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时谜洸 第十二章 碧霞娘娘
作者:谬梓的小说      更新:2018-06-02

  屁股下坐着的是柔软的大腿,头上枕着的是富有弹性的胸脯,手里握着软若无骨般的小手,我正享受着这温柔的怀抱。轿子缓缓地行进了京师繁华的街道,轿外传来的叫卖声,将我从“温柔乡”里拉了出来。

  我伸手掀开轿窗的布帘,看着街道两旁,贩卖各种货物的小摊。七喜见我掀开轿窗,便上前问道:“贝勒爷,您有何吩咐?”

  我依旧看着这繁华街道上的行人,说道:“这里可真是热闹呀。”

  七喜笑着,对我道:“那是,这条街上,可是有很多有名的吃食。不仅京师人经常来此光顾,就是外地来的达官贵人,也是常慕名而来的。如果贝勒爷有兴致,我便带贝勒爷转转,保证让贝勒爷您吃得赞不绝口。”

  抱着我的秋红,接口道:“说到吃,谁人有你七喜更明白呀?哼,你要是嘴馋了,便自己找去吃。贝勒爷,可不稀罕外面的吃食,还能比得上咱王府的饭菜不成?”

  七喜也对秋红“哼”了一声,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除了会臭美,还知道什么?这吃食是各家有各家的特点,同样的一道菜,经不同厨子的手,就会有不同的味道。”

  顿了一下,七喜接着道:“而且,外面更是能吃到咱王府没有的美味,上次我带回去的臭豆腐,可是大伙抢着吃来的。”

  说罢,七喜又转头对宝来道:“宝来,你说说,上次我带回去的臭豆腐,你抢到没?好吃是不好吃?”

  在轿子另一侧的宝来,紧紧地扶着轿子横杆,好像以此便能让轿子行的更稳当些般。听了七喜如此问他,宝来红了红脸说道:“吃着了,好吃。”

  而身后的秋红,好似闻见了臭豆腐的气味般,用小手在娇小的鼻子前扇了扇,厌恶道:“你还好意思说?那臭豆腐真是臭气熏天,我躲还来不及呢。你们居然能放到嘴里吃?也就是胆大的蕾儿,尝了那么一小口。结果呢?伺候大侧福晋的时候,还不是因此受了罚?”

  听到秋红说起此事,七喜有些愧疚道:“这,这,这臭豆腐虽然闻着臭,可吃着香呀。我不也是为了让蕾儿尝尝么,谁让她不漱漱口,便去伺候大侧福晋的?过后,我不是给她赔不是了么,还赔给她了一盒香粉呢。”

  秋红撇了撇嘴,道:“你还好意思提香粉?就你买的那盒,也叫香粉?恐怕是你不知道从哪,抓来的面粉吧?一点香味都没有,跟兰儿的那盒比,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七喜听了秋红的话,挺着胸膛,气道:“谁说那是面粉了?为了买那一小盒破玩意儿,我少吃了多少好吃的?我都瘦了十几斤了我。”

  说道痛处,七喜比划着手指,又道:“再说,这市面上的香粉,有哪家能跟兰儿的那盒香粉比?那可是大侧福晋,赏给兰儿的。听说,还是宫里慈禧老佛爷用的,这谁人能比的了?”

  秋红顿时神情暗淡道:“是呀,兰儿也跟我们说过,那是慈禧老佛爷用的。”

  嗅了嗅小鼻子,秋红羡慕道:“那香粉,可真是好闻啊。”

  随即,秋红又气鼓鼓的说道:“哼,兰儿最是小气,藏着那香粉,可是宝贝的不行,我们碰一下都不让。而且,我从没见她用过,就是留着跟我们臭显摆的,有什么了不起呀?”

