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首领看着苏牧,眸光闪烁。
他心头有几分震撼,值得冷红笺这样对待自己,那该是何等身份?
许多王公贵族都达不到这种程度!
“从南方来,姓苏,腰悬墨刀……”
护卫首领反复咀嚼这几句话,终于,心湖中泛起一个人影。
难道是……
护卫首领再去看苏牧,平静的眸光,已经掀起了惊天骇浪。
“苏……”
他失神出声,可刚说出一个字,后背就泛起一阵寒意——冷红笺抬眼望了过来。
一个眼神而已,瞬间令他如坠冰窖。
“苏公子,方才是在下失礼了,还请苏公子恕罪。”
护卫首领将心头那个名字咽了下去,恭敬地换上公子尊称,然后对着苏牧躬身行礼。
戏院中,还有大半权贵尚未离去,此刻眸子骤然收缩。
护卫首领这个姿态,已经放得很低。
要知道,这位护卫首领,可是和冷红笺所任司空职位,一个等级的司徒之心腹,并且又是半步九境的修士,因此在商国庙堂中的地位,甚至不比一般世家子低。
正因如此,这护卫首领在检查完许多权贵之后,虽然态度还算恭敬,可那也只算得上不卑不亢。
可是现在,居然面对一位声名不显的年轻人,居然摆出了低姿态?
“这个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历?”
这个时候,许多权贵都眯起了眼睛,开始计划,怎么去和苏牧搭上一条线。
“你先退下吧,”冷红笺扫了一眼护卫首领,“苏公子的身份,暂时先保密。”
护卫首领恭声称是。
同时,心头的震撼更浓。
堂堂冷司空,居然也要称那年轻人一句苏公子。
这简直不可想象。
“看来,要变天了。”
护卫首领心中喃喃。
苏牧杀了大燕国镇南王,绝对已经被列上了,大燕国的必杀名单。
可是,身为大商重臣的冷红笺,不仅对苏牧示意友好,甚至还表露尊敬。
这足以说明很多东西。
相当于一个信号。
一个燕商两国,即将再次开战的信号。
苏牧在这场两国战之中,绝对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一头过江龙啊。”
护卫首领离去之前,再次悄悄打量了一番苏牧,心头有一种不真实感。
就是这么一个身形略有瘦削的年轻人,曾经引得北梧倾尽一国之力,对其进行阻杀。结果,不仅没有被北梧国杀掉,还反灭了北梧一国,在半座浩然洲上掀起轩然大波。
“如果这个年轻人有意愿,整个商国庙堂,都将进行大洗牌。”
护卫首领轻叹。
同时,他也和许多心思活络之辈一样,在思考站队的问题。
“暂且观望吧,这个年轻人,虽是过江蛟龙,可朝歌城水也不浅,一个不小心,真龙也得死在这儿,何况一头蛟龙。”
良久,护卫首领做出如此决断。
“公子,告辞。”
戏院中,一位位权贵对着苏牧施礼,哪怕不知道苏牧姓名,也愿意尊敬称呼一声公子。
戏院中一些抢到票的普通百姓,因为被挤在最后,所以没看到之前的情况。
此刻骤然见到一位位衣着华贵的大人物,纷纷对着苏牧施礼告别,不禁心神动荡。
“他……难道也是一位大人物?”
有人表情古怪,他之前看苏牧穿着,还以为苏牧和他一样,也只是一个有点闲钱的普通人。
所以,在看到苏牧身边跟了个魅惑力十足的苏妲己后,还心生嫉妒,进场的时候推搡了一下苏牧,以泄心头不忿。
此刻想起来,头皮阵阵发麻,生恐苏牧注意到他,将他头给砍下来。
“大隐隐于世,古人诚不欺我。”
一位读书人,此刻也是感叹,没想到苏牧的身份会如此可怕,能让诸多权贵奉承。
“此等架势,莫不是地位比肩冷司空了?”
一位老者心头震惊。
……
对于这一切。
苏牧真的很无奈。
他什么都没做,结果那群人要么躬身告辞,要么奉承恭维,要么就是投来敬畏目光。
苏牧身边,苏妲己倒是笑意盈盈。
她乐得看见苏牧这种被人敬畏的场景。
“苏公子,我这样称呼你,你该放下心来了?”冷红笺开口。
从传到手里的讯息来看,苏牧不是一个蠢人,所以应该很快反应过来,她示好的动作意味着什么。
“我不喜欢太苦的茶。”
苏牧看着冷红笺,淡然开口。
这像是一句十分莫名其妙的话语。
可是,听到这话的冷红笺,却是嘴角微勾。
看来苏牧不仅不是蠢人,还算是一个聪明人。
“请。”
冷红笺伸手,做出一个迎客的姿势。
自然是要将苏牧迎到司空府。
见苏牧和苏妲己先后上了马车,冷红笺方才上车,命令马夫启程。
戏院门口,一众人心中震撼难明,全都在猜测苏牧的身份。
……
司空,掌水利、营建、刀兵,与司马、司寇、司士、司徒并称五官。五官,在大商国庙堂中,就是只在皇帝一人之下。
所以,司空府也是朝歌城中,最气派的府宅之一。
只不过,这座偌大府宅,比起其他,要清冷上许多。
只因这一任的司空,不喜喧闹,所以府中许多丫鬟下人,都被辞退。
只剩下不过十余人。
“杨柳,备茶,记得不要太苦。”
在将苏牧和苏妲己迎进待客厅的时候,冷红笺对着一位身材娇小的丫鬟吩咐。
丫鬟懂事地点头退下。
足够容纳百人的待客厅,只有冷红笺、苏牧和苏妲己三人,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冷红笺坐在主座上,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她想要看看,敢对她说“不喜欢喝太苦的茶”的苏牧,第一句话要说什么。
“不要让我失望啊。”
冷红笺心头轻语。
苏牧刚才那句喝茶不喜太苦,意思说简单也简单,就是在知道她是代表大商国,对他示以友好之后,也知道下一步她要邀请他来到司空府。
来到府中,喝茶必不可免。
所以,苏牧干脆直接替她省去了邀请的话语,直接进入正题。
可这句话,说不简单,却也不是太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