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葛尔元帅若是抱着以损失我联邦三个集团军为筹码来制定作战方案的话。那今日的作战会议就实在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开普勒中将不是傻子，自然能够听懂吉葛尔这番话语的意图。攻取塞尔维夫高地，势必需要西尔法联邦以第十五和第二十二集团军的强制渡河为牵制，以第十三集团军为进攻主力实行强攻。短时间能打掉塞尔维夫高地还好说，打不掉两支负责牵制的集团军都要损失惨重，而作为攻取主力的第十三集团军和吉葛尔的中央军团更有被全歼的可能。吉葛尔是穷途末路愿意犯险，可联邦却没有必要陪着西塔利亚国的军队舍命一搏。

　　“我也只是说一下自己的看法，将军若觉得不合适，我们再另行商讨就是了。”吉葛尔笑吟吟地回应了一句，丝毫没有露出尴尬和不满，显然这种结果他早便料想到了，说出来也只是碰碰运气，万一遇到傻子呢。

　　“其实在元帅来这里之前，乔兹尔准将就已经提出了一个作战计划，开普勒说着，将身前的一份文件推到了吉葛尔身前。

　　吉葛尔没有将文件翻开，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最表面的一页，似乎就已经知道了里面的内容。

　　“攻取西海岸基地对于整个西线战局来说应该没有什么太大意义吧！而且西海岸基地也在高地的远程打击和探测范围之内，想要攻取恐怕同样不容易。我想不明白将军这份作战计划的意图是什么！”

　　“很简单，以西海岸基地为基础，短时间内建造一个能够与高地想抗衡的反雷达阵地。弄瞎高地的眼睛，南亚同盟国各个集团军之间的协防自然也就没有了意义。至于你说的西海岸基地在高地的远程打击和探测范围之内这个忧患，我们自然也想过对策。据我所知贵国的第一舰队和第三舰队就隐藏在九曲海当中，虽然与南亚同盟国的海战，这两支海军都损失过半，不过应该仍具有远程攻击和反辐射能力，将西海岸基地囊括其中想必绰绰有余吧。

　　攻取西海岸基地的计划是水木想出来的，乔兹尔废了很大的功夫才勉强将这些话记忆了下来，虽然此刻说出来仍然有些瑕疵，不过已经实属难得了，毕竟乔兹尔不是艾莎那种智慧型将领，只是一个很纯粹的武夫而已。

　　当然，乔兹尔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为了抢功，只是在按照开普勒中将的安排，隐藏和保护水木罢了。而水木自然也不会有异议，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水木还是懂的。即便此刻西塔利亚军方还是联邦的友军，可谁也不敢保证他们就不会在背后对联邦采取一些极端的措施，毕竟联邦也是抱着侵略的目的来的。

　　“既然贵军已经作了决定，那就没有必要再商讨了。只要告诉我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们配合就是了。”吉葛尔虽然话语听上去带着情绪，可脸上还是堆满笑容，让人看不出喜怒。

　　“既然是联合作战，商讨和交流还是必要的。若吉葛尔元帅觉得这个方案不合适，也不要勉强，我们可以另行商讨，若是带着情绪作战可是很危险的。”开普勒将胳膊腕放在了桌子上，双手合十地抵在了嘴边，神色平静地说道。

　　吉葛尔闻言扯着嘴角笑了笑。

　　“将军多虑了，贵军能够援助我国收复失地，已然是天大的人情了。吉葛尔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讨价还价，只是来配合将军的，只要是贵军的决定，就没有不合适！”

　　“那就好！”开普勒没有继续客套，他对吉葛尔的回应也没有太多意外，因为西塔利亚军方本来就没有选择余地的，这就是双方联合作战的基础，也是最大的平衡。

　　作战会议持续到了中午，对于作战细节的安排，吉葛尔似乎比水木有着更强的意识。即便是开普勒，每次看向吉葛尔的时候，都会不由得睁开那双仿若睁不开的眼睛。

　　会议结束，水木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可还是巧与不巧地碰到了未曾离开第十三集团军基地的吉葛尔，亦或者是对方刻意创造了与自己的这次相遇。

　　“看到自己的国民歌颂着外国的军队，却对自己国家的军人充斥着不满。其实我就该死心的。这是一场几乎没有希望的战争，输赢都不属于西塔利亚。可这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国家，我若不为国而战，谁又会为国而战呢！”吉葛尔这番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水木不由得愣了愣。他在确定吉葛尔的确是在和自己说话之后，心中莫名地有些忐忑。吉葛尔显然是知道水木身份的，甚至知道文化与精神侵袭的战略分针是水木提出来的。

　　“其实，从奴隶制度的重启开始，你们西塔利亚国就已经注定了结局。不是灭亡于烈日，就是合并于西尔法，没有第三种可能！”水木这番话，其实说的并没有多大把握。世界格局每天都在变化，西塔利亚的结局怎样，谁也不敢保证。而他之所以这样说，只是在试探吉葛尔罢了。并不是战争胜利了，他就有十足的把握将西塔利亚并入西尔法联邦当中。

　　“可惜我从来不相信注定这两个字，现如今的身份也不允许我相信。我们都只是时代的探路者，未来怎样我们终究只能左右一时。大时代会来临的，只是不知道，我们两个谁才能看到自己国家最后的结局。”吉葛尔说着，转身朝着离开的方向走去。

　　“不要把现在看得太轻，也不要把未来看得太重。国之衰亡朝夕之间，西塔利亚就是最好的例子。内忧外患的不是只有我们西塔利亚，西尔法联邦若不作出改变也终将会步西塔利亚国的后尘。最后感谢你救了我妹妹，之前的话就当做谢礼了！”

　　吉葛尔离开了，可水木却在原地逗留了很久很久。

　　“内忧，外患吗？”水木紧咬着这四个字，潜藏在心中的不安再难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