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印红尘 第八十六回
作者:刘短袖的小说      更新:2018-03-26

  自然,雪烈并未将这些所有的细节都告诉念雪封和游小满两人,他只说出了夜皇的险恶用心所在,以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你说,夜皇意欲挑起我派与香炉谷的厮杀?”念雪封看着地上的雪烈问到。

  “是。”雪烈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又为何要中他的计,倾全派之力,去救雪心?”念雪封冷冷的问到。

  “掌门?”雪烈闻言突然抬起了头:“那,那可是雪心师妹啊!难道,难道我们见死不救?!”

  “且不说夜皇已练成暗皇神功,能不能救出雪心尚未可知。便是我们倾全派去救出了雪心,要死多少无辜弟子你可知道?更何况一旦我们倾巢而出,门内势必空虚,若有敌人偷袭又当如何?龙骨崖之亡,便是前车可鉴!”念雪封声色俱厉的说到。

  “可,可是……”雪烈一时不知如何说服念雪封,只急得无言以对。

  “掌门!我去救雪心!”游小满其实早已按耐不住,他只是想听听念雪封的意见再做定论。此番见他说得在理,也知以念雪封的隐忍和心性,必然不会为了一个弟子去冒全派覆灭的风险。故当即禀请出战,至于念雪封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都不会阻止他去救雪心的决定。

  “恩,”雪封看了游小满一眼,点了点头:“你可选几名得力弟子一同前往。”如此便算是同意了。

  “不必了,掌门,事不宜迟,我先去了。”游小满说完,看了眼正望着自己的雪烈,转身冲出了讲武堂。

  “尹祥师兄!”游小满打听到尹祥和尹鸿此时正在会客厅与火泠等人商讨结盟之事,也不敲门,直端端冲了进去。

  “师弟。”尹祥无奈的起身招呼到,他知游小满正为雪心的事心急,也不好怪他。火泠见是游小满,也起身相迎。

  “师兄,我得立马下山去救雪心,就是来告诉你一声,话不多说了。”游小满抱拳说到,刚一转身,看到了火泠,心念一闪,说到:“火泠师姐,你跟我出来一下。”

  “恩,放心去吧。”尹祥点了点头,望着游小满带着火泠走出了会客厅。

  “小侠是有何事要吩咐?”火泠见游小满将自己单独叫了出来,冷静的问到。

  “吩咐不敢,有一事相求。”游小满抱了抱拳说到。

  “但说无妨,我自当尽力。”火泠回了回礼说到。

  “因我师侄出事,我需走一趟远门去救她。原本答应了娜娜这两天就下山去找她,现在看来要爽约了,想来想去,还是请火泠师姐帮忙代为传讯一下比较合适。”游小满说完看着火泠。

  “原来如此,这点小事,火泠自当办好。待今日我与贵派谈妥结盟之事后,明日便立马下山前往告知金女侠,小侠放心去便是了。”火泠说完,想了想问到:“小侠此番去往何处?是否需要我代为告诉金女侠呢?”

  游小满想了想,不愿将雪心与香炉谷扯上联系,怕坏了雪心名声,便说到:“师姐只需告诉娜娜,我此行路途遥远,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便好了。待我回来,定当第一时间前去找她,还望她见谅。”

  “如此也好,我会替小侠好好向金女侠解释的。”火泠见游小满说完,向他点了点头,转身走回了会客厅。

  “夜皇!香炉谷!”游小满满腔的愤怒,几步飞下台阶,冲着香炉谷所在的边陲去了。

  香炉谷地处神州边陲,乃在群山峻岭之中。相传山中有谷,谷中有山,而谷中之山呈香炉状,加之山谷中整日云雾缭绕,四季温暖如春,飘香四溢,故得名香炉谷。

  便是这样一处人间仙境,却偏偏被江湖中最让人唾弃的风信子看上,并带着所谓的贴身八童和数百门人将其霸占,在香炉谷中大行邪淫之事,引得周边县镇平民人心惶惶,终日不得安宁。

  半月之后,游小满风尘仆仆的赶到了香炉谷外香炉镇,一刻也不愿停留的将马扔到了驿站后,准备在街上打听打听,看雪心是否已被夜皇抓至了香炉谷。

  正此时,突然见得街边围着一群人,在嘀咕着什么,众人所围的中央,还时不时传出一阵吵闹和哭喊声。

  游小满悄悄钻进了群,挤到了前排,只见一对中年夫妇跪在地上,拉着一个白面小青年的衣角哭喊着:“大人行行好啊,别抓我们儿子了,你们已经把我们女儿抓了去,现在再把儿子抓去,我们还怎么活啊?”

