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敬之深深地看了我和陈诚一眼，他不愧是日本陆士正宗毕业，又长期从事过军事教育工作，简洁准确地把上海的战局表述清楚了：会战开始前，张治中计划以“先发制敌”的手段，“乘敌措手不及之时，一举将敌主力击溃，把上海一次整个拿下”，结果却顿兵于坚固工事之下，未能达到预期的目的。未能消灭日海军陆战队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呢？何婆婆没有自己评价，他引用了前线两高级将领的言论引导老常和我们得出结论。

　　　　张发奎说：“经过数日的战斗，因为没有摧毁坚固防卫工事的火器，同时又缺乏街市战的熟练经验，我左翼的军队终不能摧破敌人的整个防卫组织。”[注：见《张发奎回忆录》第三章。载香港《大成》1976年第9期。]张治中说：“虹口、杨树浦一带工事坚固，进攻需相当时间，并需拼极大牺牲。因为日本在‘一二八’以后，杨树浦、虹口已沿黄浦江一带筑成似要塞一样坚固(的工事)了。”[注：此篇报道收入陈公博《炮火下的上海》一书中。转引自《蒋介石研究》第三集第193页。]张还向军事委员会报告说：“最初目的原求遇隙突入，不在攻坚，但因每一通路皆为敌军坚固障碍物阻塞，并以战车为活动堡垒，终至不得不对各点目标施行强攻。”还说：击灭日军，“一定要有空军和炮兵的配合，而自开战以后，因为这一个条件的缺乏，以致未能达到占领全沪的目的。”

　　　　何婆婆小心翼翼看了一下老常的脸色，老常面无表情地听着，何婆婆还是小心翼翼地说：“情况基本就是这样，各位可以参谋参谋。”我一听就知道，老常这几天脾气肯定不大好，何婆婆没少受折磨，我知道战事不顺利，老常是不会责备自己的，这活儿以前是谁干的谁最倒霉，作战计划的制定和执行肯定军政部和张文白的第九集团军都有份参与，打成这个样子，老常必然把气儿都撒他们头上去，我可不凑这个热闹，得罪何敬之、张文白干吗？倒是陈诚忍不住了，他天生就是一个搅局者，一天到晚自命清廉，活像全部国军就他一只白乌鸦似的，后来抗战中更变本加厉，连政界大佬们一起骂，最经常攻击的就是孔祥熙，而且此人得罪起人来颇为肆无忌惮，属于军政两界人见人厌的。老常用他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今天。他说：“这样看来，未能达到一举“占领全沪”目的的根本原因是由于日军防御工事坚固和中国军队缺乏攻坚的手段。那么，既然知道日军在“一二八”后已加强了防御工事，且筑得像要塞一样坚固，为什么战前经过长时间的侦察准备而作战计划中未制定攻坚的措施呢？为什么只准备“遇隙突入”，而未考虑可能遇到障碍、工事呢？由此可见，会战的准备工作很不充分，有关部门对敌情、我情并不十分清楚，有的作战计划是建立在一厢情愿的基础之上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何应钦的脸上也没表情了，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吗？好在不止何应钦这一个和尚挑了这担水。

　　　　说到这里，常凯申大方丈明显地不耐烦了，他说：“现在不是互相抱怨的时光，是要解决问题个时光。”何应钦赶紧出来解围：“对于攻坚作战的难度委员长早有察觉。”他对身边的秘书挥了挥手，秘书拿出了一份文电念了起来，

　　　　这样看来，未能达到一举“占领全沪”目的的根本原因是由于日军防御工事坚固和中国军队缺乏攻坚的手段。那么，既然知道日军在“一二八”后已加强了防御工事，且筑得像要塞一样坚固，为什么战前经过长时间的侦察准备而作战计划中未制定攻坚的措施呢？为什么只准备“遇隙突入”，而未考虑可能遇到障碍、工事呢？由此可见，会战的准备工作很不充分，有关部门对敌情、我情并不十分清楚，有的作战计划是建立在主观愿望的基础之上的。这是常凯申从蒋介石8月13日临战之前给张治中的电报中也可以看出问题来。电报全文为：“张司令官文白兄：对倭寇兵营与其司令部之攻击，及其建筑物之破坏与进攻路线，障碍之扫除，巷战之准备，皆须详加研讨，精益求精，不可图一时之兴，以致临时挫折，或不能如期达成目的而自馁；又须准备猛攻不落时之如何处置，以备万一。倭寇钢筋水泥之坚强，确如要塞，十五生的(15厘米)重榴炮与五百磅之*，究能破毁否？希再研讨，与攻击计划一并详复。中正手启。”[注：《蒋委员长文未侍参电》。又作《蒋委员长通令各战区指示抗战手令》，载《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第二编第51页。]

