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时空的秩序被打破了。我隐约察觉。
这方空间和现世是不同的。我走三个折角，到城堡前。我看见阿瑞斯。
很久不见。我开口。
很久不见，军团长大人。他躬身回答。
我在边境战场拦下皇门执法队。自失落城邦覆灭已经过去三个月，九门洞天与灰石城一直保持友好关系。我起先不知道阿瑞斯为什么成为暗行者，后来才知道，他一直都是。
我以前惦记着赫尔墨斯体内的坐标种子，得到它我可以展开传说级铠甲大地元素武装。现在心里没那么挂念了。这种东西对我来说重要性也就一般，但泰坦族若失去坐标种子就没法突破巨人王了。
后来我解开泰坦神的封印，但她也无法再度进化。我意识到，那时她的意志已经被暗星主彻底击碎。
那样我没有取她的坐标种子，更不用说赫尔墨斯。
我从尸魂界带走死者，启动再生王权复活佩洛琴和劳普拉。我将他们送回九门洞天，使劳普拉登上王位。
为了破解封神位面，我开始研究暗时空。在那之后我时常到阿瑞斯看守的地方。他告诉我每一年十二月会有人类送到这里开始试炼。
我知道这试炼。
白夜出现。
很久不见。我开口。
很久不见。他点头。
格杀神从十四武后，尼德霍格使他们离开时间河。萧意会修成焰聚星使我很在意。在暗纪元，依靠血统踏入亚神阶的生物屈指可数，我想这就是暗星主培养古武者的原因。但他一手操纵这些强大的古武从何而来？后来我知道，他们来自这个游戏。
我不知道暗时空中藏着这样的秘密。
这个游戏早在今古就已出现。白夜说，那时候暗星主还很弱小。游戏名为主神蛊盅，一些最初的人类参与这个游戏获得了进化法，形成究极人类阵营。而到后来，暗星主借鉴主神蛊盅开创主神空间，又建设了另一个游戏。这游戏名为黑暗洗礼。
即建设学校的毕业典礼。
暗纪元绝大多数人类行为被主神牢牢控制，这也就是说，他们必须参与黑暗洗礼。
其中一些人会成为暗行者，大多数死去。最巅峰的觉醒为武族，暗星主亲手布下神桥封印。神从十四武就是这么来的。
到尸魂界走一圈才知道人世有一个轮回的说法。也就是说老子过去认识的人有可能换张脸再在这个世界上冒头。萧氏一族是众生轮回的管理员，有个叫萧强的暗行者告诉我有了三生石就能寻回过去的记忆，所以我找邪神皇要来这些东西。后来你们也知道：我握着三生石翻上辈子，愣是什么都没找到。
罗蒙爷爷跟我说萧意同我前世有关，说我前世害他。嗯，我想不起来。
我往城堡中看，里面雾气茫茫。
你是否告诉我。白夜开口。你如今是何境界？
然而我也不知道。
……
孟飞找到小福，带回钟楼，灌了热水。不久后，小福醒来。
黑暗洗礼开始第三天，十名神怪中出现五名，俩名学员晋升为权战士，此外有人完成四个启迪任务。
齐云在墓碑边发愣。尼古拉在他旁边。
“你不是变成灰了么怎么又出来了？”
“变成灰是变成灰出不来是出不来，俩码事嘛。”尼古拉喋喋不休：“就好像太阳会下山又不是说太阳就没有了嘛，看东西要辩证地看。”
“不过任务已经完成了？”
仇恨之心的标记已经解除。白夜撺掇他踢翻了墓碑，任务居然就这么完成了。
真是讽刺。
白夜现身。
“十名神怪是十名调试员在暗时空的精神投影，尼古拉就是我的精神投影。当初为了建造他我花费了大量心血，最后还是被暗星主抢去了。现在他与暗时空融为一体，拥有永恒不朽的生命。”他说：“也罢。我就留给你吧。这东西在黑暗战场会用得着。”
“黑暗战场到底是什么地方？”白夜问道。
“你在跟谁说话？”尼古拉四下看去。齐云望着白夜。
“别瞅了他看不见我。”白夜说：“你是开挂完成的启迪任务，可能暗时空不会把信息透露给你。但没关系，我门儿清。”
