,不停的拨弄着。

  “会玩么?”我问老丁。

  老丁摇摇头,说:“实在是搞不明白,据说这个算盘用的熟练了,比计算器算的还快。”

  老丁这句话我倒是听别人说过,也曾经看过这样的视频,算盘高手算起账,那简直就是单身100年的手速。

  “马小哲,”孟若曦招呼我,“过来帮我们做雪花!”

  “我不想做啊。”我很累的说。

  “不行,快点。”孟若曦就像下命令一样。

  我一百个不情愿的过去帮她们几个女生撕纸。

  “你们知道什么样的人才做这种事情么?”我问她们。

  “谁啊?”陈慧问我。

  忘了说了,陈慧在我们这个小团队里,饰演的是老爷的夫人,也就是阿呆的夫人,这可让阿呆占了个小便宜。

  “得了老年痴呆的。”我说。

  “你快闭嘴吧,”赵洁说,“咱们明天就用到了,今天必须得收拾好这些东西,快帮忙做做。”

  “老丁。”我招呼老丁。

  “干嘛?”老丁问我。

  “过来帮忙做雪花!”我说。

  “等会,”老丁说,“我这忙着呢!”

  “阿呆大春你们不来帮做雪花啊?”我问他们。

  大春在我们小团队里,是旁白,因为大春的声线很浑厚,充满了磁性。

  “我们还得核对台词呢。”大春和阿呆给我的答复。

  我狠狠的撕着纸,感觉自己快老年痴呆了。

  “萝卜你是不是喜欢李亚雪啊?”陈慧问我。

  “你听谁说的?”我大吃一惊,这件事我可是对谁都没说啊,难道是王艺涵说的?

  王艺涵这个嘴,真的是兜不住秘密。

  “都知道啊。”陈慧很平淡的说。

  “我曹。”这就很尴尬了,难道这件事都知道了?

  “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我问她们。

  “嗯,”孟若曦想了想,说,“差不多你和李亚雪因为大拿换位的时候吧。”

  “对对对,”陈慧说,“你知道么马小哲,我们当初以为李亚雪喜欢你呢,以为她也想有人陪伴了呢。”

  “怎么滴,”我说,“事与愿违么?”

  “是的,伤心吧?”赵洁笑着说。

  “伤心个屁,”我撕着纸,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已经不喜欢她了。”

  “那你真的对得起你这个萝卜的外号。”孟若曦说。

  我笑笑,不再说什么。

  我特么也是醉了,我这喜欢李亚雪就那么明显么?我也没记得我怎么表现出来啊,连礼物都没送过一次,这就这么明显的被发现了么?

  更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竟然都知道,那李亚雪也知道了么?

  这么说就我自己被埋在鼓里啊······

  突然我就感觉好羞涩,这以后和李亚雪说话怎么说啊,要不就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也不管,就这样过一天是一天。

  我看看手里的纸,也许自己就是别人手中的一张纸,被印成了书,当不再有用处的时候,就被人抛弃,再被人捡起,做成了这种粉末状的雪花。

  “李亚雪不适合你。”赵洁说。

  “赵洁说的对。”她们几个也点点头,比较赞同赵洁的说法。

  “我知道,”我说,“我也看出来李亚雪对我是没什么感觉了,所以我也是选择了放弃,我不想去追一个没有终点的女生。”

  因为我不想尝这种无尽等待的滋味,我将自己的生活分的很明白,能得到的,不会丢掉,得不到的,我不会去勉强。

  我也想哪一个女生像我这样尝尝无尽的等待的滋味,整夜失眠的滋味,心里空荡荡的滋味,无助失落的滋味,痛苦的滋味,没希望却还期待的滋味,那么思念一个人,却说不出口的滋味,最重要的,就是感受一下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的滋味。

  这样的女生,也许才能了解我的感受,或许有一天,你也经历了这些,只是可惜了,会让你这样的那个人,永远不是我。

  可是我还是不想放弃,还是在硬撑着,用“坚持到底就是胜利”来自我安慰。

  也许我如果把用在你身上的心思用在别人身上,我早收获了很多。

  有些话确实是自己一个人记在心里,烂在肚子里。

  也许我应该多和别人沟通沟通,不沟通的事情,一辈子都是个结。

  几个女生见我不说话了,就凑在一起八卦别人的事情,我这也是第一次扎到女生堆里听她们的八卦。

  但是我都听不懂,听她说的,估计是什么明星之类的。

  唉,看来真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当天晚上我们没去上晚自习,把一切东西都准备好了,大饼提供水果贡品,一个大烟杆。

  还有一台风扇,这个风扇的作用就是制造雪花飘飘的景象。

  嘿,想的还挺完美的。

  我本来想着明天去参加演出,早上可以不用跑操了,但是没想到,跑步是必须的。

  大约在八点左右,大饼到排练室招呼我们,大饼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两辆车,把我们塞进去,说:“今天咱们一起努力,拿个好的名次回来!”

