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尸院 第288章 刘海砍樵
作者:禹陵后裔的小说      更新:2018-11-02

  林坤从地板下爬上来,空荡荡的舞台,面对着同样空荡荡的观众席,整个剧院静地发怵。林坤打起手电就往上照,他往帷幕方向照了一下,接着就走了回来。

  才走了几步,他忽然一愣。不禁后退了一步,他定睛看去,只见帷幕后面像是站着一个人。

  猝不及防之下,林坤也一下头皮发麻,他立即回去一照。果然发现在帷幕后面站着一个人的轮廓,“什么东西?”林坤心里叫了起来。

  林坤继续往上一照。一下就看到帷幕后面的人影似乎也正在往外窥探。林坤浑身一颤,“倘若这个人老早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我竟然没有发现,那肯定是个高手,但是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动?”

  林坤虽然感到毛骨悚然,冷汗瞬间湿透背脊,但这种情况已经是习以为常的生理反应,他强大的心理防线,此时已经克服了这种恐惧。

  “龙二说临邛道士特地为我准备了陷阱,我倒是想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陷阱?”

  那人始终站在帷幕后面,一动不动,林坤又看了它一眼,然后他的眼神就停在了那个影子上,半天都没挪开。

  “这人怎么感觉怪怪的,没道理他不知道我已经发现了他,怎么还不动手?”

  林坤看它时的眼神很复杂,捉摸不透。谁知道那影子看了林坤一会而之后,竟然把头转到了一边,把眼光看向了别处。

  “妈的,玩我呢!敌不动我不动也不是个事儿!”说着,林坤刚想要摸上去,就在此时,舞台正上方一道强烈的光线射了下来,林坤始料未及,刺目的光线闪得他睁不开眼睛,身子一趔趄,险些栽倒在地上。

  “什么情况?”林坤用手遮住眼睛,看了看舞台上方的灯光,不知道怎么回事,追光灯竟然亮了。

  意外夹杂着神秘感,突然弥漫在了剧场里,显得幽森可怖。林坤看的分明。顿时觉的寒气透心而过。

  “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

  “我都快被搞的神经错乱了。”

  林坤觉的有些不妙。就在他刚要转身的时候,忽然幕布后面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光。紧接着,帷幕后面的影子终于动了。

  正在这时,远远的,响起了一阵阵的脚步声,好像踏着节奏往舞台上赶来。

  “嗯?”林坤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清楚地听到了鼓点的声音,那脚步声是踏着鼓点的节奏过来的。

  林坤看着舞台上的一切,似乎不敢相信刚刚眼前的事情是真的,只见一个身着戏服的女子踩着碎步轻盈地走上舞台,追光灯一路跟在她后面,整个事情都好像镜花水月一般,空幻飘渺,令人不敢相信。

  “到底谁能告诉我这他妈是什么情况!?”林坤更加意外,他甚至有些恍惚,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进入了什么幻境之中,“竟然唱起来戏!”

  尽管林坤此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前的一幕发生的尤其蹊跷,使他不得不防,但是他必须耐着性子,他心想临邛道士的用意绝不可能是让他看戏这么简单,“陷阱?看戏?他这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在嘲笑我吗?”

  “还是说还有其他的深意?”

  想到这儿,林坤稍稍把注意力放到了舞台上,那女子身着一件素色的长裙,服饰婉丽秀气,在戏剧中称为“软烟罗香云纱碎花云绸豆绿水缎”,就见她盈盈一握小蛮腰,一颦一簇,都是妙不可言。而她的唱腔细腻婉转,音色柔和甜润,韵味十足。

  “刘大哥?九妹?”林坤听着剧中的台词默念道。

  “这是?”林坤猜测道,“应该不会错?以前小时候听奶奶收音机里放过这个,临邛道士是啥意思,这有什么特殊的引申义吗?”

  越剧素以温柔缠绵、轻灵动人闻名于世。山水清秀的江南孕育了越剧的诗情画意。相较于越剧,沪剧则太芜杂,黄梅戏忒土,扬剧过于烟尘气,至于河北梆子之类更与灵动无缘。越剧的桃红柳绿痴男怨女雨恨云愁风月无边,最是熨帖人心思。、、……每一部都能牵扯出一段情愫。

  林坤一时半会儿还摸不着临邛道士的路数,陷入深思。

  不一会儿,那个剧中扮演刘海的小生,也出现在了舞台上,小生的扮相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越剧中小生常由女性反串,眉眼姿丽的女子,将小生演得那般风流俊朗,唱腔优美,作戏潇洒自如,念白口齿清楚,台步飘然欲仙,活脱脱的潘安在世。

