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熊孩子正德 050 谈弊政抓住文官命门
作者:云中难悟的小说      更新:2019-01-06

  朱厚照在弘治皇帝和三位国公爷的催促下,经过几番推诿,最终将这个新村起名为盘山村。寓意为依盘山而建之村。然弘治皇帝以人口尽万已非村矣,将其改为盘山镇。金口玉言一出,从此这个自己花费大量心血一手建立起来的山下小村有了自己正是的名字:“盘山镇”。

  名字确定之后,心情大好的朱厚照已是漫步于油菜花田的田间小路之上,看着头戴花环的小秀荣在刘瑾几人的陪同下穿梭于花田之中。脑海却一直思索这刚才一丝灵光一闪之所悟,却始终无法抓住一丝头绪。

  朱厚照在经过一个凉亭之时,被一声吟诵之声所吸引转头看去。

  只见凉亭中一位身着儒衫男子背对自己,眺望花田感慨道:“天下百姓皆如是,纵有百死亦不惜。”

  朱厚照十分佩服这位未曾谋面之人的胸怀,上前道:“先生好胸怀。”

  男子将心中沉积的郁闷通过一首诗抒发出来后,心情畅快许多,听闻后面有人与自己说话,转身一看让男子惊讶万分,来人正是太子殿下。

  男子来忙上前跪地行礼道:“臣吏部主事张彩,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厚照听闻眼前人自我介绍后,心中十分惊讶这位就是刘瑾变法的真正捉刀之人,其许多内容被张居正借鉴,最后促成了张居正变法。朱厚照好奇心起的上下打量着张彩,身体修长,貌白皙修,须眉蔚然真乃少有的美男子,顿时好感再一次大增。

  朱厚照当量许久才会过神来,见张彩依然头部微垂跪地,尴尬的咳嗽一声道:“张先生,快快起身,无需多礼。张先生的胸怀本宫着实佩服,可否与本宫叙上一叙。”

  张彩半躬身伸手指向凉亭做出请的手势道:“太子殿下所请,臣之所愿,太子殿下请。”

  两人前后走入凉亭,朱厚照已端坐主位,见张彩依然躬身站立一旁道:“今日没有君臣,只是志同道合之人的闲聊,张先生就不要拘于礼数。”

  张彩微微躬身应是,缓缓坐下。

  朱厚照见张彩坐下问道:“张先生何来如此感慨。”

  张彩没有回答朱厚照的问话,而是反问道:“太子殿下以为当今天下如何?”

  小正德一时琢磨不出张彩问话的用意只是半真半假道:“父皇勤政爱民,三位阁老乃是难得的贤臣,六部堂官亦是君子能臣。一句君臣和睦,众正盈朝已不为过。如此贤君能臣治下,天下必是国泰民安。唯一北方之患如鲠在喉,然休养生息之后,待兵精粮广之时亦如土狗。”

  张彩听闻难免露出惊讶,太子所言虽多行于表面,蒙童之年由此见解亦是难得,传言果然不虚。

  张彩便道:“太子殿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朱厚照现在对张彩越发感兴趣,便继续问道:“还请张先生赐教。”

  张彩继续反道:“相对人口而言我朝人口相对于永乐朝确实增长两千余万口,然岁首却比永乐朝减少十之二三,殿下可知为何?”

  朱厚照马上意识到张彩要说到重点了,便迫不及待地道:“请张先生赐教。”

  张彩很是满意太子殿下的表现,徐徐道来:“岁入减少只因土地兼并与轻赋商税。”

  朱厚照这才想起张彩改革的重点就是此两项,起身躬身一礼虚心请教道:“请先生教于本宫。”

  张彩见状连忙起身慌慌张张扶起朱厚照,心中感慨:太子小小年纪便如此礼贤下士,来日必定是一代贤君,今日便是我张彩的机缘。

  张彩原本只是想找人倾诉一下自己心中之忧虑,见太子殿下如此虚心请教便详细地道:“为民厉者,莫如皇庄、诸王、勋戚、官庄为甚。陛下虽自幼知皇庄之害,隆登大宝以来未曾增加一处皇庄,然陛下厚待外戚宗室、文官武勋,宠信近臣,然却不思皇恩大肆吞并百姓土地。此乃土地兼并起因之一。”

  朱厚照又继续问道:“先生,诸王、勋戚之害本宫已是明了。皇庄之害也常听父皇提起略知一二、唯独这官庄之害还请先生详细说明。”

  然张彩却迟迟忧虑不说。

  朱厚照怎能不明白张彩的顾忌,劝慰道:“先生但说无妨,本宫担保今日之话出的先生之口,入得本宫之耳,再无他人知道。”

  张彩见太子殿下说道如此地步,便放心大胆地道:“官田自古有之乃官府管辖之田,上至六部下至县府都有不定数量的官田。然两者之害大体相同,百姓既缴国课,又担庄课,实乃一田双税,已不堪负。然更为甚者乃官府小吏多方敲诈,其数量远胜两税,一有拖欠,就是私刑百出,百姓甚苦矣,家破人亡不尽其数。”

  朱厚照曾经只是知道百姓苦,却不知其苦何来,今日听闻张彩之话已经了然一二,但却还有一丝不解的问道:“先生!本宫有一事不明,既然得知皇庄、官庄之害,为何不曾取缔。”

  张彩耐心的解答道:“南北两京开支多出去皇庄,官府秘辛支出多出官庄”

  听张彩如此说,朱厚照哪里还不明白,继续问道:“谢先生指点迷津,让先生刚刚说乃原因之一。难道还有其二?”

