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谙半眯着猫眼看电视里小丑卖力的搞笑,不过显然她并没有被吸引。看了一会儿便起身打开了落地窗,站在复式楼的后院。
后院中只有一架秋千和一块废弃的空荡花圃,略显苍凉。卡谙摸着秋千的绳索,安静的坐在上面。眯着眼睛看被夕阳从殷红晕染而继续加深颜色的天空和云端,凉风拂过短发。她听到有悉悉索索布料摩擦的声音,待那人走近,她终于嗅到淡淡的烟草味,脊背不由的僵直起来。
“Ein。”她喊出来人的名字,却并不抬头。
“那位先生将监督权交给了我。”
称作Ein的男人叼着一支烟,淡淡的回答。男人大约三十前后,淡金色的短发在夕阳的投影下更像是破碎的鎏金,皮肤是不同于亚洲人的白皙,高挺的鼻梁,侧脸带着军人般的刚毅却不尖刻,典型的欧亚混血儿的模样,只是那一双和琥珀色的眼瞳透着冷厉和疏离,似乎一切都不曾存在在他眼里。
“吼哦。明明是台前的管理者,现在却被任命为这等小事的监督者。不满吗”卡谙轻轻在秋千上晃了两下。
“恐怕,这不是什么小事。下水道的老鼠一见光就会四处乱窜,我对它可是及其的敏感和厌恶。”
“我知道。”卡谙蓦地停下了秋千站起来显得有些不耐烦,觉得不妥又回身微微仰头看着男人说,“承蒙您好心提醒,我会注意的。”
她看着那修身的黑色风衣将男人修长精壮的躯体很好的显现,曾经德国分部的负责人,与其他干部相比已经实属年轻,这年纪能调到总部的第一分支并且坐上了一把手的交椅。精敏冷静,行事周密严谨,颇得器重,在HALLUCINATION拥有仅次于Master的权利的高层领导者。
Ein将手从兜里拿出,将手里的东西甩向离他有些距离的卡谙。
“好好利用,Zwei。”
卡谙双手接住后打开看了一眼,之后便无视了Ein一样回屋子。Ein掸掸烟灰,如来时一样寂静的向外边走去,而后便传来发动引擎的声音。如Ein一般,Zwei是卡谙在组织中的代号,代号掩盖了身为人的所有,只剩冰冷的脸孔和漆黑的一切,只有虞浅,会叫她卡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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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浅站起来,就在她刚接触到那只新的HASHISH的时候,一阵冷风吹得她打了一个冷颤,手有些颤抖,烟也掉到了地上。继而电话铃响了起来。她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去找手机,是卡谙。
“喂卡谙”她转身看看陆淼,似乎已经放松的睡着了。
“感觉怎么样。”
“公寓吗挺好的。”
“那大后天晚上回来一下。”
“噢……有什么事吗”
“过生日。”
“哎你”
“不是,许博雅。”
“这样啊……对了,你知道Hashish吗”转念一想自己说了废话。“呃……我也就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那最好了。”
虞浅结束了通话,仔细嗅嗅,屋内的味道已经散尽了,但夜风吹得她打了个喷嚏,她将窗户关上,捡起地上的HASHISH,看了床上舒服的睡去的陆淼,将烟扔进了垃圾桶里。
有宿管敲门查房,待宿管走后,虞浅也爬上了床,虽说空气中已经没有了HASHISH的问道,但脑海里还是能浮现袅袅烟雾的样子,伴着脑中袅袅青烟,虞浅算是沉沉的睡去。
翌日
陆淼束起了马尾,齐齐刘海在眼角调皮的弯下,亮亮的双眸,尖尖的下巴,仔细一看也是个美人嘛。虞浅看到她胸前别着一枚闪亮的胸针,随口说道,胸针很配你。陆淼转头看了看她后微微一笑说谢谢。
上课对虞浅来说完全就是次要的,更何况她听不懂……百无聊赖的看看四周,似乎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再看看启律,坐的离她不近不远,位置倒是真的做到了保镖的状态,不过……他正在聚精会神的会周公。
虞浅撑着脸看着他,啧啧,竟然安然的睡觉,对于记忆卡的事情也并没有再提,而对于许博雅的身份或者自身也都没有探究的兴趣,虞浅决定好好更新一下许博雅这个角色,最好要融一点自身进去。反正之前想的什么明抢肯定是不行的,但是离任务结束的时期还早…在此之前她最好跟启律培养一些信任感,这样大不了她可以暗偷啊?想要培养信任感,首先得有接触的机会。所以……
所以扮演好许博雅的第一步就是……虞浅挑挑眉,撕了一张纸折了个一个纸飞机,朝启律飞过去,或者,是砸过去。纸尖戳到了启律的脸颊,果然,启律慢半拍的睡眼惺忪,拿起了纸飞机,看了看动手拆开,也许是刚睡醒脑子还没来得及转换,大声念了出来:
“后天我生日。”这一念倒好,刚好全班都听到了。
讲师自然地接了句:“谁”
“好像是她。”启律更为自然的指了指虞浅。
虞浅无地自容的拿书盖住脸……全班嗤嗤的笑起来,讲师倒是好脾气的要他们下课再讨论。虞浅露出两只眼镜讪讪的点点头。妈的这人真的是昨天那一个?怎么智商下了一个档次的感觉……一到这时候虞浅就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失误。纠结到下课,虞浅很无奈的趴在栏杆上看着空无一人的操场。
“喂。”有人喊她啊,她抬头,是启律。
“……”
“你后天过生日”
“你要给我礼物么”
“你怎么了”
“……”
“哎。”
“……”
虞浅不理转身往外走,没想到她剧本的第一场就是个闹剧,这人完全不按套路来,谁知道他会念出来……太丢人了。而启律看着她这不冷不热的样子,拽住她便往校门口拖,硬是将她放上了机车。
“干吗拐卖!!救命!”虞浅不停咋呼。
“别吵,去我家。”听完启律说的后,虞浅疑惑的沉默了。
“………………救命啊!拐卖大学生啊!来人啊!唔唔唔!”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果然虞浅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就爆发了,却被启律一手捂住了口鼻。该不是想要杀人灭口吧?
