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止看到纸条后,大惊失色。
他本以为这件事,天知地知,他知裘千尺知外,再没有其他人知道,可是这张纸条表明,有人很早就知道这件事。
这怎么可能?这件事他做的那么隐蔽,其他人怎么可能知道。
不知不觉中,公孙止已经被吓出一身冷汗,暗道,幸亏他动手快,要不然被那个“恶婆娘”看到纸条,现在死的岂不是就是他了。
于是,公孙止整日神经兮兮,在谷中大肆搜查。
窦德尔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将纸条放在了公孙止看不到的地方,同时也放在了裘千尺几乎看不到的地方。
最后,结局竟然是这样,裘千尺没有看到纸条,被打下鳄龙潭,反而公孙止看到了纸条,给他留下了后患。
而且小绿萼因裘千尺的“死”,饮食一日少过一日,身子越来越虚弱,眼看生命垂危。
公孙止依旧忙着搜人,对其不管不顾。
窦德尔暗恨,公孙止老贼毫无人性,亲生女儿死活都不管。
要是他早知道是这种结果,他宁愿拼着性命不要,告诉裘千尺真相,也好过现在小绿萼日渐憔悴,他却束手无策。
这一日,谷中增加了很多守卫,而且到处都有武堂弟子在巡逻,搜查可疑人员。
公孙仁便是这些人中的首领。
他本来就深受公孙止的喜爱,在谷中权势极大。如今裘千尺一死,公孙止变身谷中第一人,公孙仁也跟着水涨船高,俨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次,公孙止便让公孙仁领队武堂弟子,在谷中搜寻那留下纸条的人。
他威风凛凛,就像那些投降鬼子,狗仗鬼势的皇协军一样,到处欺压谷中之人,尤其是弟子堂。
他恨公孙元让帮助窦德尔跟自己作对,公孙礼、良、俭等人半路投降,认窦德尔做老大。
于是,打着寻找可疑之人的幌子,召集了大量的武堂弟子,摆下鱼网大阵,将公孙元让几人痛扁了一顿,然后赶出练武厅,不许这几人再进弟子堂练武。
又借用私权,将武堂与他亲近之人,召入弟子堂,霸占了练武厅。
公孙元智依然做了缩头乌龟,眼不见为净,一人躲在藏书阁。
元让等人气之不过,一起来找窦德尔,打算找回场子。
“老大,你快出手吧!再不出手,公孙仁就要骑到你头上了!”公孙元让恨恨的道。
窦德尔心忧小绿萼,也不愿多做解释,看也不看几人,淡淡的道:“时机还未到,你们走吧!”
其他人听到窦德尔这样说,心如死灰,心中以为窦德尔怕了公孙仁,打算明哲保身,放弃他们。
公孙礼没什么脑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窦德尔,骂道:“我还以为你是一号人物,打算这辈子都跟着你,没想到你根本就是个懦夫!垃圾……”
“我公孙礼瞎了眼,噗……看着都嫌恶心……”
他朝着窦德尔吐了一口口水,恨恨的转身走了。
“礼师兄,你不要这么冲动,礼师兄……”
公孙元让去喊傻大个,却没有喊回来,转身对窦德尔道,
“浩师兄!我们都等着报仇,公孙仁一个人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窦德尔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如果他现在去打倒公孙仁,公孙止怀疑是他留的纸条,那他就算有十条命也活不了。
可是这件事又不能说给他们听,说其他的他们也不相信。
他继续道:“我说过了,现在时机未到,时机到了,我自会去找公孙仁算账。”
公孙元让哪里能够知道窦德尔的苦衷,其他人误会窦德尔,他也以为窦德尔想明哲保身。
但是他不愿相信这是真的,继续追问:“浩师兄,那你总要给我们一个准确的时间,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报仇!”
窦德尔心中难过,他的这帮兄弟误会他,他却没有办法解释。
他假装冷漠道:“时间我也不知道,也许五年,也许一年……”
公孙元让冷笑了两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绝望的眼神中有一丝不舍,看着窦德尔道:“不用了!我们的仇自己会报,不劳你多费心了……”
“哈哈哈……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
“我们走!”
