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很奇妙,前一秒还在剑拔弩张的两个人,现在就开始勾肩搭背,互诉衷肠了,惊呆了无数准备看好戏人的下巴。
“既然姐夫跟芊芊早就相识,那我就不打扰了。”周年俊讨好地看着方铭,“姐夫,那您看……我来这儿的事,就不用告诉我姐了吧?”
周年俊心中忐忑不已,他这次来香港,是瞒着家里偷跑过来玩的,要是让古板的老头子知道了……他打了个寒颤。
方铭很想诚实地说:其实我跟你姐不熟。但既然事情可以这么简单地解决掉,那再多嘴就纯属自找不自在了。
“咳咳……嗯,那什么年俊啊,你在这儿玩,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方铭脸色不自然道,装别人姐夫这种事,他真的是第一次做。
周年俊脸色一喜,不着痕迹看了方铭后面的年轻女子一眼,暗自痛惜不已,凭他阅女无数的眼光来看,一看就未经人事。
现在的娱乐圈,比芊芊漂亮的不是没有,但一想到那些娇嫩玉体上,不知趴过多少充满老年斑的身体,他就一阵恶心,再也提不起丝毫兴趣。
方铭没有打扰陷入纠结中的周年俊,对高正红使了个眼色,拉起呆愣中的年轻女子匆匆出去了。
年轻女子下意识挣扎了一下,任由方铭拉起手腕,脑袋还没转过弯来,感情,这先后两个非礼自己的臭流氓,是一伙的?前一个还是后一个他姐夫?
年轻女子凌乱了。
周年俊看着芊芊离去的倩影痛惜不已,心中无尽惋惜,谁能想到他刚准备下手,竟然碰上了自己姐夫?要是被他告诉姐姐,想到这他肋骨隐隐作痛……
不对啊!周年突然反应过来,姐姐不是说他男朋友是个穷屌丝么,怎么在香港摇身一变,成了什么公司老板?
更不对啊!怕的不应该是我,姐夫在外面居然还有相好的,怕的应该是他啊!
想通这点周年俊恍然大悟,随即大喜,连忙叫上两个保镖,连忙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慌乱点着微信视频通话。
哼!等我搬出老姐,看你怎么办!这么说,芊芊不就是我的了?嘿嘿……
……
此时方铭三人已经坐上高正红新买的大奔,狂奔过后,停在了一处人流稀少的地方。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方铭扭过头:“那个……你现在可以走了。”
年轻女子低着头,心不在焉,方铭好了好几次,才慌乱抬起头来。
“谢……谢谢你。”年轻女子此刻内心特别怪异,自己,竟然跟一个非礼自己的流氓道歉?
“不用谢了,赶紧回大陆去,在香港,刚才那个人应该还会去骚扰你。”
方铭眉头一皱,开始不耐烦,谁知道再跟这个女人待下去,自己的金手指还会再安排什么狗血的剧情出来。
“???”都不送我回酒店?一点都没绅士风度,甚至连刚才那个流氓都不如!
年轻女子心中不忿,她还是第一次碰到有男人赶她走的。而且赶她走的这个人,居然还曾经非礼过自己!
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在方铭的愈发不耐中,年轻女子轻哼一声,抬起踩着水晶高跟鞋的修长优美小腿,提起裙摆,优雅地起身,下车后,恨恨地摔了下车门。
年轻女子刚一下车,方铭便催促着高正红加速离开,汽车尾气夹杂着灰尘,喷了年轻女子一身,弄得她肺都快气炸了,对着远去的车辆比了个中指。
“怎么送上门的都不要?”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话的高正红,从后视镜瞄了一眼,好奇地问。
“女人对我来说就是麻烦。”方铭长舒口气,挪动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你不会是……那个吧?”高正红猛一刹车,看着方铭一阵惊恐。
“滚!我是直男!”方铭骂了一句。
哪知高正红脸色更加惊恐:“我问你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还想给你推荐个老中医来着,你怎么会往这个上想?”
“你该不会取向真的有问题吧?以前我跟你一块洗澡那会儿,你总是最后一个出来……”
方铭懒得理会,闭上了眼。
见此,高正红无奈笑笑,表情恢复了严肃:“出完这批货,公司算是勉强在外界露了次脸,下次就不用这么急了,可以慢慢发展了。”
方铭闭着眼,嗯了一声。
“有件事我特别好奇,不知道……”
“是想问我为什么知道那么多沉船地点?”
“嗯,总感觉你最近变化特别大,不过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高正红也不是非得知道不可,只是好奇心这个东西,一旦被勾起,再想压下,就很困难了。
方铭睁开眼,漆黑的眼眸里似乎倒映着宇宙星河,直视前方,沉默许久,淡淡开口。
“小红,打捞沉船这一行,格局还是小了,一些细枝末节根本无须再提。这个世界很大,以后等着你我去做的事情还很多,如果每件事情都这么纠结根源的话,那未免也太过于浪费精力了。”
对于方铭的婉拒,高正红没有丝毫意外,谁还没有个秘密了?更何况两人情同手足,彼此间都再了解不过,早在问出这个问题时,他就知道会有如此回答了。
“小红,帮我订张后天回卫枝的机票。”方铭眼神怔怔。
高正红应了一声,开玩笑道:“怎么,那儿有你心上人?”
方铭一阵恍惚,眼前似乎浮现出一个温柔、和善的笑脸,是啊,她就是我的心上人,以前我没能力,不能给她承诺,但现在不同了。
他眼神逐渐坚定,内心被疯狂地空虚所代替,思念如潮水般涌出,好久了,好久没见到她了。
来香港这段时间里,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微信、电话,那个女人把他一切联系方式都删除了,联系不上。
起初他还没在意什么,但有次用金手指探查时,却发现那件熟悉的房间里,已经没有熟悉的人影了,多次查看,仍是如此。
那时起,方铭心中便一直被一阵不安所笼罩,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他离去一般。
这种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来愈加强烈,直到这几天,已经有若实质,在心头萦绕不散,令他时常在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