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谣 孙氏
作者:冰宁的小说      更新:2018-03-20

    瑾瑜过了百禄,当娘的开始盼着孩子满周岁。瑾瑜百禄那日,京城里跟萱宁关系好的、她的娘家人都来了。几个熟识的福晋还带了厚礼。

    早前八福晋冰倩要把正乙祠的戏班子请来,大家一同热闹热闹,却被萱宁止住了,怕礼大福薄,冰倩想来是这个道理,也就作罢了,只送了些小玩意儿和小丫头该穿的衣服。毕竟百禄也不是什么大礼,况且孩子的阿玛也不在,热闹却也比较低调。

    与刚嫁过来不同,萱宁除了管府上的大事小情,又多了孩子这个差事。每到月底和月初的时候,也是她最忙活的时候,别人送给孩子的礼,都一笔笔记好了,挑了几样给照顾孩子的嬷嬷、乳母,其余都封了起来。

    七月的京城里,渐渐有了点儿秋意,暑热退了,瑾瑜也不像夏日那般吵闹,使得萱宁有几日空闲打理府里的账目。钏儿一笔笔地念给她听,她和坠儿两个拨弄着算盘儿,两人手里的数对上了才算,府里的二总管庞贵在门口候着,怕是有前院儿有什么动静,以便不打扰主子。

    屋子里只剩下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庞贵透过轻薄的高丽纸窗户看见府里的小厮匆忙忙的进了院,悄悄从房里退出来,那小厮给庞贵请安后小声说道,“二总管,内务府和刑部来人了,在前院儿候着,说是有事情询问您,您看……”

    庞贵看了眼没有惊扰到福晋,便轻轻摆摆手跟着那小厮出了院子。到了前院儿,内务府的几个办差的人和刑部的人都在偏房喝茶,见庞贵进来了,互相抱拳便说起事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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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是这样,南城兵马司今儿在赌场里抓了一个泼皮,原且是因为赌输了,那泼皮便拿了个金元宝抵了,可赌场就是个无底洞,再没钱支付赌资了便告上了兵马司。朝廷是禁赌的,那泼皮以为告官查了赌场就了事了,可赌场也不是吃素的,收金元宝的时候,就瞧见上面打着内务府的印儿,哪是寻常人家能有的,反咬了那泼皮一口。既然涉及到了内务府,自然要问问是哪家出了事儿。

    庞贵拿着元宝仔细瞧了瞧,摇摇头说道,“我们府上没听说失窃,大笔的支取都是从我们福晋、账房先生、我这边都签字了才成,可最近没……”庞贵掂了掂摇摇头,“我们福晋最近也赏给下人的。”

    “您再好好想想,虽然知道十三爷在皇上跟前是这个”那人竖起了大拇哥,“但,皇子府中失窃可不是小事”

    “那个泼皮说,他媳妇儿是个奶妈子”刑部的人也想起记录下的事儿。

    “哎,别说,我们家的二格格刚过百禄没多久”庞贵拿着那个金元宝,仔细地查看了一会儿,“府里这些东西,都是封存的。我们福晋用水牛皮把金元宝、银元宝都封好,再用牛皮绳扎紧,放在她房里的地窖。从她那儿拿这个,还真是费事儿呢。”

    一句话说得内务府和刑部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兀自沉思的庞贵,“听说十三福晋的阿玛,玛尔汉大人在刑部当过员外郎,难怪这么谨细。”

    庞贵还在细细端详,“前几日,我们家二格格百禄的时候,皇太后娘娘拿着金元宝逗她,后来也没见皇太后娘娘拿回去。那日都是福晋和奶妈抱着格格的……”

    “这就对上了,那个泼皮说他媳妇儿是皇子府上的奶妈子,姓孙。我们查了查,只有十三爷府二格格的奶妈是这个姓氏。”内务府的人说道,“若是这样,这个奶妈我们是不会留了。还劳烦您跟十三福晋回禀一声,我们把人拘起来。”

