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拉达，我刚刚也是和你开玩笑，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张苍控制住情绪和语气，一边将一个U盘插进电脑，一边压着声音平静的道。

　　“张，我的实际情况你知道，我和资料上的费克一样，都没有得到父亲的信任与认可，在父亲的宠爱上，我甚至比费克还不如，起码费克的父亲只有两个儿子，而不是十几个儿子，你得给我点时间……。”

　　“普拉达，这事有点急，能尽快吗？”张苍说着，点开U盘上的文件，找到命名为条星国的文件夹……点开其中一份简历，资料上的人，是条星国约纽市雷姆区新上任的警察局长诺尔。

　　“张，我只能保证在三天以内。”

　　“可以，那我等你消息了。”张苍说着，貌似不经意的又道：“普拉达，你在雷姆区的尼克街有生意吗？”

　　“张，你……问这干什么，那里是早年进入条星国的那支乌指党的地盘，那些杂……他们已经背离了我们的传统，名字虽然还是乌指党，其实已经是两个组织了，我怎么会在他们地盘做生意……。”

　　“没有吗？那没事了，晚安。”经过测试已经心知肚明的张苍冷笑，没心情听谎话的他，挂断了电话。

　　“三、二……。”张苍直接从三开始默默计数，因为普拉达肯定知道，这个号码很快就会进入下水道，如果他动作不快点，就是想忏悔都只能等到张苍下次联系他了。

　　“嗡嗡嗡。”张苍仍然握在手中的手机开始振动。

　　“普拉达，你有什么事忘记说了吗？”张苍慢条斯理的接听电话，装着不解的说道。

　　“张，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个非常非常要好的好朋友在那做生意……我知道你做事都有目的，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和我说废话，你有话就直说。”

　　“非常非常要好的好朋友？”张苍故意迟疑了下，道：“我这有个和那里有关的消息。”

　　“张，什么样的消息？这个消息值多少？”

　　“价值不好说，对有些人来说一文不值，对有些人来说相当昂贵，我不知道你朋友在那条街的生意多大，只能肯定他的生意越大，价值越高。”张苍不动声色的道。

　　“张，我欠你个人情。”

　　“雷姆区新上任的警察局长诺尔布朗，新官上任三把火，似乎想在明天烧第一把火，整顿尼克街。”张苍知道普拉达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还是下意识的摆出脸不红心不跳的表情说道。

　　“张，谢谢你！”

　　“不客气，晚安！”张苍挂断电话，关机，取下电话卡，从柜子里取出特制钢剪，将卡剪碎以后，捧到卫生间，直接倒进马桶，冲着马桶顺口吐出嘴里的十几颗，已经融化了大半的水果硬糖，放水一起冲走。

　　回到电脑前坐下的张苍，看着已经关机的特殊手机，脸上的神情很古怪，似笑非笑。

　　他的身体微微一抖，随即频率越来越急，幅度越来越大，脸色开始逐渐苍白，冒出一颗颗汗珠……。

　　“咯咯咯……。”

　　“谁！”张苍猛地从沙发上滑下，蹲在沙发边，快速扫了眼房间门与大门，随后，牙关紧咬的他，身形一动、一静，动静间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只能用拳头压着沙发，缓缓起身坐回沙发上。

　　不过片刻后，缩在沙发上发呆的张苍，身子后倾似乎打算后靠在沙发上，却在忽然间静止了一秒左右，紧接着他抬了下肩膀……。

　　张苍的表情很明显，他又楞了下，缓缓站起，去房间里取出一套衣服，再次走进刚走出来没多久的卫生间。

　　……

　　“还是一个人住舒服。”洗完澡的张苍，倒了一杯红酒，在电脑上打开个人音乐盒，大厅里立刻响起大声的音乐声。

　　虽然对这套房子的隔音有把握，张苍还是迟疑了下，把音量从白天的一百调到三十。

　　半个小时后。

　　“一……六……十，够了。”张苍将手里的最后一颗糖果塞进口中，含糊不清的念着。

　　“布朗柯，就差你了，无论为公还是为私，都看你了，布朗柯拼命建议就在明天整顿尼克街。”

　　“布朗柯拼命建议就在明天整顿尼克街。”

　　“布朗柯拼命建议就在明天整顿尼克街……。没反应了，看来他对这个新婚小娇妻宠爱的狠……。”张苍微微眯眼，耸肩：“我傻了我，如果我在四十岁的时候，娶了个小二十一的老婆……。”

　　“也好，布朗柯能快点下决定做个男人，我也能省下八个小时，只要不出现变动……。”

