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

　　没错，他，死了。

　　介秀银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死去，什么都没做，什么忙都没帮上。

　　“妈。。。”余子涵刚才就失神了那么一会儿，怎么就。。。

　　他打了120，很快就有救护车来了。

　　来的时候，介秀银已经是泪流满面了，但她不去看看他的伤势，始终跪在原地。

　　一切来得太快，她接受不了。。。

　　。。。

　　呵，你不是很讨厌他吗？为什么要哭？为什么！

　　在去医院的路上，她耐烦地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他狠心地说你不该留在家里，

　　他毫不留情地掰开你的手，本来要走。。。最后怎么。。。

　　都是她的错，要是不阻止他离开，他就不会。。。

　　*****

　　接到电话的我愣住了，有种莫名的伤感呢。

　　不是希望早日离开他们吗？

　　不是早就不把他们放在心上了吗？

　　为什么还是会难过。。

　　我倔强地留在家不去看易烷元，内心犹如万只蚂蚁在走来走去。

　　我心痒痒，真的好想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但最后，还是没去。

　　*****

　　医院里。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他还在抢救中。

　　介秀银双眼空洞无神地望着白花花的地板。

　　余子涵则不安的地走来走去。

　　那扇门开了，几位穿白大褂的医者走了出来。

　　“病人家属是谁？”这句话几乎没带什么情绪，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啊。。。。”子涵本来要说“我是”的，可一想自己终究不是爸爸亲生的，就赶紧闭了口。

　　沉默。

　　“咳咳，谁是病人的家属。”以为他们没听清，医生再一次重复道。

　　还是沉默。

　　“额。那个我是他儿子。”见介秀银不说话，子涵只好再次尴尬地开口。

　　“很抱歉，我们尽力了。”说完点点头示意不要太悲伤，就离开了。

　　真的是，没救了还问家属是谁干嘛。

　　。。

　　没有意料中的悲痛欲绝，比起其他人，他们要平静的多。

　　“呵呵。我早知道的。”她虽然在笑，可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的心里不好受。

　　“妈。。”

　　“。。我去下洗手间。”

　　知道泪水是控制不住的，所以只好找个地方发泄出来。

　　*****

　　因为很晚了，他们就在医院住下了。

　　“子涵，我有话对你说。”看着子涵忙碌的身影，介秀银萌生出一个念头。

　　“哈？妈您说。”感觉到介秀银的语气不同平常，子涵也严肃起来。

　　“我觉得自己该去放松放松。”见子涵满眸子的疑惑，她接着说：“我希望你和若妗以后好好相处。”

　　顿了顿，又说道：

　　“别看那丫头整天对谁都跟陌生人一样，都是我和烷元，搞得她的性格都不向以前那么活泼。”

　　说到易烷元，她心里一痛。

　　“但是，她心不坏。虽然不来看烷元，其实心里比谁都难过。你们以后都要好好的，知道吗？”

　　那双眸子不再黯淡，语气里也充满了对他们俩的希望。

　　“是。我一直把她当成我的亲姐姐。”

　　“嗯！”

　　“但是，您呢？”子涵微微皱起眉头，“您不会做傻事吧？”

　　“哈哈哈，当然不会。”她突然笑了，第一次笑的那么真，那么开心。

　　于是又聊了一会，便睡了。

　　*****

　　第二天。

　　“吱——”子涵轻轻推开门。

　　“妈，收拾好。。”一望，房内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妈。”子涵试着叫了一声。

　　怎么办？去哪了？眸子慌乱地乱望之中，看见了一张纸。

　　赶忙走上前，拿起纸就跑回家。

　　*****

　　子涵，你看到这张纸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对不起，没有打一声招呼就离开。。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只是，想放松一下。最后，替我和若妗说声对不起，都是我们，害她拥有不了一个美好的童年，每天活在父母的吵架中，都是我们的错，对不起。。。你们以后，都要好好的。。。

　　“啪嗒啪嗒。”

　　我的泪水滴湿了纸，变得一动就破。

　　为什么。。

　　为什么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这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了，放声大哭起来。

　　子涵知趣坐到我身旁，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我可以靠一会。

　　。。。

　　平静的夜晚，似乎有什么正在悄悄改变。。

　　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