    “这个……,您二位先歇着。这事关我们家二格格,我要请示福晋才是。”庞贵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不是他能做主。就算他能让内务府的人把奶妈带走,二格格必是要哭闹的。

    “这是一定的,烦您跟十三福晋通禀一声。”内务府的人客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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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贵让人上茶,自己退出屋子,见没人了便向内院快步走去,可是到了福晋住的院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通报,在院子里打着圈。

    萱宁从账册里抬起头,看着院子里的庞贵,好笑地说着,“瞧,什么事儿把庞贵难住了,在院子里打圈也没个深沉。”

    坠儿和钏儿也跟着笑了起来,“定是不好开口的,所以才着急呢”

    “去把庞贵叫进来,我有话问他”萱宁随手一扔,剔红杆子的羊毫笔在清水里晕出个墨圈,渐渐清水变浊。

    庞贵很快就被带进来,打千儿跪在面前,“给福晋请安!”

    “起来说话。庞贵,前院出事儿了?”萱宁翻阅账册,轻声问道。

    “这,福晋……,奴才有事儿禀告。”庞贵定了定心看看一边伺候的几个丫头,萱宁明了摆摆手让丫头们去门外伺候。

    见人都走了,庞贵才将内务府和刑部告知的事情复述给她。

    萱宁放下册子,看着下面的庞贵,“此事当真?”

    “是,内务府和刑部的官差就在前院,讨福晋示下。”庞贵垂下眼。

    “孙氏,我倒是听赖嬷嬷说过,她那日子过得苦。当奶娘也是迫不得已,听你说她相公跟赌坊的人互相扯皮,料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怜之人必有她可怜之处,我让赖嬷嬷跟孙氏说说,看看她怎么说。”萱宁点点头,看着对面的庞贵,“去把赖嬷嬷请来,这事儿咱们仨知道就成,别传出去,少不得让皇太后和爷担心。若是我在这儿之外听到了,小心你的舌头。”

    “是,福晋!”庞贵应了一声退出正房。

    庞贵匆匆退出去了,萱宁看着桌上的账册,想着瑾瑾瑜满月的时候,赖嬷嬷跟她说的事儿,那是孙氏的故事,让她颇感她身世的可怜,也幸得她奶水充裕,被内务府挑中充当奶妈子,要是搁在那样的家,该怎么办,早晚也会被那个无赖的夫君卖了。也因为这个,萱宁每月多给她二两银子贴补。想到此处,不禁慨叹道,若是个赌徒,怕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养成的,每个月的二两,肯定不够挥霍的。这次的金元宝怕也是被逼的吧。

    “福晋”赖嬷嬷看她对着窗外出神,瑾瑜格格刚刚睡醒,被孙乳母抱着在小院里散步。小孩子咿咿呀呀的声儿,让她嘴角微翘,满眼都是为娘的骄傲,可府里的事儿又有些急,便不由地出声儿。

    “赖嬷嬷坐”萱宁随手把她让到椅子上坐好,赖嬷嬷先给她斟了一杯茶,又自斟了一杯。

    “庞贵已经把那事儿跟我说了”赖嬷嬷说道,“不知道福晋的意思”

    “孙乳母也是个可怜的”萱宁点点头,“这事儿是有人逼迫的吧”

    “不瞒您说。还真是,前几日,她男人还找过她,原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可回来脸上就带着伤。”赖嬷嬷说道。

    “就是前几日您求我要膏药?”萱宁反问。“莫非是……”见赖嬷嬷点头,萱宁撇撇嘴,“还真是个孬种,有本事就养老婆,没本事才打老婆。”

    “可不是,怕是也逼得没辙了,才拿的。说到底,她心地也不错。”赖嬷嬷也替孙乳母求情。“福晋,这样的男人,可是个祸害。”