  我听着七喜跟秋红的对话,暗笑道:看来这小姑娘,也不是个沉闷的性格。也许,只是第一次与我说话,而显得有些局促。这会儿,跟七喜拌起嘴来,可是厉害的不行。

  女人就是女人,不管多大的年纪,不管长得美与丑,对于那些能让自己漂亮美丽的东西,永远都是追求、向往的。因此我对自己的计划,也更有信心了。

  一路上,我望着轿窗外京师城古老的街景,听着轿内、轿外七喜和秋红的拌嘴,不知不觉便到了北顶娘娘庙。

  来到北顶娘娘庙前,宝来大声道:“住轿。”

  待轿子停稳,掀开轿帘,我率先走了出去。看到我出来,宝来又高声喊道:“压轿。”

  我迈过轿杆站定,望向娘娘庙前的热闹景象。庙前的街道两旁,摆着各种摊子,有卖香烛的、有卖吃食的、有卖香包、首饰的,可谓是琳琅满目。

  我对走近前的七喜,道:“这里可真是热闹呀。”

  七喜回道:“那可不是。贝勒爷,要是赶上庙会的日子,这里还得更热闹呢。到时,还有杂耍卖艺的呢。贝勒爷您是没瞧见,有胸口碎大石的,有表演飞刀绝技的,尤其是那耍猴的,那叫一个绝。”

  刚刚迈出轿子的秋红,走到近前,说道:“还用说那耍猴的叫一个绝?你七喜就像个猴,耍起来更叫一个绝呢。”

  七喜挥了挥拳头,说道:“那也比你买胭脂,把脸涂得跟猴屁股似的强。”

  秋红一指七喜,怒气冲冲不停地“你、你….”,竟说不出话来。

  我笑着摆了摆手,对身后众人,道:“行了,你们就别拌嘴了。一会宝来、七喜和秋红,随我进去就行。你们其他人,就在这候着吧。”说罢,便迈步向庙门走去。

  宝来从丫鬟手里接过食盒,秋红挎着装香烛的筐篓,七喜则给我讲起娘娘庙的故事。

  一行人来到庙门前,我抬头,看向这座比未来还残破很多的北顶娘娘庙。庙大门的匾额上,依旧书写着:敕建北顶娘娘庙。也书写出了,它与皇家的紧密关系。

  同是与皇家紧密的我,心中不禁涌现出一阵悲凉:虽然它的外表,没有未来那么光鲜。但此刻的它,才是原来完好如初的北顶娘娘庙。而我呢?虽然我的身份,比未来光鲜了千百倍,但权利争斗后的我,还能是“完好如初”么?

  我紧紧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扫去脑中的悲凉。再睁开眼睛,望着面前,陌生的北顶娘娘庙。坚定道:既然上天让我穿越到这里来,那么就不是让我,继续演绎“前任”的悲惨。我必将改写“我”的命运,改写他人的命运,改写中国悲壮的历史。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穿越而来的,已知的科学,恐怕还无法解释。索性,我便将这不可思议的事情,归于您的神迹吧。进去给您上柱高香、磕几个响头,以埋葬我那“未来”的过去。

  带着三人,迈步向庙内走去。进得庙内,依次走过山门殿、天王殿、东岳殿、玉皇殿,分别给各个殿内的眼光娘娘、子孙娘娘、东岳大帝、玉皇大帝、关帝、药王等神祇,一一跪拜上香。

  最后,来到娘娘庙的正殿前,恭敬的给殿内的碧霞娘娘,上了三柱高香。诚心地给碧霞娘娘神像,磕了三个响头,双手合十默默祈愿道:感谢碧霞娘娘保佑,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您保佑了我没有被淹死,还让我变身成了“贝勒爷”,小生在这里先给您磕头了。

  即便此番,不是碧霞娘娘您老保佑的我,还烦请娘娘您有空没空保佑保佑我。如果顺便的话,恳请娘娘您替我谢谢那位保佑了我的大仙。小生就不亲自登门道谢了,关键是我也不一定能找到他老人家的大门。感谢碧霞娘娘保佑,感谢碧霞娘娘保佑,感谢碧霞娘娘保佑。

  祈愿完毕,还未待我起身,一旁的秋红则递给我了一个竹筒,说道:“贝勒爷,您不妨抽上一签,测测凶吉也好。”

