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的盛世繁华 第九十六章 成长的执着与谋略(三)
作者:沙鲲的小说      更新:2018-09-02

  强子的心情越来越急迫了,他回了家之后,自己又跑去了炸山开矿的铜冶村,向上过山的村民们打听着消息。

  “探到铜矿了,大矿!我们村都不用种地了!”一个村民说道。

  “有专家拿着石料回去化验去了,不用想,这么大动静,肯定是个富矿!”一个村民说道。

  “县里马上就派人过来封山了,这储量大了去了!”一个村民说道。

  “支书是我堂哥,我知道但是不能告诉你。”一个村民说道。

  “你打听这个干嘛?你又不是我们村的,有好事儿跟你也没关系啊!”又一个村民说道。

  ……

  强子回到村委会,迫不及待的又给张宏宇去了电话,可是电话那头的消息却让他失望之极:连城县里已经有好几家单位上门洽谈开矿的事儿了,个人基本没戏,别惦记了。

  强子又一次的转行发财梦破碎了,他看着自己两年多来毫无起色的家具厂,想着自己每天奔波的辛苦,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他想找个出路,可是却不知道干什么,曾经有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自己没有珍惜,现在后悔莫及也晚了。

  强子累了,他想好好的放纵一下自己,让自己所有的疲累都沉积下去,用纵情的欢愉将它们掩盖起来,他打电话联系了郑丽丽,电话接通后,正在上班的郑丽丽高兴的说:“我家那傻子去连城县了,今天晚上不回来,你去老地方等我,我下班就过去。”

  强子和郑丽丽春宵激荡之后,心中的积郁总觉的仍有不畅,郑丽丽见强子情绪低迷,关心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也不说话,你要是有什么不痛快的,我陪你喝酒去,接着酒劲儿我们再快活。”

  “你跟我去娱乐城玩去吧,玩到几点算几点。”强子说道。

  “好呀,我一直想去呢,总也没机会,正好趁我家那个木头不在,你带我好好玩玩去。”郑丽丽说道。

  强子看郑丽丽兴致也高,起身穿衣服去了,等郑丽丽打扮好,两人出门去了文化宫,来到娱乐城后,强子刚欲掏钱买票,发现门票价格调整了,已经降价到男士五元,女士免费了,不由嘲笑办的自语道:“刘辉啊刘辉,你的买卖也贱了。”

  郑丽丽听着强子的嘟囔,也没弄懂他什么意思,跟着强子进了娱乐城。侍者热情的将两人引领着向里走去,边走边问道:“先生,您是要坐散台还是卡座或者贵宾间呢?”

  强子说道:“卡座,找个离舞台近的。”

  侍者将两人领到了一个合适的卡座后,恭敬的问道:“您需要什么,请看一下服务单。”

  “老规矩,四个啤酒。”强子大大咧咧的说道。

  “对不起先生,您确定就要四个啤酒吗?”侍者再次询问道。

  “费什么话?快点儿上!”强子吼道。

  侍者灰溜溜的走了,不一会儿,端着四瓶啤酒走了过来,轻声说:“先生,你的东西齐了,请付一下账。”说完把账单递了过去。

  强子看了看账单,骂道:“你刚才给我的单子上不是写着啤酒三块吗?这一百是怎么回事儿?”

  “先生,卡座的最低消费是每人五十元,我刚才问过您了,您说就要四瓶啤酒。”侍者见多了这样装大头的客人,不急不忙的解释道。

  “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这里还有最低消费的规矩了!”强子怒道。

  “服务单上写着呢,单子还在桌上,您可以再看看。”侍者说道。

  郑丽丽看强子的举止多少有些丢人现眼了,瞪了他一眼说:“你赶紧给人家结了,喊那么大声儿干嘛?没看旁边人都跟看怪物似的看你啊!”

  强子自觉没趣的结了账,搂着郑丽丽步入了舞池,几曲跳下来,他刚刚的憋闷仍压在心里,骂骂咧咧的回了自己的卡座,郑丽丽见强子自顾自的去了,生气的跟着走了过去,两人刚落座,强子便欲对侍者发泄自己的不满,话还没开口,就见刘辉从卡座边经过,急忙扭开了脸。

  刘辉本没有在意一旁的客人,但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客人怪异的举动,好奇的扭头看了过去,乐呵着说道:“陈志强啊,有日子没见了。”

  强子见躲不过了,尴尬的说道:“刘老板,好久不见,生意不错啊。”

  “夏莲,你去忙吧,我待会再找你。”刘辉对跟在身后的夏莲吩咐完,看了看强子和他的女伴,微笑着说道:“这是弟妹吧,你结婚的时候我也没去成,今天你来了,我请客,你随便玩儿,就当我给弟妹接风了。”

  强子忙掩饰道:“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我们也玩累了,这就准备走了。”