窦德尔想出声拦下他们,可是拦下又能怎样?
眼睁睁看着众人走出房间。
静静的夜,偶尔一声蝉鸣,半轮月不知什么时候圆的,高高的挂在天空中间。
“今天十五了吗?原来已经过了十天,小绿萼希望你不会有事。”窦德尔一人轻声说道。
翌日,窦德尔还未醒,绿莹就传来一条消息:小绿萼被软禁了!
窦德尔一下子,从昏昏沉沉中清醒了过来,拽着绿莹,眼神如受伤的狼一般,害怕且凶狠。
道:“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绿莹被窦德尔吓了一跳,颤颤巍巍道:“我也不知道,今天元让公子让我告诉公子‘公孙仁软禁了绿萼姑娘’没说别的。”
“啊……疼!”
听到这些话,窦德尔不知不觉中,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弄疼了绿丫头。
窦德尔听到叫声,赶紧松开手,满怀歉意看着绿丫头,道:“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原来,公孙仁殴打弟子堂众弟子,霸占练武厅,不仅仅是为了出气,还为了试探窦德尔,逼迫窦德尔出手。
窦德尔上次没有出手,这次他便软禁小绿萼。
他最终目的还是窦德尔。
窦德尔暗笑:“公孙仁,为了打倒我,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公孙止……公孙仁,你们等着!总有一天,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窦德尔清楚他时间不多了,不管是为了小绿萼,还是为了那帮兄弟们,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倒公孙止。
因为公孙止才是最大的障碍,只要打倒,公孙仁只是他身前的一条狗而已,随手就能搞定。
要是搞不掉公孙止,就算杀一百个公孙仁都无济于事。
上次他说“也许五年……也许一年”。
现在他改了。
明年的今天,他要公孙仁的狗头。
“元让,你还是没有忘记我这个兄弟”,窦德尔脸中带笑,自言自语道。
这日,窦德尔白天一整天都没有出去,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连晚饭也是绿莹端进屋里吃的。
夜渐渐深了,一轮圆月挂在天边,一阵寒风吹过,窦德尔打了一个冷颤,继续往小绿萼的房间走去。
路上遇到了几波巡逻的人,他都悄悄地躲过,翻过小绿萼的院子。
小绿萼的房前站着两个人,一左一右,两人脑袋摇摇晃晃的,看着像要倒了一样。
窦德尔走上前去,对准脖子一人一下,两人就倒了。
窦德尔将两人靠在柱子上,用刀一寸一寸打开房门。
“是谁?”小绿萼惊恐的问了一句,隐隐有些期待。
窦德尔赶紧道:“别怕!是我。”
小绿萼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委屈的哭了,道:“小窦子,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一定会来找我的!”
窦德尔听到小绿萼委屈的哭声,心都碎了,赶紧上前,紧紧的搂住小绿萼的小身板,安慰道:“是小窦子不好!让你受这么大委屈。”
小绿萼深怕她一松手,小窦子就溜走了一般,紧紧的抱住了窦德尔,哭道:“小窦子,我好怕!我母亲走了,我父亲不理我了,你可不能不管我!”
窦德尔心里难受极了,此时他深恨自己没有实力,就像前世,面对小鬼子他毫无还手之力一般,如今面对公孙止也是。
但是,这次他得到教训,不会如前世那般冲动,越是这种时刻,越要忍。
可是越是要忍,则越心痛。
他静静地坐着,搂着小绿萼,让她慢慢的发泄。
小绿萼眼里流着泪,他心里就流着血,但是他不能出声,他要装作坚强,给小绿萼希望。
“小绿萼,小窦子怎么可能会不管你呢,小窦子曾经答应过你,十年后要娶你为妻,到时候你可不能反悔?”
窦德尔眼里流着泪,跟小绿萼开着玩笑。
小绿萼似乎笑了,她很开心,小窦子说要娶她为妻,不会丢下她不管。躺在小窦子的怀里,她感觉好安心、好舒服。
她想,要是能够永远这样躺下去,那该多好。
可惜,她不知道,她这个愿望,永远不会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