  我看了看秋红递来的竹签筒,还别说,虽说在电视里看到过这玩意,但还真没有亲自抽过一签。

  带着好奇的心情,我接过秋红手中的签筒,依照印象中的模样,闭着双眼心里默念着“碧霞娘娘保佑”,摇晃着手中的签筒沙沙作响。

  “啪”的一声,一只竹签掉在了地上。我睁开眼睛一看,勒个大爷的,这竹签上不该写着“上上签”、“上签”、“中签”、“下签”、“下下签”的么?这写着“第八十六签”,可是怎么回事?

  我愣神的功夫,秋红已然率先捡起了竹签,指着不远处,一张围着青布的桌子,说道:“贝勒爷,那边有解签的道士,咱们让他给解解吧。”

  我看了看那桌子后,正摇头晃脑的老道士,瞬间明白了过来。老道士还真有商业头脑,若是签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上、中、下,那岂不是让人一眼,就看得明白了?

  穷人可不一定,舍得花钱让他来解签。富人也不一定,会花钱去听他啰里啰嗦。可写着数字的签,那就不一样了。若想知道此签是凶是吉,那不好意思,麻烦您拿着银子过来吧。

  秋红如此积极地让我求签,想必是从大福晋那儿得了任务的。想省下解签的钱,恐怕是不行的。明知道是圈套,我也只得站起身,点头同意道:“成。”

  正要转身,瞥见神像前功德箱的我,又停了下来,道:“秋红,给我十两银子。”

  秋红从钱袋里,拿出了一锭银子递给我。我接过银锭,挥了挥手,让他们先去老道那儿等我。

  这才走近功德箱,将银锭投了进去。抬头,默默地对碧霞娘娘道:碧霞娘娘,您老是天上的神仙,也没花钱的地方。这十两银子,虽说跟我兜里的银票相比,是少了点。可在这功德箱里,恐怕应算是大个的了。您老也不在乎这一星半点的,就莫怪、莫怪了。

  说罢,我转身向老道士的青布桌子走去。七喜和秋红,已然站在了老道士面前,正等着我。我打量了下,眼前穿着青衣的白发老道,倒也有那么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七喜弹了弹桌前的方凳,道:“贝勒爷,您坐。”

  听见七喜对我如此的称呼,依旧闭着双眼的老道,眉毛不自觉地动了动。原本就对解签不太感冒的我,暗道:坏了,这老道怕是要坑我的银子。

  可母命在身,又不得不为之,只得皱着眉,道:“道长,我解签。”

  老道士缓缓睁开双眼,神情淡然的看着我,道:“解签十两。”

  听老道士如此说,正在袖口里掏弄的秋红,疑惑道:“老道长,刚刚不是说,解签一两的么?”

  老道士捻着手里的念珠,依然神情自若,说道:“给小姑娘你解签,确实一两。而这位公子,一算便是出身尊贵。破解公子的天机,就要更加耗费法力。解签的签资,自然也就要更多些了。”

  我却一撇嘴,心道:老家伙还挺能装,这坐地涨价还不是因为,听见了七喜称呼的那声“贝勒爷”?

  那边签筒一响,他定然偷眼观瞧过我,我衣着的富贵,再加上身旁的随从丫鬟,傻子都知道出自富贵人家。一两银子的签资,怕是已经高出别人百倍了。毕竟,寻常百姓数日的开支,也才一两银子。

  想罢,我正准备转身离开。秋红却点着头,从袖口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青布桌上。而老道,则以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速度,瞬间将银锭装进了怀里,恭敬道:“公子,请坐。”

  有心揍他一顿,可又不好当着庙里的“神仙”动手。讨价还价那就更不可能了,人家可代表着半个仙,就没听说过,谁敢跟神仙讨价还价的。

  我看了看老道装着银锭的衣怀,也只得气鼓鼓地坐下。既然已经花了钱,不听他白呼白呼,那岂不是很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