    “既然这样说,那……”萱宁冷笑了声,“这男人也太不自量力。孙乳母是他媳妇儿,但也是皇孙的奶妈,这也是他能碰的?他已然这样,那就让他死在牢里吧”

    “福晋……”赖嬷嬷看着她,一向和善的福晋眸子里带着些狠戾。

    “我是最看不上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男人阉了都不解气。有劳嬷嬷去讨孙氏的主意,若是她愿意在府里伺候格格,那我就着人去办这事儿。看在她伺候格格的面上,给那男人留具全尸吧。至于她的孩子,大了就留她在府里*,将来伺候瑾瑜也是好的。”

    “福晋想的真是周全”赖嬷嬷附和道。

    “让庞贵去内务府告知一声,先别跟孙嬷嬷说,事儿办下来了,再告诉她不迟。”萱宁说的慢条斯理,之后抬眼看看赖嬷嬷,“你去拾掇些有意思的玩意儿,随我去趟八贝勒府。”

    赖嬷嬷应了一声出门,萱宁看着那个兴匆匆地背影,嘴角泛起笑,坠儿等四个见庞贵和赖嬷嬷离开才进来,萱宁转过头,让她们给换身袍子,又让给四福晋挑些东西,两位兄长的家挨着,若是去了八哥府上瞧八福晋,而不瞧瞧四福晋,生怕怠慢了这位嫂子。

    等到收拾好了,赖嬷嬷抱着瑾瑜格格过来,后面跟着孙氏,后者一见到萱宁就跪了下来,萱宁嘴角翘了翘,“福晋恕罪”她知道,赖嬷嬷把方才她说的话告诉了孙氏。

    坠儿四个纳罕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孙氏,“行了,起来吧。你只说,你倒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萱宁慢条斯理地说着。

    “奴才谢福晋成全”孙氏说道,萱宁纳闷地看着赖嬷嬷,“奴才跟那男人,就此不想再有任何纠缠”

    萱宁明了,“那好,你随我去四贝勒和八贝勒的府上,若是她们问,你实话实说就是了。”女人不能干政,处置孙氏的事儿,这不算大事儿,但因为她是个女人,就掺和了内务府、南城兵马司的权,她是没这个胆子的。若是家里有爷们在,也好办些,现如今便只能靠着八福晋和四福晋来同情孙氏了,一个是火辣辣的性子,断不容许女子这般任人欺负;一个是菩萨心肠,对孙氏也多带些怜悯之心。带着新巧的玩意儿,带着孙氏凄凉的故事,萱宁笃定她们不会不帮这个忙,至于孙氏,萱宁瞥了一眼,若是知恩图报还好,但若是……,瞧着孙氏一脸慈爱地哄着恹恹欲睡的女儿,萱宁心里在说,“她该不会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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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贝勒府和四贝勒府是邻居,这是嫁进天家后,第三次来这个府上,过去都是帮人贺寿,这次是实打实地求人。帖子早就让人送过来了,轻便的马车进了内院,八福晋冰倩已经在垂花门前候着了。

    “瞧,八嫂,您亲来接我,让我多臊得慌,我可是晚辈呢。”萱宁笑吟吟地说道,摆了摆手指着几个小厮捧着的礼盒,“这是前些日子,我在江南的表哥,给我捎来时新的绸缎和几样瓷器。知道八嫂这儿什么也不缺,但这也是做妹妹的心意,倒是叫您别笑话才是。”

    “瞧你这话说的,有理的、没理的,都让你给占全了,这张嘴啊,难怪跟老十三成一家呢”冰倩作势掐了掐萱宁的脸颊,牵着她的手吩咐道,“晓雷,把十三福晋送来的礼都送到房里。我们姐妹在一块儿说话,叫人别来打扰。”说完,又看向孙氏抱着的瑾瑜,“哎哟,我这小宝儿啊,几日不见,想死伯母了。”