“完成启迪任务的人成为晋升者，有资格踏入黑暗战场。黑暗战场是一片广阔无边的地域，其中会爆发小组战，城战，和国战。”白夜郑重地说道：“一旦进入那个战场你将遭遇各种幻想生物和暗星主吞并的小位面生命——算了，这些告诉你还太早。你只要知道它们的战力从低危级到高危级不等。黑暗战场分六个神国，还有一个隐藏国。这六大神国分别为：唐门，云岚，星宇，甲海，密宗，龟山。每个神国有俩座主城，加上那个隐藏国共十三大主城，每座主城坐镇一名皇者。根据主线剧情，主城与主城、神国与神国之间互相处于战争状态，每月爆发一场城战，每半年爆发国战，参加城战和国战可以大量累积血腥值。在黑暗战场中埋藏汗若繁星的支线剧情，可以为晋升者获得血统，秘宝和种种补给。”
“在黑暗战场中战争一直在继续，虽然我说的轻巧，人类要在其中生存却是千难万难。当然，我已经为你降低了难度……”白夜向尼古拉扬了扬下巴：“黑暗战场那片凶险之地我也无法插手，从这里开始，你就自己把握吧。”
我在黑暗城堡外，白夜缓缓走来。
黑暗战场果真如此凶险？我饶有兴致。
去你的封神位面吧。白夜回答。我跟他说着玩的。你不要跟进去，你知道规矩：你这个级数的玩家参与到进程中会使黑暗洗礼整个程序陷入崩溃。
他会成为那个自变量？
你自己清楚。你不就是最大的自变量？
我离开暗时空，回到现世。
嗯，天气真好。
……
不断有神怪被挖掘出来，不断有人完成启迪任务。任务内容大同小异：杀死同伴。信息迅速传播开，三班又一次召开紧急会议。
华云揉着眉心，气氛凝重。
“摊牌了。”他说：“六班和九班多少知道这件事。这么说，游戏开始后只有一半人能活下去？”
“这个……”方勤欲言又止。
“不着急。看来神怪只是发任务，也不催着我们接任务。”华云说：“杀人和送死都不是值得着急的事。”
“齐云回来了。”张梅梅看着窗外，突然说。
齐云带着黑色圆盘走进钟楼，小福眼神躲闪。齐云立刻意识到，他没有说出那个任务的事。
“齐云，你完成了启迪任务？”孟飞当头就问：“你杀了谁？”
齐云脑子里转几圈，嘴里却说：
“不认识的。”
“信息，信息。”华云急忙说。
“黑暗城堡这一片只是新手区。”齐云回答：“完成启迪任务能进入黑暗战场。主线剧情在那里。”
“跟我们猜测的差不多嘛。”华云失望道：“那就是必须杀死一个同伴？”
“你们有俩个选择。”齐云说：“要么杀死一个同伴进入黑暗战场，要么留在这里，等我到那边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或者以人类的身份进入黑暗战场。”他补充：“但会发生什么，我也无法预料。”
“有什么办法？”孟飞摊开手：“你见到哪个晋升者回来吗？”
“等你？等你回回来吗？”张梅梅双目无神。
“不如你把这个奖励给我，我替你去看看。”方勤伸手够他的圆盘，被敲开。
“这是我的任务奖励。”齐云强调。
华云拍手。
“好吧好吧。”他说：“那你就快去快回。我不想杀人也不想被杀，反正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
齐云和小福到楼下。
“我没有杀你，完成了任务。”齐云说：“你为我保密。”
“嗯。”小福低着头：“我们一起接了那个任务，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如果说出去对你会很麻烦吧。”
“谢谢。”齐云说：“我很快回来。”
小福抬头。
“那个时候被标记了。我很恨你，也想杀你。对不起。”
齐云停下脚步，思考片刻。
“不必道歉。”他说：“你杀不了我。”
“而我不会杀你。”
“我们不必背弃什么，也能活下来。这是我给所有人的许诺。”
“我很快回来。”
他头也不回地踏入黑暗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