　　　　可能是对何应钦的投机取巧太厌烦了吧，陈诚胆子够肥的，他居然还嘀咕了一句：“由此可见，最高统帅部一直到发起进攻的前一天还处于既不知彼、也不知己的情况下，此战焉得不殆？”

　　　　老常铁青着脸：“吾也是学炮科的，这个作战计划吾也会得挑毛病，但是辞修，侬搞的清楚倭寇的钢筋水泥到底能用十五生的重*炮击毁吗？挑毛病容易，解决问题难。”由此可见，最高统帅部一直到发起进攻的前一天还处于既不知彼、也不知己的情况下，此战焉得不殆？

　　　　我看到老常有些急了，连忙打圆场：“辞修兄应该知道，中央的150*炮刚刚采购不久，尤其是德国产品，连射表都新编的，这种威力测试根本来不及做的。我看到老常有些急了，连忙打圆场：“辞修兄应该知道，中央的150*炮刚刚采购不久，尤其是德国产品，连射表都新编的，这种威力测试根本来不及做的。西北体会到中央的难处，特别针对攻击虹口日军司令部及其附近日军，制定了南风行动，用强大的炮空火力，应该可以敲开日军的乌龟壳。”老常的面色有些缓和了：“行动计划敬之他们都研究过了，不过吾还是有些担心酒泉产150毫米*炮能否摧毁日军钢筋水泥的工事，越石，听说你们有相当的把握，你说明下这点。”

　　　　我站起来解释道：“西北酒泉的民21型150毫米*炮是西北野战军的军属火炮，这是根据瑞典博福斯公司授权生产的博福斯150毫米*炮的中国版本。为了改进提高火炮威力，西北化工还专门与西北杜邦等外资公司研制了新型*我们称为B*。经改进后，新型*威力是：”我拿出了准备好的文件：“150mm*，装药6~7公斤，装B*或梯黑铝*，当量约为10公斤*。冲击波可在3~4米距离上导致轻装甲板中等塑变，4~5米距离上导致轻装甲轻微塑变。8~9米距离上可完全破坏2层砖墙，8~9米距离上可以严重破坏砖墙可使1.5层厚砖的砖墙严重开裂可能大部分倒塌；2层厚砖的砖墙倾斜，瓦屋面塌下；11~12米距离玻璃破坏，门窗部分破坏，砖墙出现小裂缝和稍有倾斜，瓦屋顶局部掀起；12~16米距离上，玻璃严重破坏；17米以上玻璃开裂；4~5米距离上可以完全破坏200mm厚混凝土。6~7米距离上可致死，7~9米距离上可导致内脏严重破损，有可能导致死亡；9~11米距离上听觉器官受损和骨折，大于11米可导致挫伤。

　　　　说到最关键的侵彻力，150mm*炮如果实行直瞄射击，着角接近90°着速约500m/s，使用延期引信，最大可侵彻：1.82米厚石灰或砂岩，圆石材料2.275米，已结硬的沙堆4.095米，松散的沙堆8.19米，压实的粘土6.37米，压实的土壤5.46米，松散粘土9.1米，松散土壤11.83米。”

　　　　说到这里我直视着常凯申：“根据西野军情四处报告，上海虹口的日本特别陆战队司令部钢筋水泥厚度是0.8米，我们在西北用同样厚度的钢筋水泥墙面做实验，完全可以在五百米距离上击穿。至于日军主要依托的砖木建筑物，根本无需吹灰之力就能炸平。”听到如此明确的结论，在座的人们都松了一口气。

　　　　西北野战军的炮弹和*威力倍增，这是在城市攻坚战中摧毁敌人永久工事的基石。

　　　　老常越听越来精神：“侬把南风行动计划准备的战术再好好教解释下，坐下来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