  “我说,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怎么一点儿不识抬举?!”白面青年不耐烦的一脚踹开了中年夫妇,一边说到:“我们邀请你们儿子上香炉谷,那是我们迎春大人看得起他,有意收他为徒,怎么?还委屈你们儿子了不成?说不定哪日你们儿子飞黄腾达了,还得感谢我呢!”

  “大人啊——”夫妇两人泣不成声的告饶到:“我们平民百姓,只求一个安安稳稳过日子,不求飞黄腾达。求你看在我们就这一个独子的份上,绕过了他吧。”

  “哼!冥顽不灵!”白面青年说着扔下几钱碎银子和一张卖身契,说到:“你们签也好,不签也好,我晚些就来领人,见不到人,就等着给你们女儿收尸吧!”

  说完,白面青年转身走了,人群见他纷纷让开了道,像生怕得罪了此人一般。

  “阿伯阿婶,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游小满见白面青年走远,上前一边扶起夫妇一边问到。

  “小兄弟是从外面来的吧?”阿伯扶起阿婶,擦着泪说到:“这都是香炉谷那帮畜生干得好事啊。”

  “阿伯不着急,有话慢慢说,或许我能帮你们想想办法。”游小满一听香炉谷,留上了心。

  “你一个外地人,有什么办法?我劝你还是走得远远的,再不要来这香炉镇了,若我们这次侥幸得脱,也不会再留在此地了。”阿伯说着摇了摇头。

  “你们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们?阿婶,你就舍得看着你儿子被带走?”游小满转而问向了阿婶。

  “为人父母,哪能舍得?”阿婶看了眼阿伯,接过话头说到:“我们本是生活在这儿的普通农家,几年前,我们还不到出嫁年龄的女儿,便被这香炉谷的人给偷偷掠去了,留下张字条和几钱碎银子,说是要代我们照顾。”

  “谁人不知,香炉谷那是什么地方?那就是残害良家少女的地方,有多少人进得去出不来,便是出来了,也被折腾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阿婶说到此处又止不住伤心的哭了起来:“我老伴儿想去找他们要个说法,却被打成了重伤,差点没一命背过去。我们小门小户的,能怎么办?最后只能牙齿打落往肚里吞,将这口气咽了下去。”

  “好在,我们女儿虽然出不来,却还能每月给我们写信,让我们知道她还活着,这也算是对我们老两口的一点安慰。”阿婶说着叹了口气:“可就在几个月前,我们便再没收到女儿的信了,我们想着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便让儿子去问问。岂知,这帮天杀的,竟然看上了我儿子,硬是要收他为徒,这不,今日便要来领人。你说,这日子,还让我们怎么过啊——”说到此处,阿婶又哭了开来。

  “香炉谷的人经常这样吗?若是收徒也未必如此悲观,说不定过一阵就出来了呢?”游小满皱了皱眉头,满心疑惑的问到。

  “这十里八乡的人,谁不知道香炉谷那帮畜生?谁没被他们欺压过?说是收徒,其实就是抢去当免费的劳役,没有这些苦力,他们香炉谷的那些大人们何以能高高在上,享尽奢侈?”阿伯接过游小满的问题说到:“我们本想带着儿子一走了之,可又放心不下女儿,怕我们跑了,女儿受牵连啊。”

  “原来如此!”游小满心中暗自发狠,誓要铲除这个江湖恶瘤。

  “两位,这边说话。”游小满将两人拉到一个安静处,问到:“你们儿子和女儿分别叫什么名字?”

  “我们儿子叫阿强,女儿叫凤儿,小兄弟问这个干嘛?”阿伯看着游小满问到。

  “两位听我一言,”游小满靠近两人小声的说到:“不瞒你们说,我此次前来,正想去香炉谷里一探究竟,若是两位信得过我,便由我冒充你们的儿子,跟他们前往香炉谷,顺便再帮两位打听打听你们女儿的消息。这样可好?”

