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大灾变 第五十一章
作者:卿伊邪的小说      更新:2018-12-03

    “唔…咳咳…咳咳……”

    当闻峰悠悠醒来时,天已经亮了,他*着扭了扭全身,发现居然动不了。

    原来之前打斗中破开的冰面经过一晚上的冷冻后已经重新凝结了,他爬上冰面时全身湿漉漉的,如今身上的水也全都冻结,整个身体就被牢牢的跟冰面粘在了一起。

    在这么冷的天里把全身浸透、还趴在冰上那么久,任闻峰身体有多强壮,此时也被冻得直哆嗦。他用力把身上粘着的冰震碎,挣扎着坐起来。

    看看身上到处都破破烂烂结满了血痂,低温减缓了新陈代谢,所以许多地方的伤口看似还比较新鲜。冰冻了一晚上,他的皮肤表层几乎都已经坏死,受到撕扯后有些地方甚至都脱落了下来。

    “咳咳…咳咳……”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闻峰咬着牙,颤抖着冰凉的身体缓缓站起来,尝试着挪动步子。

    他深知如今危机重重,凭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保住性命就已经很难得了,若是再遇到个怪物袭击,就真的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了。

    井底之蛙啊!

    闻峰叹了口气,有些感慨,没想到以前自以为很强,可这才出了双月山营地一个多星期而已,来到皇石竟然就遇到了这么多强大无比的怪物,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还差点连命都送了,不知这要是被徐薏看见了会不会心痛?

    小薏,你怎么样了?为了实现许给你的承诺,一年之内我一定要赶回去。若是这样一点困难就倒下了,那我以后又怎么面对更难的局面,怎么保护好需要保护的人呢?

    想到这里,闻峰又打起了精神,向着之前巨刀脱手滑落的方向走去。

    巨刀安静的躺在冰面上,刀身上已经飘满了白色的霜花。闻峰艰难的弯下腰,用左手拾起巨刀,然后撑着刀身站起来。他不敢再耽搁,必须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养伤恢复实力才行。

    虽然何氏兄弟所在的营地比较安全,但越靠近那里怪物也越多越强,一旦半路遇上,闻峰拖着这具摇摇欲坠的身体无异于是去送死,所以他选择了朝着背离皇石市的方向走去,朝怪物越少的地方越有利于生存下去。

    按理说皇石市内六级以上的紫晶怪物应该并不多,也不知怎么的一天里竟然被他给遇上了三只,特别是晚上那两只丧尸,就像是特意针对他来的一样,闻峰一边走一边思索着这些心中的疑问。

    “难道与它有关?”想起当时在核爆炸中心看到的那只带有蓝色眼睛的疯兽,闻峰不禁有种莫名的恐惧,他能感受到那种老鼠被猫盯着的感觉。

    他的身体很虚弱,走一段路后就气喘得走不动了。身上衣服已经破得只剩下一缕一缕的布条,惟有被他扎在腰带上那只装能量石的小皮袋还保持完好。

    他从袋子里摸出一颗二级的能量石,犹豫一下后还是塞进了嘴里。

    能量石入口,四肢百骸顿时传来能量充溢欲爆的感觉,把他的皮肤涨得通红,从内而外的痛感几乎让他把身上原有的伤痛都给忘却了。

    闻峰强忍着就地休息了半个小时,那种胀痛的感觉才慢慢褪去,经过两场战斗,消耗了他体内的大量能量,如今身体自我修复也需要能量供应,所以这正好加速了他对能量石的吸收,休息后他明显感觉身体状况好转了不少。

    他没有去找那两只六级紫晶丧尸的残体,两颗能量石而已,如今的他还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找,所以起身后,他就尽快离开了那里。

    ——————

    闻峰又独自行走了一个多小时,一路上他始终保持着一种不快的速度,在没过小腿的雪地上一脚深一脚浅的踩着。巨刀被他当成了拐杖,受伤的右手始终下垂在身侧,动不了。

    胸口上那处洞穿的伤口让人触目惊心,只是闻峰已经顾不上也没有条件去处理,只好由着伤口周围结满厚厚的紫黑色血痂。至于身上其他地方大大小小的外伤,更是被他无视掉,不是真的无视,而是根本没精力去理会,只得任由它折磨自己罢了。

    闻峰沿着公路前行,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只有路两旁的大树上积雪掉落后才能偶尔看见一些长青树的绿叶。这些树也给了他很好的指引,就算公路被埋没了,也不用担心偏离路线。

    远处出现一片建筑群,规模并不大,从建筑结构上看,应该只是一个小镇吧。

    闻峰活动了一下全身,也掂量了一番自身的实力。

    吞下那颗能量石后,力量上的虚脱已经好了许多,但身体上的伤势却依然很严重,若是遇上袭击,或许也只能勉强应对一两只低级的异化怪物罢了。

    考虑到这里已经离皇石市几十公里远,而那些异化体似乎又极喜欢聚集在核爆炸中心附近,所以这里应该最多也就一两只低级的异化怪物。闻峰迫切需要找个地方安身,好慢慢调养伤势,权衡了一番后,他终于还是决定进到镇子里去。

    进到镇上后,从街边的门面牌子上得知这里叫兰西镇,除了冷风的呼啸声外四周一片死寂。

    闻峰微微弓着腰,让肌肉更松弛些,这样可以缓解一下胸口处的疼痛。虽然没有剧烈运动,但他的呼吸却很急促,伤痛的压迫和肺功能的损伤都让他失去了平时的健康状态。越是这样,就越需要谨慎,走进街道后,他就一直贴着建筑墙角走,也尽量减轻踩雪时发出的沙沙声。

    闻峰想尽量少在外面晃悠,免得引来怪物,所以决定随意找个能安身的地方疗伤。

    走过一个街口后,他看到一幢新建的四层居民楼门窗结实,光照也很好,属于白天丧尸不喜欢藏身的地方。最重要的是这幢楼的大门开着,而他如今的身体状况要爬窗的话确实有点难度,所以立即就选定了这里。

    他朝那建筑走去,就在离大门只有几步远时他停了下来,因为一种熟悉的踩雪声传进了耳朵里。他转身朝四周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难道是受伤产生了幻觉?”