  其实还是挺紧张的,毕竟是第一次登台演出。

  大饼各种道具都提供了,还带来一个电风扇。

  大饼笑着说:“我可是把家里的电风扇拿来了,演不好,回家没法交差啊。”

  看来大饼还是把家里唯一的一个电风扇拿来了啊。

  参演节目的人很多,其中几个学校的节目我倒是感觉和话剧搭不着边,实在是太时尚了,根本就不是什么话剧,估计算是娱乐小品还差不多。

  我们的节目是最后一个,大饼说我们这是压轴戏,绝对给会场带起一波高潮。

  确实是这样的,当我这个小老头拿着大烟杆,坐在那里说着把祥林嫂强嫁出去的时候,好几个人都上前来拍照。

  我们的节目也迎来了好几次的掌声,特别是祥林嫂倒地,大饼的电风扇“呼呼呼”吹起碎纸的时候,台下响起了掌声。

  到最后的成绩公布,我们的成绩不是很好,没有拿到前三。

  晚上回学校,大家的情绪不是很高,大饼发现了我们的状况,跟我们说:“大家今天表现的不错,咱们虽然成绩有点不如意,但是一小老师很看好咱们的话剧,邀请咱们六一儿童节那天去一小给小朋友们现场表演话剧。”

  “不错不错。”我们鼓掌道。

  大饼的这个消息倒是不错,六一去给小学的孩子们表演节目,那就是说,我们到时候就可以亲眼看看久违的六一儿童节了,这是多少人期盼的事情啊。

  于是我们就期盼着快点到六一吧,这样又还能多休息一天。

  时间是很快的,我们没有取得名次,但是这次收获也不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了。

  六一儿童节那天,我们还是起了个大早,跟着大饼去了一小。

  门卫还拦着我们不让进,直到大饼打了个电话,我们才被允许进去。

  果然是大城市的儿童节好啊,里面绝对是彩旗飘飘。

  小朋友打扮的也是很漂亮,我这想起了以前在农村的儿童节了,记得在农村的儿童节当天,我们演出节目的要七点就到班里,老师给我们化妆,用廉价的白粉铺满脸庞,再用通红的胭脂给两个腮涂上红晕。

  也不是我吹牛,小时候我真的是多才多艺,基本上每年的儿童节都会有我的身影。

  村里经常有些人说我是小男孩,被我妈活生生的打扮成了小姑娘。

  可能是家族的影响吧,我姥姥家有种大户人家的感觉每次我去姥姥家都得规规矩矩的,站的时候要站直,坐的时候要坐的端正,所以我从小就不喜欢去姥姥家,因为姥爷太严肃了。

  不说这些了,我们穿的跟穿越了一样,在一群小孩子的眼里,也是挺神气的,有的小孩子对我么还指指点点的,估计是以为我们真的是从古代来的。

  我看看大饼没注意,掏出手机想给小孩子拍个照片,几个小孩子立马跑掉了。

  “你就别来吓唬小孩子了,四叔。”孟若曦笑着说。

  我耸耸肩,说:“估计小孩子没见过世面。”

  “别给自己找借口了,他们是被你这个坏样子吓坏了。”孟若曦说。

  我看了看自己的服装,不就是补丁多了一些,腰里别了个大烟杆么,哪里像坏人了,要说像什么,那也是勤劳朴实的古代劳动者,为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忙碌着。

  “得了吧你。”孟若曦说,“咱们这次给小朋友们表演完,也许就没有下次机会了,没得奖,咱们的努力也都白白付出了。”

  “没事,”我安慰她,“结果不重要,起码咱们的过程是很快乐,很付出的过程,已经无悔了。”

  “但愿吧。”孟若曦点点头。

  “萝卜!”老丁招呼我们,“来这边,等下在这里演出!”

  “来了。”我应道。

  “走吧孟若曦,我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