    “瞧你喜欢的,让她跟咱们一起吧”萱宁笑着拍了拍冰倩的手。

    冰倩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笑着带着他们进了屋子。

    “虽然,咱们是义结金兰的姐妹,但旁边那院儿也是你亲近的嫂子,多少你都有些顾忌。今儿你府里的奴才送帖子过来,我还纳闷儿呢,说吧,有事儿让姐姐帮忙。”

    “我可真是来看姐姐的。”萱宁笑嘻嘻地说道。

    “你这话唬弄别人成,在我这儿,还这么外道?那我可跟你‘割席断义’了”冰倩说着转过头。

    萱宁轻轻推了推她,赔了一张笑脸,“姐姐是个聪明人,妹子心里那点儿小心思,都让姐姐给看出来了。”看了眼孙氏,说道,“我的确有事情来央求姐姐”

    “什么事儿啊,给你难成这样,都用上‘央求’了,好歹你也是个皇子福晋,吃穿用度那都是上品,老爷子、皇太太都是宠着你们两口子的,把你难成这样,怕是姐姐都无能无力的。”冰倩摇摇头。

    “其实,跟孙氏有关”萱宁静了静说道,“前些日子,皇太太给瑾瑜过百禄,随手拿了一个玉把玩给小丫头玩。可今儿,南城兵马司和户部的人都找来我们府上了。说在南城一个赌坊里,抓了个泼皮……”

    冰倩一听萱宁的话,眼神里略显厌恶似地看了一眼孙氏,“我明白了,定是跟这奴才有关联了。你们府里的东西都敢拿,将来还有什么不……”

    “瞧您那急躁的性子”萱宁嘟嘴道,“若是没个难处,没人逼着她,她有那个胆子吗?您若是想说‘人善被人欺’,那就免了吧,您先听听她的事儿,再做定夺成不?”

    “这怎么……”冰倩刚要说话,瞧见萱宁那楚楚可怜的眼神儿,“那……,说吧……”

    孙氏的故事娓娓道来,孙氏所经历的,是她们这些从小养在深闺大院,倍受宠爱的闺阁千金所不知道。孙氏的年纪不算大,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是陕甘地界的人。康熙四十五年,陕甘一带大旱,孙氏的父母带着她逃荒到了京城投奔亲戚,那泼皮男人是她的表哥,本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主,把家产败了大半,瞧着孙氏水灵,就动了心思,于是做了夫妻。原想她男人能收收心思,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哪是一日两日就能改的?到了今年刚生了个女儿,那泼皮又闲她们是赔钱货,对孙氏经常打骂。好在孙氏奶水丰沛,恰好赶上萱宁生下大格格,内务府按例也要挑选20名奶妈,她男人知道这信儿了,就给孙氏报上名,孙氏舍不得孩子,但想想若是在那地方当奶妈,赚些银子能养活这个家,也不至于总受她男人的打骂,把孩子托给婆婆,自己就来内务府应征。本来,按照规矩,孙氏该哺育阿哥,内务府呈报给太后和德妃的时候,她们却觉得孙氏不错,就这样定了下来。

    听完孙氏的故事,冰倩抹了抹眼睛,嗔怪地看了萱宁一眼,“你这丫头,倒是要把我眼泪儿给勾出来呢。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等男人,她跟了你这么个主子,算是福气呢。”

    “那嫂子是帮还是不帮呢?”萱宁笑着帮冰倩擦擦眼角。

    “你有了主意,也要先说给我听听,我看看怎么帮?”冰倩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若是那男人坐实了从皇子府中偷东西的罪名,会是怎样的惩治?会让他老死在牢里吗?那男人就算出来,也定不是什么好货色。”萱宁说道,“我琢磨着,念在孙氏的面上,给他个教训,离京城远远的。她闺女嘛,和着我那个瑾瑜也不大,就给瑾瑜做个伴儿吧,可府里若是添个人口的,必是要在内务府记录的。”