  “那怎么行?好容易碰上一回,弟妹都还没跟我介绍呢,这就说走?你瞧不起我是吧?”刘辉假惺惺的说道。

  “真的是累了,不知道你在,要是早些看见你,就找你喝几杯了,改天来赔罪,今天真是喝不动了。”强子装着有些晕的说道。

  “那好,我就不强留了,你们随意,我先忙去了,回见。”刘辉客套完,起身走了。

  “这是谁啊?”郑丽丽问道。

  “张宏宇以前的情敌,幸好他不认识你,别问了,咱们走吧。”强子说完,拉起郑丽丽就要往外走。

  郑丽丽听说这个人认识张宏宇,也有些心慌了,出了娱乐城,她边走边问道:“万一他认识我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按理说不会,以前他爹是纺织厂的厂长,跟张宏宇私交不错,但他俩为了抢王楠,真能算上老死不相往来了。”强子说道。

  “又是王楠?这个女人就这么好?”郑丽丽一提王楠这个名字,敏感的妒忌道。

  “好什么啊,一个破鞋罢了,跟你比差远了,张宏宇就是色迷心窍了。”强子说道。

  “刚才那个人是干嘛的?那双眼睛阴冷阴冷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郑丽丽说道。

  “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流氓一个,公安局早就该把他抓起来!”强子也嫉妒心起的诅咒道。

  “我问你他是干什么的,你又不是,瞎操心。”郑丽丽说道。

  强子不愿提起自己以前给刘辉跑腿儿的经历,琢磨着说道:“你还记得王坤的服装店么?开始的时候,有一间店面就是这个刘辉的,现在他跟港商合伙开娱乐城呢,以前这个娱乐城三层楼都是他的,哼,不是流氓,老百姓谁干这种生意。”

  “这么说这个人也挺有本事的嘛。”郑丽丽说道。

  “你看上他了?”强子有些生气的说道。

  “小心眼儿,我就事论事而已,你瞎琢磨什么啊。”郑丽丽说道。

  “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娱乐城该多好,哎。”强子冷静之后羡慕的说。

  “那你就把家具厂卖了,开个娱乐城不就行了。”郑丽丽鼓动道。

  “我不懂啊,怎么开?再说了,我估计也投不了这么多钱。”强子唉声叹气道。

  “找张宏宇啊,找他帮你贷款!”郑丽丽说道。

  “让我考虑考虑吧。”强子冷静下来说道,他自从有了些积蓄,每当想到什么好的项目,就冲动的想要转行,可是一旦往深里思考,就患得患失起来,生怕出什么意外,赔了钱。

  “你怎么这么没注意?一点胆量都没有,你勾引我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大胆?”郑丽丽有些不屑的说道。

  “是你勾引的我好不好?”强子说道。

  “你,你无耻!”郑丽丽听强子这么说,恼火道。

  “行了,别烦我了,本来今天就心情不好,被你这么一激,更浑身不自在,你回家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强子麻木的说道。

  郑丽丽气的浑身发抖,瞪着强子说道:“你把我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我告诉你陈志强,咱俩完了,以后你别找我,我看不起你!”

  强子看着郑丽丽跺着高跟鞋,甩着胳膊,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心中有些不忍,可是又不想把他追回来。他俩在一起被刘辉看到还好解释,可是一起出双入对的出现在娱乐城,一旦被张宏宇知道就很难说清楚了,他留恋郑丽丽的美貌,但他更害怕张宏宇的怒火。强子心中想到:当断则断吧。

  就在强子同郑丽丽分开的时候,大庆却趁着小花带孩子回老家的工夫,和李文慧腻在了一起。

  “我和高玉清离婚了,现在我自由了。”李文慧一见到大庆,笑着说道。

  “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以后没有你公公的照顾了,你在单位好过吗?”大庆关心的问道。

  “哼,要是我在单位受了欺负,那个老东西不会不帮我,除非他退休了。”李文慧信心十足的说道。

  “你高兴就行,既然离开他家了,以后也就别设计高玉清了,省的你看见他心里生气。”大庆为李文慧着想说。

  李文慧听了大庆的话后,轻哼着说:“你也太小看我了,没有什么事儿我不能忍的,就高玉清那脑子,我想糊弄他,动动脚趾头就够了。我不但要继续接触他,我还要讽刺他、挖苦他、让他仅有的一点儿智商都拌着饭吃了,我就是一心想让他下大狱!”

  “你要是生在唐朝,就是武则天的坯子。”大庆笑道。

  “别看咱俩认识两年了,其实你不了解我,我虽然经历了不少烂事儿,身心都受过摧残,但是我能扛得住,我不用人同情我、可怜我,我需要的就是一点安全感、信任感,绝非怜悯。”李文慧说。

  “不说这个了,太沉重,我有点事儿找你商量。”大庆说道。

  “你现在的表情我很喜欢,一副满是求知的脸,这能让我感觉到自己的重要。”李文慧高兴的说。

  “宏明的人对我们县里刚发现的矿山很感兴趣,甚至可以说起了贪念,我托人打听了,县里准备搞一个县直属企业,这样利税更多。我不知道宏明得不到这个矿,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大庆说道。

  “看怎么说了,如果他们占了这个矿,虽然一时的投入比较大,但矿山就是个资金奶牛,一旦开工,现款就源源不断的来了,他们很快会变的更有实力。得不到的话,就还是现在的样子。”李文慧分析道。