  张彩点点继续道:“然也,其二便是轻赋商税,商贾获利最大而税最轻,农民获利最薄而税最重。如此商贾多为巨富之家,农民多为破产之辈。农民所失土地皆被商贾所购,此乃土地兼并之因之二。长此以往土地兼并日趋严重,必动摇大明江山之根基。此乃臣之所忧、。”

  听闻朱厚照也不由的眉头紧锁,这些事情自己还真是第一回听人提及,也从来没有人教过自己这些,开阁以来除了教授宫廷礼仪就是子曰子曰。今日才认识这一片歌功颂德众正盈朝的弘治朝已经是暗潮汹涌。

  朱厚照急切的问道:“先生既然知道症结所在可有良法?”

  张彩语气十分平静掷地有声地道:“重审户籍、新定商税、丈量土地、官绅纳税。”

  朱厚照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思忖:虽字字珠玑,却步步险招,难怪史书上张彩变法后,最后落得惨死的下场。但与张彩这一番话让自己对朝堂诸公又有了更深刻看法。

  虽内心震惊但朱厚照古井无波道:“闻得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知先生是哪年的进士。”

  张彩脸上暗淡地道:“臣乃弘治二年二甲进士。”

  朱厚照突然有些好奇道:“先生如此大才,为何九年依然是从六品。”

  张彩长叹一声道:“臣乃北地进士,朝堂多为南方官员,倍受排挤,固九年寸级未升。”

  朱厚照听闻张彩的遭遇突然想起侍讲学士焦芳,乃浊流出身,备受排挤,十年寸级未升。突然间今日一直所想的那丝头绪就被抓道。官分文武之争,文官亦然,看似铁盘一块实则不然。文官分南北之争,清浊之争。自己完全可以分而治之,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今日抓住文官命门日后慢慢途之,如何害怕权臣当道。

  想通一切的朱厚照感觉自己突然身轻如燕,心情畅快,便鼓励张彩道:“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本宫相信先生必定会有施展抱负的一天。”

  张彩闻言大喜,跪地行礼道:“太子之言,臣必定铭记于心,此志终身不改。”

  朱厚照抬手扶起张彩语气严肃地道:“希望张大人铭记今日之话。”

  张彩也听出太子殿下语气中的变化躬身一礼道:“今日之话臣永不忘怀。”

  临行前朱厚照问道:“先生,本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张彩哪里会拒绝,极为热切的道:“太子殿下但说无妨,臣必定全力以赴。”

  见张彩如此爽快的答应,是一个有才干识时务之人,朱厚照满意地道:“张大人解决天下土地尚早,本宫恳请张主事谢一份整治皇庄的条陈,父皇忧心皇庄已久。”

  沉浮宦海多年的张彩听到太子殿下称呼的转变哪里还不明白。这是太子在提点自己,只要这件事办好必然有自己出头之日,心中暗自欢喜跪地道:“臣谢太子殿下提携,臣必不负太子所望。”

  朱厚照突然所悟,便急于回去细细品味琢磨一番,便于张彩告辞。牵着及其不情愿的小秀荣想皇家别院走去。回到自己房中这以待便是一下午,直至太阳落山,刘瑾敲响房门招呼自己用完膳。才从思绪中醒来,这一下午朱厚照想明白很多事情。

  朱厚照走出内寝,见厅堂的八仙桌已经摆上,小秀荣正端端的坐在儿童椅上眼巴巴地等待自己。

  朱厚照看着自己妹妹的眼神心中腹诽:小丫头这用膳的时间掐的是越来越准了。

  再看看桌上的菜肴问道:“刘瑾你可知白尚书的住处?”

  刘瑾一边回答一边不忘邀功道:“回太子殿下,诸位大人的住处都是臣一手安排的,白大人的住处自然知道。”

  朱厚照也没有多想吩咐道:“那就好,刘瑾将饭菜装上,我们一起去白尚书那里。”

  随后对小秀荣道:“太子哥哥今日有事,你是和太子哥哥一起去白尚书那里,还是去父皇母后那里。”

  小秀荣眼睛滴溜一转道:“我还是跟着太子哥哥。”

  朱厚照只好无奈摇摇头牵着小秀荣,下三楼,出别院,一直向刑部尚书白昂住处走去,后面跟着刘瑾六人,刘瑾拿着食盒,谷大用提着儿童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