    他只得这样想,然后走过去拉开门钻进了那幢楼里。

    他反锁好大门,朝着里面走去。这是一座典型的小城镇居民私人楼房,内部面积并不大,一楼设有较大的厨房、餐房、浴室、储物间等,看样子似乎生化灾难爆发后曾有人住过,只是已经离开了一阵子,所以并没有留下什么能吃的东西。

    检查完一楼并没发现有异常,也没找到对他有用的东西,闻峰只好带着失望继续搜索楼上的房间。尽管把这幢房子搜索一遍对现在的他来说有些吃力,但为了确保安全他还是谨慎的搜了一遍,除了找到一些核爆炸前生产的消炎和外伤药以及一些衣物外,这里所有对他来说有价值的东西都已经被别人搜刮走了。

    闻峰长长叹了一口气,检查完最后一个房间,就沮丧的躺倒在一架空床上。他掏出找到的药物,也不管对现在的他来说还管不管用,随便服用了几粒,又在身上的伤口处涂上外用碘酒。

    确定楼房内还算安全,又没有找到吃的,所以眼下最好的疗伤和保存体力的方法就是睡觉,闻峰也感觉很疲惫,所以随便套了几件衣服,然后倒头就睡。

    砰砰砰!

    楼下突然传来的几声巨响将沉睡中的闻峰惊醒。他立即意识到极大的危险将来临,根本顾不上伤势如何,提起巨刀,忍着剧痛赶向楼梯口严阵以待,准备拼死一战。

    咚…咚…咚…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最让闻峰害怕的事还是来了,他真切的感受到一股极强的能量气息正从楼下往上走来,距离已在十米以内。

    “对不起了,爸,妈,小妹,也许只能走到这里,不能去找你们了;对不起,小薏,要愧对我的承诺了!”

    意识到威胁临近,几乎已经无可避免,闻峰的脑海里想到的只有这些。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和绝望感让他无力得几乎抓不住手中的巨刀。

    胸口一阵剧痛传来,瞬间又唤醒了他心中的一缕曙光:“不,我不能死,既然在核爆炸中我都没有死掉,既然生化灾难中我都没有死,还获得了常人难以达到的力量,如果说从前的我只是亿万屌丝中最普普通通的一个,那么现在的我已经站在人类的巅峰,如果我就这样轻易的死掉了,那他们呢,亲人,爱人谁来保护?”

    就算垂死一博,也绝不能放弃!

    虽然闻峰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绝境,但却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求生欲望。敌人还没有出现在眼前,闻峰就已经迅速向通往天台的楼梯跑去,边跑边将藏在腰间的那只皮袋取出来,一捏袋口,一粒泛着蓝光的紫色能量石就飞进了他的嘴里,是那颗七级能量石。

    当他跑到天台、站在中央厚厚的积雪中时,能量石已经顺着喉咙滑进了胃里,顿时一股灼烧融化的感觉传遍全身。

    血液沸腾了,仿佛无数个针尖扎在身体里,又仿佛无数只蚂蚁撕咬着内脏,痛,已经超越了痛的范畴。

    吼…嗷嗷……

    也只在这一瞬间,巨刀落地,闻峰撕心裂肺地嚎出声来,周围两米内的积雪在他沸腾的身体下疾速融解,化为雪水。他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全都不停的涌出紫红色的血液,身体表面也血管浮现,一丝丝血液渗透出来,浸湿了衣服。

    闻峰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脑海里只能感觉到全身神经传达过来的一种感觉——痛。然后他就像一堆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在倒下的刹那,他看到了那只已经冲出的巨型疯兽。

    他在心底里残酷的笑了,嘲笑自己的可笑,笑自己绝望里竟然还想像电影里那样绝处逢生,殊不知一粒七级能量石下去却把自己给撑爆了,别说拿起武器反抗,如今或许都不用疯兽出手,他自己就会在能量石的反噬中死去。

    那只疯兽并没有因为闻峰举动的诡异而停止前进的脚步,它飞奔了几步,一来到闻峰身前就立即将他高高抓起来,然后用力砸在地面上。见闻峰没有丝毫的反应,还是一团烂泥般,大疯兽又一次将他拎了起来,狠狠的摔向天台边缘。

    轰的一声,闻峰的身体撞破天台的栏杆,然后像一床败絮般掉落向地面,狠狠的砸进雪地里。

    一落到地上,他身下的白雪就迅速融化开来,混杂着紫红色的血液,渗透到地下。

    闻峰本就身负重伤,如今不仅遭到了能量石的剧烈反噬,还被下这么重的毒手,当他摔落到地下时就几乎失去了知觉,残存的念想仍旧是那些人,那些遗憾。

    然后他闭上了眼,昏昏沉沉的等待着死亡,不再奢望奇迹发生。不远处传来一声重响,大概是那只疯兽从楼上跟着跳了下来。

    闻峰不再抱有任何念想,就那样无力的昏迷过去,再也没有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