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门五年初春,天气乍暖还寒,但坐落在洛丹米尔湖岸边的达拉然却早已在魔法的力量下进入了明媚的晚春。
给学生们上完课的里拉斯回到自己的法师塔就开始了观察南艾泽拉斯局势的工作。
自从时间这姑娘扭着小蛮腰走到了黑暗之门五年,里拉斯观察南艾泽拉斯局势的工作就从十五天一次变成了一天一次。
“已经开始北渡了吗?”
在暴风城出现在里拉斯视野中的一瞬间,里拉斯喃喃的低语了一句。
战争的局势瞬息万变并不是说说而已,昨天还依然在坚持抵抗的暴风王国,今天已经在火海之中陷落,火焰缭绕下的砖石上血迹与刀痕触目惊心。
沉默了片刻之后,里拉斯调转视角,在近海找到了暴风王国北渡的船只,近两万暴风王国的遗民挤在十艘甚至无法用大来形容的船上,那景象并不比泰坦尼克号即将沉没时好多少。
无声的叹了口气,里拉斯将此时暴风城的景象通过魔法录制成影像传回了风行者村,然后整了整身上的法袍朝着法师塔外走了出去。
“四年了,该去见见我们的凯尔萨斯王子了。”
当里拉斯来到凯尔萨斯的法师塔外并提出要见凯尔萨斯时,作为达拉然知道里拉斯已经晋升为八环法师的肯瑞托议会的一员,凯尔萨斯很快就中断了自己正在做的魔法实验并接见了里拉斯。
“这次来,是因为我已经做好了成为王的准备吗?”
在法师塔的一间充满了精灵优雅风格的会客室中,凯尔萨斯见到里拉斯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
很显然,这位身为王子被人尊敬了上千年的家伙并不像他所表现出的那样大度。
里拉斯看着凯尔萨斯挑了挑眉,有些惊讶的发现此时的凯尔萨斯已经晋升成了八环法师。而按照里拉斯晋升八环法师的经验来看,很显然,这位王子殿下已经找到了他心灵寄托的地方。
再加上原时间线中这位王子是在奎尔萨拉斯破灭后将高等精灵改名为血精灵时才晋升成为八环法师的,那么很明确的,这位王子或许是真的已经做好了成为一名‘王’的准备。
但里拉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以作应对,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本法术书。
凯尔萨斯并没有因为里拉斯掏出法术书而紧张,同为八环法师,再加上这是在他的法师塔中,凯尔萨斯有足够的自信应对一切。
里拉斯将法术书翻到第一页,魔法投影随着翻开的法术书出现在了他和凯尔萨斯二人中间,而投影的内容,则是里拉斯这四年来观测南艾泽拉斯局势所做的记录。
绿皮兽人源源不断地从黑暗之门中涌出,然后兵分两路,一路向北途经悲伤沼泽、赤脊山,燃烧平原和荒芜之地,最终在洛克莫丹与矮人侏儒联军大战一场,将矮人和侏儒赶回了铁炉堡中困守待援;而另一路则经由悲伤沼泽前往逆风谷,然后先后攻破了暴风王国在暮色森林及艾尔文森林建立的防线,最终将兵锋抵到了暴风城下。
在这份由里拉斯精心拍摄的短片中,兽人的凶残与暴戾被展现的淋漓尽致,兽人术士的施法能力亦被里拉斯一一记录。
而为这份短片收尾的,是里拉斯刚刚才观测记录下来的火海中的暴风城。
看着凯尔萨斯略有些苍白的脸色,里拉斯语带嘲讽的笑了一下:“这些观测记录我每一份都有发回到风行者村中,而我相信我的母亲一定会把它送到你的父亲手中,但很显然,你的父亲并没有把它转交给你。”
听到里拉斯的话,凯尔萨斯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他明白,既然自己的父亲没有把这东西转发给自己,那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父亲并没有正视这份宝贵的信息!
“所以,凯尔萨斯王子,你有没有做好成为‘王’的准备现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新的时代已经到来,而我们高等精灵需要一个合格的王!”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里拉斯几乎已经抵到了凯尔萨斯的面前,这场景让里拉斯忍不住的想起了梅林那个老妖怪当初也是这么忽悠未成年的阿尔托利亚的。
“不……我不能……”
凯尔萨斯脸色苍白的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里拉斯那近乎灼热的目光。
他此时脸上的苍白和刚才不同,如果说刚才是因为预见到了战争的到来而面色苍白,那么现在,就是因为心中的恐惧而无力抗争的颓然。
和人类只有短短百载的生命不同,高等精灵虽然不如他们的远亲暗夜精灵那样现在还拥有着长生之力,但他们动辄四五千年的寿命一样能够将某种习惯深切的刻印进下一代的骨子里。
凯尔萨斯已经当了太久的王子,可以说,即使他心中已经做好了成为一名‘王’的准备,但只要他的父亲阿纳斯塔里安·逐日者还在世一天,他就永远只是一个王子。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你父亲会怎么回答?”
里拉斯再次向前紧逼,凯尔萨斯是他所能想到的在未来风云变幻的艾泽拉斯世界最大程度保全高等精灵实力的唯一方法,现在棋盘已摆好,所有棋子即将就位,他怎么可能容忍凯尔萨斯在这种时候掉链子。
而阿纳斯塔里安·逐日者,说实话,虽然里拉斯对他的固执已经绝望,但里拉斯对他并没有太大的恶感,毕竟安东尼达斯这个不过百十来岁的老头子晚年都固执成了那样,何况阿纳斯塔里安这位三千多岁的老精灵?
既然守卫达拉然而死的安东尼达斯能够被称为英雄,那战死在太阳井前的阿纳斯塔里安为何不行?
“不……父亲他不会……”
凯尔萨斯仍然是失神的小声喃喃着,阿纳斯塔里安在他的心里完全就是心魔一样的存在,他根本不敢违逆他父亲的任何命令。
“王子殿下!”
里拉斯加重了语气,如果今天借着兽人入侵的影像资料的影响都不能让凯尔萨斯鼓起勇气去面对他的父亲,那以后就更没有指望了。
“那些绿皮的怪物可以穿越世界来到艾泽拉斯,而你的父亲和那些银月议会的法师们却仍旧坚持着那魔法阵能够保护所有的高等精灵!”
里拉斯再次给凯尔萨斯放出了暴风王国兽人屠戮过后的村庄,那副凄惨悲凉的景象深深的刺激着凯尔萨斯。
“想想吧!王子殿下!这些绿皮怪物就像是蝗虫一样没有建设只有掠夺!他们的侵略永远不会有停止的一天!或许他们打不破银月城的魔法防御,但是看看这些人类的村庄,想想奎尔萨拉斯!想想那些居住在银月城外的同胞!”
“这是一场世界与世界之间的战争!王子殿下!这个世界上的任何种族都无法逃开这场战争,这是一个充满血与火的时代,我们高等精灵在这个崭新的时代需要一个能够引领我们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