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楞这次惹得祸不小。戚长发在村卫生所检查，断了几根肋骨。杨东升是医生，但杨东升随便检查下就走了。

　　杨东升一直是村里千年老二，对村长儿子王长富这伙人鄙夷。

　　王长富听完那晚的情形，瞪着马五，无论如何不相信杨二楞能把戚长发像扔皮球抛出去。

　　“杨二楞真的随便一下就把人抛到水沟？”

　　王长富转向躺在卫生所病床上呻吟的戚长发，同时皱了皱眉头。

　　“真的，他妈的邪门了，那傻子不知怎么一下子就把我扔出去了。”

　　戚长发这次摔得不轻，全没了平时威风，呻吟不断，不过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给他涂药的曹小娥胸口。

　　曹小娥身上散发着城里女人才有的香水味，胸口两团波浪惊心动魄，丝毫不顾忌戚长发的目光，轻柔地给他涂药。

　　王长富的脸上有点不快地看了戚长发一眼，他还不知道戚长发和曹小娥有了关系。

　　王长富沉吟着说:“你们没发现这傻子最近好像不傻了？”

　　“听说那傻子还想娶寡妇？”

　　马五补刀。

　　屋里几个人想想，都点点头。王长富不是戚长发，有点头脑，说:“不能饶了那傻子，叫他赔钱，还要坐牢。”就让戚长发给派出所报案。

　　杨二楞没去卫生所包扎，他怕村长儿媳妇曹小娥那个女人，曹小娥毛毛的，**的眼神总让他心慌。杨二楞不想惹事，但现在事情出了，也只有等结果。

　　杨二楞拿出枕头下鼓囊囊的钱袋子，一阵心痛，他已经预见这次王长富一伙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赔钱是肯定的。

　　杨二楞想到自己留着娶寡妇的钱又要被无赖拿去，一阵肉疼。

　　这天太阳晒屁股时，杨广德闻讯赶来，进门就把杨二楞一顿臭骂。

　　“混账东西，长能耐了，居然敢和人打架？”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娶寡妇，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和人打架，我杨广德早知今日，干脆那时让你跟你爹一起走了。”

　　…………

　　杨广德骂的很毒，气急败坏地指着杨二楞鼻子骂。

　　杨二楞木然地听着，也不吭声。杨二楞是叔父杨广德养大的，他从来没有想过反抗叔父。

　　杨广德临走时，脸冲着隔邻寡妇院子，指桑骂槐地又骂了一通，听见寡妇院里狗咬的厉害，赶紧溜了。

　　杨二楞去牛圈喂牛，听到外面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走过来，心里一惊，赶紧走出去。

　　杨二楞走出门，看见两个警察走了过来，后面跟着王长富，马五一伙人。

　　杨二楞看到警察，脑子里轰地一下，顿时清醒了很多，戚长发报案了。警察走过来，喊杨二楞。

　　“你就是杨二楞？”

　　“是”

　　“为什么打人？”

　　“……是，戚长发先打我的……。”

　　“胡说，戚长发肋骨都断了，你杨二楞好好的，老实点，到底是谁打谁？”

　　杨二楞就不敢吭声了。王长富一伙站在警察后面得意洋洋。

　　警察是派出所两个民警，一个胖一个瘦，胖警察进屋转了一圈，出来，和瘦警察嘀咕了一会儿，说:“杨二楞，打人犯法你知道吗，念你初犯，罚款二万，拘留十天。”

　　杨二楞不懂法，听到罚款拘留，有点慌乱，说:“是戚长发先动手的……戚长发用石头砸我脑袋……。”

　　“胡说，证人就在这里，明明是你把戚长发推下，还敢诬赖别人。”

　　“对对，我作证，警察同志，是杨二楞动的手，把戚长发推下水沟的。”

　　马五指天发誓。

　　杨二楞有口难辩，邻居都躲得远远地看热闹，没人惹得起王长富这伙人。警察就把杨二楞带回了派出所。

　　镇上离着几十里，比进城还远，所以杨二楞长这么长还没去过镇上。乡镇派出所，只有五六个民警。

　　杨二楞没想到胖警察是所长，胖所长本来不愿意来，被王长富催着才来的。

　　杨二楞被带回派出所，胖所长一下车就说有个饭局走了。瘦警察把杨二楞带到拘留室，出去到院子里喝茶。

　　杨二楞被推进拘留室，看见里面还有一个人，身强力壮，粗粗莽莽像座铁塔，瞪着他。杨二楞有点紧张，走到了角落。杨二楞能感觉到粗莽男子浓烈的敌意，杨二楞不想惹事。

　　“兄弟，怎么进来的？”

