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莎……对不起。请原谅我！对不起……原谅我……原谅我……”
路上楚文一直在道歉。
他怀中的那女孩仍没有丝毫反应，就像进入冬眠的熊，怎么也无法醒来。按照少年的话来说，是因为他的犹豫，才导致莉莎变成了这样。
俾斯麦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却不知从何开口。
看着他悲伤的样子，舰娘只能心头紧缩的跟他后面。
“提督，莉莎交给我吧，你的手臂……”
楚文手上已经被镰刀划出许多道伤痕，鲜血不止的滴在地上，他却表现得浑然不知，像是对痛觉麻木。
“不。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想……我自己来吧。”
少年谢绝了。他对自己的体力没有信心。事实也是如此，刚开始他步履轻快，跑了一会便渐渐乱了步伐。把莉莎交给俾斯麦确实是正确的选择。
但他认为他不能这么做。
明明莉莎是在为自己而战，原本该捅在他身上的窟窿全被女孩承受了。
自己能够挽救，却迟疑着。
全是那些该死的想法。
如果他能果断一点……或者一开始就逃走，怎会变成这样？
莉莎曾经骂他变态，可是说实话自己也乐在其中。
或许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听见她声音了。
没有机会了。
紧随的俾斯麦忽然瞪大了眼睛，她的雷达没有发出任何预警，但是视觉清晰的捕捉到了什么。
人类的视力没有这么好，据她所知他们在夜间的视力会大幅度降低，更别说看透那黑暗中的阴影。
自己可却看见了。
无论是成为弓阶加强了感知，还是原本她就拥有这样强大的视力，她看得一清二楚，
对面使用了魔术躲开雷达侦测，相当谨慎，有备而来，或者是专门在这等候她们。
急促的步伐猛然止住，她冲到楚文身前用手臂拦住了他。
少年不解的问：“怎，怎么了，俾斯麦？”
“有人。”
俾斯麦脸色变得凝重，她眯起眼睛看了过去。
……
“Berserker，碾碎他们！”
悦耳的声音即是指令。
红色巨人发出一声进攻的咆哮，轰鸣声骤然响起。
“提督退后，这里交给我！”俾斯麦瞬间就意识到对方的强大，只是已经中破的她，眸中罕见的浮现出一丝不确定。
“俾斯麦！？”
舰娘在楚文惊愕的眼神中迎了上去，她为夺回先机，中途朝着Berserker发动炮击。
她不认为自己这个时候能战胜对手。
但没什么是可以确定的，现在只能放手一搏。
“砰！”
“什么！？”
不可思议。
匪夷所思。
Berserker脚步没有丝毫减缓，炮弹爆炸后的余焰仅是轻微烧伤他的皮肤，刚要蔓延的火焰，就因为他的加速陡然熄灭。
俾斯麦深吸口气，自己中破状态下实力虽然有所折扣，但有“夜战”加持下威力也不至于只是这样啊。
魔力见底了？
不对，是Berserker防御太高了！
“既然如此……”
穿甲弹。
（“穿甲弹”B+:消耗一定魔力，将炮弹转化为穿甲弹，无视一定防御。如果敌方对敌防御较高时，则穿甲弹会引爆，反则不会有爆炸效果。）
两人交锋还有一定距离，俾斯麦一门炮处于填弹时间，另外三门迅速发动了攻击。
“砰——砰——砰——！”
“噹——噹——噹——！”
Berserker手中飞速挥舞着武器，三枚炮弹还没发挥它们的作用就成为彗星飞往天际，红色巨人的攻击速度就连俾斯麦暗暗称奇。
楚文被浓烟呛得咳嗽，他心忧的望向舰娘，Caster都说过Berserker非一人可敌也，何况自己没有魔力，也不能给俾斯麦提供任何帮助。
“咚咚咚——”
震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俾斯麦意念一动，手中便多出几枚炮弹，随即她用手奋力投掷过去。然而后者运用自如的挥动武器，俾斯麦的攻击就被一一化解。
唯有一颗撞在他身上，和上次一样，哪怕是爆炸都未能减慢他的冲锋速度。
“吼！！！”
Berserker大吼一声，天地为之变色，他手双举着石剑直直砸落下来。
“切！”
或许舰娘想试探他的力量，又或许是尊严不容许她后退半步，俾斯麦单是向上舞动手臂反向朝石剑迎去。
“咚！！！”
“！”
手臂震得发麻，这力道绝对是非人能承受的。
哪怕舰娘防御超高，Lancer的抢下都不能靠如同攻击重伤，可这一击下来她都感觉自己手臂即将废掉。
疼痛激怒了舰娘，她不愿再靠身体硬接，狠心卸下一门舰装炮台后，用作武器和Berserker疯狂交锋。
这么大的块头动作毫不逊色靠敏捷制敌的Rider，与自己相比力量和敏捷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许全盛状态下自己能与之一战，可……
Berserker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汹涌的攻击似如潮水。战斗中血肉飞溅，爆呵声、碰撞声充斥战场。
楚文惊慌不已，这样下去舰娘必败无疑。
溜了溜了！不能再打下去了！
正当他准备召回俾斯麦溜走时，一个声音轻而易举的通过魔力，传入了他的心中。
“这位小哥哥，可不能放松警惕哟！”
“！？”
“刷刷刷——”
楚文疑惑的转过头，就看见三道青色的法术弹从“白鸟”嘴中吐出。
“WC，NM炸了！”
楚文咒骂一声，抱着莉莎急忙向一边逃窜。
“提督！？”
“吼！！！”
俾斯麦大惊失色，想过去支援楚文但被Berserker缠得无法脱身。
“滚开！”
俾斯麦一发狠劲，强行抽出魔力发动旗舰杀手，短时间聚集的庞大能量轰在Berserker身上，成功将其逼退几步。
由于中破以及对方防御过高，旗舰杀手并未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而俾斯麦却感到力竭，无力感渐渐笼罩了她全身。
“提督……”
楚文失魂落魄的逃着，对方是个魔术师，自己仅是个普通人，莉莎还在的话，一定能和她扳扳手腕，但是……
三颗魔弹轰然在身后爆炸。
好歹躲过一劫。
他正要松口气，一个急切的嘶喊声猝然响起。
“提督当心！”
“？”
楚文刚回头询问当心何事，立刻感觉背后一股寒风袭来。
吾命休矣！
来不及多想，他催促脚步向右迈开。
“嗖——”
也亏楚文躲避方向正确，发白光的“剑”划伤了他的左肩，伤口虽深但不至于致命。
“砰！砰！砰！”
俾斯麦也毫不留情，朝着伊利亚连开几炮，而Berserker恰时挡在御主身前，毫发无损。
“嘶，好冷——”
楚文捂着流血的伤口呻吟一声，寒冰刺骨，模糊的意识断断续续提醒他不能停下。
可是身体似乎不属于自己了，少年双腿麻木一瞬，整个人便朝地上倒去。在他最后的努力下，转过身将后背撞在地面受力。
传入耳中的声音变成了间断的词汇。
“提督——”
“杀——砍下——”
“Berserker，宰了他们！”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