“记忆卡噢。”启律捂着她的嘴说道。
虞浅果然安静下来,看着他把手拿了下来,侧身跨上了机车发动车子。虞浅乖乖地让他把自己拐到[工作场所]。一栋高级公寓。她跟在启律身后走了进去暗想着房地产商人的腐败,待她穿过玄关,进入到一个宽广的世界,整个屋子构造简洁、干净,让她不由的对启律也增加了点好感。
“这就是,那个,记忆卡”虞浅看着眼前的东西问道,“你是说我爸就为这玩意儿死了我觉得你在骗我。”
“……”启律一时语塞。
“我能参观一下么”虞浅顿时没了兴趣,这记忆卡长得太普通了,她走下阳台的台阶,还是这个屋子吸引力大点。
“……请便。”
“喔噢~~”虞浅被一排柜子吸引住,像是商店里用来展览的柜子。里面摆放着古董,以银器居多,做工都细微精致。
但没等她看完启律就带着她去了书房,这里的结构,很是特别。感觉像是玻璃室一样,虞浅走向电脑桌,电脑桌靠着的是一面复古的砖块墙纸,看向旁边。有一大扇落地的玻璃窗,从外边可以将里边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这时启律开口:
“参观就到就这儿了吧,今后记忆卡的解密工作就在这儿。”
虞浅倒也乖乖坐下,启动了电脑。准备完毕后启律转身从书房走了出去。
仔细看了看四周,真实监视器都省了,什么都现场直播……扭过头看电脑屏幕,之前对记忆卡避而不提,这次却这么痛快的让她单独跟记忆卡在一起,难道是启律看穿了她有什么目的?还是先拖上一段时间看看,毕竟古语说车到山前必有路。
不知过了多久,虞浅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看外边,正迎上了启律的目光,她讪讪一笑,转过头,变态,盯的真紧。她起身,打开了书房的门。启律见她出来,便询问情况如何。虞浅摇摇头。虽说是为了拖延时间,可这叠层密码确实有些难度,即使是她来破解,也有些许麻烦。
“预料之中,过来喝点汤吧。”启律不在意的说。
“汤”
一碗看起来满清淡的汤放在她面前,她捧起碗嗅了嗅,淡淡的清香。汤的温度刚刚好,她尝了一口,好喝!鲜香的味道,让她不由自主的捧着碗全喝了下去。
“这什么汤”虞浅一口气喝完了问道。
“百合天麻猪脑汤,健脑。我猜你也饿了吧”
“猪脑……”吃哪补哪吗。
“你不怕我毒死你吗?”启律话锋一转说。
“啊…我觉得你应该你不会吧。”
“噢“
“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不是吗”
“你对人基本的防备都没有,会被人利用的。”
“我们不就是在互相利用吗?你并不相信我不是吗?”虞浅放下碗看着他。
“难道你很相信我”启律问。
“……你要我相信你,我就相信你。因为,我们两个现在是连在一起的吧,我不相信你的话也不会活很久吧。总之记忆卡,就交给我吧。”
“……我该送你回去了。”
“好啊~对了,这房子这么大,你跟父母一起住吗?”虞浅明知故问。
“没有,他们过世了。”
“那…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我们都是孤身一人呢……所以,我们不得不信任对方了吧。”
“走吧,我送你回去,学校并不是很安全的地方,所以记忆卡放在我这里,不过,我答应合作自然就会尽力保护你的。”启律把话题带回正轨,不过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比他预想中的要聪明些许。
“嗯……”果然还是太心急了吗,这启律竟然不接茬,害的她竟然只能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