    “让她男人坐实偷盗的罪。我觉得那顶多就是流放到宁古塔外,若是不老实的话,还能逃回来。我听说,玛尔汉大人之前可在刑部做过员外郎的,你当兵马司那帮人都是傻子?皇子府中,他怎么进去偷盗?还飞进去?有内应才能拿东西,这一来你不是把她也给牵进去了?”冰倩的手指轻戳了一下萱宁额头一下,“这事儿,好办也不好办。让他坐实了罪名,不是赌博吗?还欠人账,那就让他欠账好了,这种人若是家人拿不出银子,就在牢里关着,关他十年二十年的,他还能熬到那个时候?关上一两年算是好的,但关那么久,人就完了”

    冰倩嘴角的冷笑,萱宁点点头看着孙氏,孙氏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却又不敢看她们,“那就照姐姐说的办吧”

    “那头,你找个妥帖的人去告诉南城兵马司,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都能把皇太太的玉把玩儿都抵了,估计这家里也剩不下几个钱了,这男人胆子也太大了,这得是玩了多大的,才能把那东西给输得精光?”冰倩笑了笑,“至于她闺女的事儿,的确要通过内务府。想来若是你八哥管着内务府,你也不会来吧。不过就算没他,我娘家的几个舅舅和兄弟也有在内务府当差的,这事儿好说。”

    萱宁笑着挽起冰倩的胳膊,“我就知道嫂子最重义气了,找您来帮忙,定是没错。”

    “你那点儿小心思还想瞒住我?”冰倩笑了笑,“我回头就让人给你办了这事儿。”

    “那谢嫂子了”萱宁笑了笑。

    冰倩又戳了一下萱宁,“少来虚的。”说完又看着孙氏,“不过可有一样,你们福晋是个实诚人,她把你闺女这事儿都想到了,你将来若是敢对你们福晋怎么着?我们可不饶你。”

    听完冰倩的话,萱宁极为感动,她是把她当成姊妹一般对待。冰倩有心留饭,但萱宁还是告辞了,去了与八贝勒府一墙之隔的四贝勒府,与四福晋阮葶说了一会儿话,便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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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的马车里,萱宁靠在一边,逗弄着已经快四个月大的女儿,拿着手串儿在奶娃娃眼前晃悠,看着她想抓又抓不到的样子,还戳了戳她的肚皮,小娃儿哈哈大笑,引得她也跟着笑。

    “福晋,那个……”孙氏看着萱宁一脸安然的模样,试着开口去问。

    “这事儿,你放心。没听刚才八福晋说的话吗?他这辈子都别想从大牢里出来。”萱宁没看孙氏,依然自顾自地逗着女儿,“你闺女,就给小格格做个伴儿吧。你婆家和娘家若是还有几亩薄地,我这边让我娘家买下来,他们将来也算有个保障。我阿玛,年纪大,不过人很和善,不会亏待了他们。这事儿,到了这儿就算了了,我希望你能记住八福晋的话。”

    “是,奴才愿肝脑涂地的伺候福晋和大格格。”孙氏的话让萱宁的嘴角翘了翘,继而点点头。

    这案子最后还是交给了南城兵马司来审,孙氏的男人无力去偿还赌债,只能关押在大牢,而赌坊本就是不正经的生意,被那男人搅了生意不说,还惹上了内务府,玉把玩又回到萱宁手中,而赌坊告人虽成了,却引来官府的注意,哪还敢讨银子,草草收拾了便离开京城。

    庞贵把南城兵马司结案的事儿禀告给萱宁,她正抱着孩子满屋子溜达,听到这个消息,看了看赖嬷嬷吩咐着,“让人去南城的萃香阁包些江南时兴的点心,送到八贝勒府上,八福晋爱吃。”打量着外面清亮的天儿,不自觉的说道,“咱们爷应该快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