  “这……”阿伯和阿婶对视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可这,就把小兄弟你害了啊。”

  “两位不必担心,”游小满抬手说到:“我既然敢入虎穴,便自有办法脱身。”

  “若真如此,那我们两口子在此给小兄弟你磕头,拜谢你的大恩大德了。”夫妇说着,当即便跪了下去。

  “两位请起,”游小满赶紧将两人扶了起来,说到:“还望一会儿香炉谷来抓人时,两位配合一下,不要露陷便是了。”

  “这个,我们理会得。”夫妇起身,擦干了眼泪,点头说到。

  傍晚时分,那个白面青年又回到了街口,身后还用绳子绑着几个双十不到的青年男子。

  “喂,我说,你俩?人呢?给我带来了吗?”白面青年见夫妇两人蹲在街边,质问到。

  “大人说我儿能飞黄腾达可是真的?”夫妇二人翘首以盼的问到。

  “是真的,难不成我还骗你们?”白面青年见夫妇还真的相信,心中忍不住想笑。

  “既然如此,我们便将儿子交给你了,大人,你回去后,可否再替我们给女儿捎个口信,让她记得来信,说我们挂着她呢。”夫妇二人说着,向身后招了招手,只见一个约莫双十的男子低着头,畏畏缩缩的走了出来。

  “恩,你们放心吧。”白面青年不耐烦的说到,顺便看了眼男子,示意旁边的同门将他的双手也绑了起来,跟其他男子串在了一起。

  “走!”白面青年见此趟“收徒”人都抓齐了,便高喊了声,头也不回的走向了香炉谷。

  一行数人,在蜿蜒曲折的山道中迂迂回回,一直走到了天黑,方才看到了一座形似香炉的小山,游小满心道总算到了,也不知雪心在不在这里。

  “小心!”白面青年突然大吼一声,只见小道两旁草丛飞出数支利箭,除白面青年外的几名香炉谷弟子纷纷中箭倒地。飞箭刚落,树上跳下几人来,个个手持利刃,二话不说,奔着白面青年就去了。

  “好哇!又是你们这帮刁民!”白面青年看见几人后,咬牙切齿的说到。

  “少废话!纳命来!”当先一个四十来岁的短发汉子,提起单刀便向白面青年砍去,看起来,也就是寻常武师的功底。

  “找死!”白面青年随手一抽,便是一对铁钩,分向短发汉子的刀和胸口袭去。

  “一起上!”短发汉子身后几人知白面青年武功不弱,当即各持兵器一起围了上去。

  “我说最近谷外怎么老出事,原来是你们这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白面青年的武功较之在场的几人武功都要高一些,可在几人联手围攻之下,也难以脱身,只得咧嘴大声骂到。

  “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东西,我只恨练武无成,不能杀进香炉谷,阉了风信子那老畜生。不过,能杀一些你们这种助纣为虐的小畜生,也算没白练这身筋骨。”短发汉子说着,手上却一点没放软,刀刀直劈要害,似跟白面青年有天大的仇一般。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镇东李家的当家吧。”白面青年一边应付着众人的围攻,一边说到:“不就是我们迎春大人抢了你妻子当妾吗?至于就来拼命吗?迎春大人座下那么多女子,能当上妾,已是她的福分,你不但不感激,还恩将仇报!我看要让迎春大人知道了,你妻子还能有好?”

  “杀了他!千万别放他跑了!”短发汉子一听,手上的刀舞得更急了。

  “哼!想杀我?”白面青年向烟雾缭绕的谷中看了一眼说到:“只消得一会儿,谷里巡逻的弟子经过,听见这里的打斗声,你们便想逃也逃不了了。到时,你就等着看你妻子怎么被我们迎春大人折磨到死吧!”

  “要死,我也要先杀了你!”短发汉子两牙都快咬出血来,几乎使得同归于尽的打法跟白面青年拼上了,可不但没能伤到白面青年,反而不小心被他的钩抓破了大腿,血染红了整条裤腿。

  正当双方打得如火如荼,不可开交之时,突然,山谷方向传出一个妖娆的声音:“是谁在这儿吵闹啊?惹得奴家想休息一会儿都不成!”

  跟着,两个白面小生抬着一张轿子,从云雾中走了出来,轿子上坐着一个肥胖的花衣男子,看不出岁数,却将整张脸图得油光粉面。在轿子两旁,还站在两人,手持利刃,看样子武功端是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