  “那就是好事儿了呗。”大庆听后说。

  “你们县里以前没探过矿吗?”李文慧问道。

  “听说是勘察过,专家们说都是贫矿,没什么开采价值。但是老百姓们不这么认为,你知道吗,这次发现矿脉的地方叫铜冶,青铜器的铜,冶炼的冶,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有故事,相传战国时期,铜冶就是青铜工业的重镇。你想啊,那个时候的运输又不发达,炼铜、制造铜器肯定要离铜矿近一些的,否则效率太低了。”大庆根据自己所知分析道。

  “你最好去当地走走看看,这个事儿咱们不好搞什么小动作,了解点儿情况,以备不测吧。”李文慧说道。

  “哎,做点儿事儿怎么这么难啊,想着自己还要防着别人,要是没有你帮我出谋划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大庆说道。

  “咱们的建材市场生意不错,年底抓紧跟你们邻村谈谈服装批发市场的事儿,这个项目要是妥了,咱们就算是建筑上拿不到多少工程,最起码也饿不死。还能蓄势待发。”李文慧说道。

  两人谋划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大庆便回老家去了,等来到了铜冶村,已经快中午了。大庆印象中,这个村里有一个自己远房的表舅,他在村口的供销社里割了十斤猪肉,打听着找到了表舅家。

  农村的石头房子很是结实,砌房子用的大花岗岩在阳光的照射下,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村里民风淳朴,家家大门都敞开着,时不时有串门的邻居来往,或拉拉家常,或扯扯闲篇儿。大庆进门之后,看着正在院子里喂鸡的中年人,憨笑着说道:“表舅,还认得我吗?”

  “你是?”中年人看大庆有些面熟,但又不敢认。

  “我是陈家沟陈有财家的儿子,我叫陈大庆!”大庆自我介绍道。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大庆,你快坐,你快坐。”表舅想起了大庆,赶忙热情的说道。

  大庆将手上的猪肉放到了厨房,自来熟的搬了个木墩子坐在了院子里,问道:“表舅,你这日子过得还好?”

  “比不了你们村儿,你们那里早年间就是市郊,有点什么农副产品都能到市里卖了,补贴补贴家用,铜冶这地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净荒山,交通又不好,一年到头打下的粮食刚够吃,凑合着过吧。”表舅哀声叹气的说。

  “咱这儿马上开矿了,以后日子肯定好过了。”大庆说道。

  表舅看了看大庆,想开口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思量了一会儿,客套的说道:“我记得前年过年去你家走亲戚,你爹说你进城当公安了,怎么有空来铜冶转悠啊?”

  大庆见表舅不愿说铜矿的事儿,似乎有什么隐情,编了个瞎话,小声说道:“我来调查炸药、雷管的事儿,先来您这里了解了解情况,您可别跟外人说,这是机密任务。”

  表舅听了,慌忙解释道:“我可不知道炸药啥的,你去别家打听吧。”

  “表舅,咱是一家人,你紧张干啥?偷制炸药这是重罪,抓人我也不能抓你啊,你知道啥就跟我说,你外甥我还能不帮着把你摘清楚喽?”大庆旁敲侧击的说道。

  “重罪?有多重啊?”表舅心虚的问道。

  “怎么也要判个十年八年的。”大庆言之凿凿的说。

  “大外甥,你可别吓我啊,你们公安来了多少人啊?”表舅颤颤巍巍的问道。

  大庆注视着表舅,轻声说道:“打前站的就我一个,表舅,你别着急,你知道什么就跟我说,我能帮你的,你相信我。”

  “咱们县穷,越往山里走越穷,谁家娃娃结婚娶媳妇,不得盖新房啊,可是又买不起砖,祖祖辈辈都靠炸山取石料盖房子,会做个土炸药的人也多,前阵子村里找到我,帮着干了点儿集体的活儿,我当时还寻思着,弄这么些黑药干什么呢,哎。”表舅说道。

  “听你的意思,做这个炸药是炸山开矿用的?山是你们村自己做主炸的,不是县里派人炸的?”大庆问道。

  “村里想着自己弄个小冶炼厂,炼出铜来也好让人们多挣俩钱儿,可是动静儿太大了,把县里的人招来了。”表舅说道。

  “县里主持开矿,不比你们村小打小闹好吗?”大庆疑惑的问道。

  “哪有你想的那么好啊,村里怕县里追究炸山的事儿,硬是把贫矿编排成了富矿,等县里真投了资,再打了水漂,到时候村里不定多少人受连累呢,现在家家户户都不敢说这个事儿。”表舅说道。

  “这矿怎么造假啊?”大庆不解的问道。

  “地质队采样的地方,都是布置过的,谁知道他们带走的矿石是怎么回事儿啊。大庆,我就帮村里干了点儿活儿,你可要帮帮你表舅我啊……”表舅委屈的说道。

  “行了,表舅,你别管了,跟谁也别说我问过的事儿,我会想办法的,你把心放肚子里吧。”大庆说道。

  大庆同表舅聊了会儿天儿,留下来吃过午饭,便匆匆的赶回了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