　　“不，你不能放松，布朗柯这混蛋的性格就是这样，让他跟着诺尔上任，他在最后关头大概因为想太多患得患失，临时变卦让你差点功亏一篑的事，难道还不是个教训！”张苍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你把希望放在他闹情绪时做下的决定里，以他的性格来说……。”

　　“等，等到他下班看看他的拼命力度够不够，用什么方式向诺尔提建议，还有态度是否坚决……如果结果出来却差了点意思，继续上保险……。”张苍看了下电脑的右下角：“现在是凌晨四点，约纽时间是昨天下午三点，等到早上七点应该就差不多了，现在可以把他先放一边。”

　　“尼克街现在绝对是辖区内，诺尔印象最深刻的街道了，在加上忠心耿耿的，跟着他到雷姆区上任的第一心腹布朗柯，现在又表示出这样的态度，推荐第一把火放在尼克街，在反正都要烧，尼尔街又是最合适的入手点的情况下，于情于理诺尔都会同意。”

　　“立威的性质下，要的是突然，时间上倒不是问题，不会影响诺尔下决定。”

　　“时间不够找人，资料虽然是从条星国本土派乌指党那里买来的，可是巴扎夫身份实在是太低，接触的层面够不到上面，他卖给我的资料在准确度上面绝对是个问题。”

　　张苍按了下用脑过度，而隐隐感觉发涨的太阳穴：“时间不够，没办法，现在只能寄望尼克街和分析的表面一样，确实是诺尔最合适烧第一把火的入手点，而且水面下也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人和事，能让层面更高，知道更多的诺尔产生顾忌。”

　　“诺尔决定明天整顿尼克街。”说完话的张苍放下电话，苦笑：“真黑，三十四个小时就这么没了。”

　　“离七点还有两个多小时，是看资料还是看电影……睡眠不足却必须醒来的难受……。”张苍很清楚向房间走去的他，是否已经做好了决定，却还是接着边走边自语道：“也就难受一会，总不能在原本就缺时间的情况下，还这样浪费两个多小时，更何况还能多少恢复点时间。”

　　……

　　早上五点，刚睡着的张苍猛地张开眼睛，眼神呆滞，如果他的眼前有个人，认真看的话，就能看出他的眼神有些复杂，似乎不只是因为刚睡着就被惊醒，处于强制清醒的那种状态中的原因。

　　“布朗柯，你是大爷，你是哥，有你这么雄起的吗？就算你是诺尔的第一心腹，可你才跟着诺尔在雷姆区履职不到一个月，你就这样和地头蛇一样的同事针锋相对，真的好吗？”

　　“对了，你用这种代表诺尔的语气说话，你问过被代表的诺尔了吗？他可是你上司啊！”

　　张苍看着场景中像是雷姆区总警局的高层会议上，以慷慨激昂的语气，威风凛凛力排众议的布朗柯表演。

　　黑暗视界都已经关闭了，张苍却还保持了好一会的呆滞状态，然后才把定好七点响起的闹钟取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他现在可以放心睡觉了。

　　……

　　下午一点。

　　收拾好厨房的张苍，背上包走出家门关上门，他打算上几节下午的课。

　　三分钟后，刚出门的张苍回家了。

　　“老何，我是老张，你能不能快点，我等到花儿都谢了。”

　　张苍想起有个电话没打，只能回家打电话。

　　“你麻痹的，我操你……就操你，你特么的到底是谁，我干你……干你……你个B……B的，有种你就站到爷面前，你个SB，你……你作孽，你该在墙上……。”

　　电话的另一端，是一个听着十分年轻的声音，百分百的年轻人，不是年轻人的话，可没有这么大的火气。不过他似乎有什么顾忌，破口大骂的一分钟时间里，很多骂人的词汇嘎然而止，变成只针对个人，不针对家属的，断头或者断尾骂，听着断断续续的喜感十足，看张苍那一脸听着满意，满面笑容仍然不变的样子，就知道有多搞笑了。

　　“老何啊，我是你的好朋友老张啊，谁惹你了，我帮你骂他好不好，你麻痹的，mpp的，我C你N，我干你N，你个B养的，你个SB，你M的作孽，你爸怎么不把你射墙上……。”

　　张苍笑呵呵的，在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骂呛了气，咳嗽不断的声音后，才开口笑着，帮他骂出没骂完整的话，而且记忆力好像很好，一句都没漏下。

　　张苍帮忙骂的那种语气谁来听，都会认为他在和老朋友通话，还得是好朋友，不然他骂得这么难听，还骂了这么久，如果关系没到的话，对面早就翻脸或者挂断电话了，不是好朋友闹着玩，谁会这么贱的一直听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