  林坤干脆坐在了观众席上,目光静静地投向舞台,看着舞台上两人眼波流转,水袖轻扬,云步轻点,温柔喟叹,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迟疑的神色。

  “这一幕好像是在讲那只蛤蟆精爱慕九妹,结果强取金子来炼丹以提升修为,最后永镇在刘海家的金丝瓜井底,默默地祝福着九妹。因此,自古即有‘刘海戏金蟾’的传说。”

  “难道说临邛道士还想说自己是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金蟾?这也太不要脸了,还是说他觉得自己是为了理想而走了错误的路,辩解自己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正想着出神,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本能地警觉起来,飞刀已经扣在了手上,可就在他待要动手之际,忽然听到有人喊出了他的名字,“林坤!”

  林坤猛地回头一看,却发现是许倩站在那里,“倩姐?吓死我了,怎么是你?”

  “表少爷,你没事吧?”许倩关心道。

  “没事啊?怎么了?”

  “表少爷,你中计了。”许倩说道,“幸好琪姐早有预料,担心临邛道士这是声东击西的阴谋,因此没有跟你一起来,但是她担心你的安全,所以叫我来帮你。”

  “也亏得是琪姐多了一个心眼,还真是被她说个正着!”林坤无奈地看了看舞台上,“我在舞台下面看到了龙楼写的血书,他说这里是临邛道士故意设下的陷阱,可是现在却莫名其妙地演起了戏,你说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这我哪知道!”许倩摇了摇头,“如果不是臭显摆,那就肯定是有阴谋!”

  “不过我觉得以他这种性格是不会以胜利者的姿态显摆的,多半是藏着掖着什么诡计。”林坤揣测道,“但是他又想干什么呢?这里既然是阴司结界的所在,最后冤死的厉鬼也出现了,可是偏偏到了最后收网的时候,他却神秘消失了!?”

  林坤越想越觉得气馁,“现在我被他耍得团团转,我都快炸了!”

  “表少爷,你先别着急,这不还有琪姐嘛!”许倩劝慰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临邛道士给咱安排了这么一出好戏,我们也不能辜负了人家一片好心啊。说不定,我们还能找到意外的收获。”

  “啊?”林坤有些茫然。

  “哎呀,听听嘛,在北京就只能看看京剧,好久没听越剧了。我跟你说啊,以前啊在我家的镇上,不少老人喜欢越剧。闲来无事就一起聚在镇子的小桥畔,或者穿堂风而过的弄躺里,猫儿蜷在脚旁,岁月静好,真是怀念啊。”

  林坤听许倩这么一说,也动容起来,“是啊,好怀念那个时候。”

  “我奶奶很欢喜听越剧,老家青瓦白墙的院子里,老广播刺刺拉拉放一段甜糯婉转的越剧,栀子花正开着,润润的小雨下得没有尽头。她在走廊里绣古老的花样,一面轻轻哼唱。日子就在这绵长的唱腔里拉扯得很长,宛如她手里的丝线。”林坤回忆道。

  “我说表少爷,都这个时候里,你竟然还有兴致在这儿吟咏风月?”许倩打趣道,“不过,看不出来你还听文青的嘛,这牢骚发的都算得上诗了。”

  “我这不是触景生情、情不自禁嘛。再说了,还不是赖你!”

  “那请问你生出什么情来没有啊?”

  “没有!”林坤干脆地摇了摇头,“真不明白临邛道士是什么意思,到底讲了一个什么故事啊?”

  “故事倒也没什么,就说以砍柴为生的樵夫刘海住在武陵丝瓜井,家有双目失明的老母亲,生活非常贫困。可是狐仙对他的忠厚和勤劳,渐生情愫,变成胡秀英,与刘海相遇。刘海上山砍柴,胡秀英常在暗中相帮,一次卖柴回家,路遇胡秀英,互道姓名及家境后,胡秀英向刘海吐露爱慕之情。但是刘海觉得双方贫富相差悬殊,当即表示拒绝。可胡秀英拦路不放,无奈之下,刘海让胡秀英答应三件事方与成婚:第一,要侍奉双目失明的婆母;第二,要劳动;第三,要找个媒人。于是,胡秀英以柳树为媒、山作证,二人结为夫妻。”

  “貌似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啊?”林坤还是理不出什么思绪,“临邛道士对女人向来只是为了苟延残喘自己的生命,就别说这谈情说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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