　　“我……打架……。”

　　“我叫刘黑七，兄弟怎么称呼？”

　　听到打架，粗莽男子刘黑七眼睛亮了，虎着眼瞪着他。

　　杨二楞低声说了名字，刘黑七念了两句嘿嘿笑着，刘黑七是镇上的混子，远近闻名，除了打架，调戏妇女什么也不会。

　　刘黑七很感兴趣地听完杨二楞打人经过，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刘黑七天不怕地不怕，只敬汉子。

　　刘黑七进来是因为调戏了镇上干部的老婆，被拘留了，但派出所已经习惯了，关进来三天都没人理。

　　“兄弟，那小子该打，他妈的，真欺负人。”

　　杨二楞不敢说话。

　　刘黑七走到门口，使劲踹门，大声喊着来人啦，来人啦。

　　瘦警察飞快地从外面跑进来，瘦警察手里还端着茶杯，跑的太急，茶水洒了一路。瘦警察抽出警棍，喊:“干什么？”

　　“报告政府，我饿了。”

　　刘黑七用力踹门，铁门摇摇晃晃，吓得瘦警察赶紧吹哨子，几名警察跑了进来。

　　“干什么？”

　　警察一齐抽出警棍，喊，一个丰满长得很清秀的的女警察也拿着警棍，作出威严的样子。

　　刘黑七看着女警察，大声喊:“老子饿，老子晚上睡不着，我要苗警官晚上来陪老子睡觉。”

　　“刘黑七，反了你了。”

　　警察大怒，用警棍狠狠教训了刘黑七一顿，刘黑七被打的头破血流，却一声不吭，大声喊着女警察名字，女警察又羞又怒只好出去了。

　　胖所长回来后，听到报告，让给刘黑七和杨二楞送来吃的，几个黑黑的窝窝头，一碟咸菜。刘黑七一把推开杨二楞，独霸了。

　　杨二楞蹲在角落，眼巴巴看着刘黑七把属于他的那份也狼吞虎咽下去，不敢吭声。

　　刘黑七头上破了，直流血，警察拿来药，刘黑七一瞪眼:“兄弟，过来给老子擦药。”

　　杨二楞不敢不听，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给刘黑七头上的伤口涂药，刘黑七嫌他慢，狠狠踹了杨二楞一脚。

　　半夜，刘黑七大喊撒尿，杨二楞正缩在墙角迷糊，不明所以。后来才明白刘黑七让他把端尿盆，杨二楞只好端着尿盆蹲着，刘黑七就站在他面前撒尿。

　　刘黑七的尿水洒在杨二楞身上，一股子难闻的腥臊味扑鼻，杨二楞皱眉却不敢动。

　　刘黑七尿完，独霸了最舒适的一块地方睡了。

　　胖所长第二天下午才处理杨二楞，杨二楞站在胖所长面前，苗警察作笔录。杨二楞目光忍不住看向苗警察丰满的胸脯。

　　杨二楞血气方刚，和寡妇睡了一回后，现在看到女人丰满的胸口就心里颤。

　　“杨二楞打人证据确凿，罚款两万，拘留十天，有什么要说的？”

　　胖所长其实和王长富商量好了，现在做做样子。

　　杨二楞面对警察，完全不知道怎么辩解，苗警官做完笔录，杨二楞被带回去。

　　刘黑七一听，呸地唾了一口:“兄弟，你他妈真窝囊，这点球事还拘留十天，呸呸。”

　　刘黑七原本还觉得杨二楞能打架，现在就嫌他窝囊，刘黑七调戏了镇上干部老婆，没得手那婆娘回头却把刘黑七告了。

　　胖所长要拘留刘黑七一月，但刘黑七才关了三天，警察都烦了。警察担心拘留室的门会被刘黑七踹坏，三天里刘黑七打跑了两个关进来的人。

　　第二天刘黑七越想越觉得杨二楞窝囊，骂骂咧咧要揍他，乡镇派出所就一个拘留室，瘦警察看着不妙，报告所长。胖所长只好同意杨二楞交了罚款就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