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熊孩子正德 065两个熊孩子的初见面(下)
作者:云中难悟的小说      更新:2019-01-06

  华走后,朱厚照和王守仁二人再次陷入相互审视之中,一时间正厅陷入了安静的氛围。

  还是王守仁率先打破沉默地道:“太子殿下如果还请到在下书房一叙。”自己对正为太子也十分感兴趣,或许交谈之中也能有所收获。

  朱厚照欣然应道:“固所愿也!”

  朱厚照跟着王守仁出正堂,步入垂花门进入王府内院,东侧的厢房便是王守仁的书房。

  步入书房朱厚照向王守仁询问道:“王公子可否让本宫参观一下书房。”

  王守仁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太子殿下请随意。”

  朱厚照便打量这个装饰简单的书房,正厅一张八仙桌四把圆凳乃是待客吃饭之所。向里过圆门便是书房,与正堂充满书卷气相比,虽然三个大大书架占据了整个北墙,上面却摆满了儒释道兵各家著作,东侧墙壁还斜挂这刀剑,不亏是学识渊博允文允武之人。

  简单扫视一圈王守仁的书房,回到正厅的朱厚照对刘瑾说道:“刘瑾,你将东西放下出去候着吧。”

  见刘瑾出去,王守仁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两人相视而坐,这两个年龄相差十八九岁之人再次相互打量着对方,都视乎在对方身上看见类似于自己的影子。

  还是朱厚照率先开口道:“听闻王公子允文允武,今日本宫特意带来两份大明寰宇图和一副云子围棋送与王公子。”

  只从十五岁试马居庸关后就心怀建功边疆的王守仁,听闻有大明寰宇图如何不激动,便急切的问道:“太子殿下,地图在何处可否让在下观上一观。”

  朱厚照从牛皮制成的圆筒中抽出两张地图,八仙桌堪堪能将地图铺开。当王守仁看见山川河流、边界城市勾勒如此清晰的地图视线便未在移开分毫,并有手指将大明朝的北方边界,从西向东勾勒一边,并在地图上标这居庸关的地方久久没有离开。

  当王守仁看见这张地图下面还有一张地图的时候,充满疑惑的问道:“太子殿下这张是?”

  朱厚照语气很是平静的回答道:“下面那张地图是土木堡之变前的地图,本宫在寝宫和文华殿分别挂有两幅,用这两幅地图时刻提醒本宫勿忘土木堡之耻。”

  王守仁闻言,双手激动的已经颤抖起来,土木堡之变是大明每一个有识之士内心中的痛。王守仁已经不由分说,将两幅地图铺在地上,当看见那一大片一大片丢失的土地,仿佛看见鞑靼铁骑在蹂躏的大明的疆土一个快要而立之年的男人眼圈已经翻红。如果不是心中的那份自尊心的强撑,估计早已经哭出来了。

  想想自己当年不就是无法忍受鞑靼对边界侵扰,无法忍受民宗苦不堪言,无法忍受看着大明王朝国不成国的样子,才单骑愤然出关,登长城,评古迹,思国恨,才有了经略四方之志。

  但今日王守仁知道不仅只有自己没有忘记当年之耻,还有一位八岁的皇太子也从未忘记过这国仇之辱。然而王守仁不知道就是这个眼前不到自己胸高的小皇子,登基后做出了和自己相同之举,并在应州大败鞑靼,从此让其二十余年不敢在犯大明边疆。

  王守仁重新站起身,如至宝一样将两张地图小心翼翼卷起,有小心翼翼的放入牛皮制成的圆筒之中,对只到自己胸口的朱厚照躬身一礼道:“小民谢太子殿下,这两副地图对小民来说价比千金。”

  同类人之间也许不用说太多奉承的话,无需用夸赞来拉近彼此距离,也许只需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两个曾经彼此陌生的人就会从此变为知己。

  此时的王守仁与朱厚照就是如此,当王守仁抬头之际,当一大一小两个双眼睛四目相对之际,视线就未曾离开。他们从对方眼睛中看到了相同的东西。是对大明日益衰退的忧心;是对鞑靼一雪前耻的决心;是对救济大明苍生的慈心。

  就当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王守仁内心真真懂了朱厚照,懂了盘山镇的一切。太子殿下在践行,为心中的理想在践行。就如同自己一样博览百家之理,只为参悟真正的圣贤之学,以打破理想桎梏,福泽大明,福泽大明苍生。

  然此刻王守仁突然间又有所明悟:圣贤之学不仅要参悟,更重要的是践行。真正解国之所有,真正解民之所疾。否则参悟出来的东西就会是另一个理学,华而不实。

  此时此刻已经将这位八岁太子殿下视为知己的王守仁心中懊悔地道:如果自己能早一点遇见太子殿下,或许早已放下心中的这份执念。

  同样懊悔的还有朱厚照,但转瞬间便放宽了心态,今日相识,犹未晚矣。

  两人复杂的心里活动不过只是一瞬之间,然朱厚照听见王守仁的感谢之语,看来自己这份礼物没有白送,既然自己心意已经明了便道:“希望这两份地图如同激励本宫一样,激励着王公子,也愿王公子明年会试高中。”

  王守仁再次躬身一礼道:“小民借殿下吉言,如若进士及第,此生必不忘国仇之恨,定雪国耻。”

  朱厚照抬手将王守仁轻轻扶起道:“王公子由此志向,本宫甚慰。听说王公子年幼就对兵法颇有兴趣,酷爱军事游戏,常与客人以果核石子大摆兵阵。本宫也与父皇习得一些围棋之道,如果王公子陪本宫娱乐切磋一番,以棋会友岂不美哉。”

  王守仁做出一个请坐的手势,二人相对而坐,展棋盘。

  王守仁再次请道:“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且年幼,理当先行。”

  闻言朱厚照也不客气执白子先落一星地道:“既然王公子如此爱幼,本宫就不在推辞。”

  当一颗黑子捏于两指之间,棋子温润如玉的触感传到王守仁两指之间,心中不由的将棋子透过阳光一观,见其如此通透,不由夸赞道:“真乃上好的云子,小民何德何能让殿下如此破费。”

  朱厚照道:“好棋配雅士,王公子自幼精通儒释道兵多家经典,年不过十岁便有多少佳作流传于世间,难道还当不得雅士。”

  王守仁连忙谦虚道:“殿下过誉了,小民不敢当。”

  朱厚照连连摆手道:“王公子何必过谦。本宫于王公子今日一见如故,也算是志同道合之人,相互在以王公子、太子殿下称呼显得太过生分。不如私下你我二人便抛开身份以平辈论如何,本宫称呼你为兄长,你称呼本宫为贤弟如何。”

  王守仁闻言迟疑不决,随自己也是豪迈不羁之人,但毕竟也是正读书人三纲五常怎敢忘,就要出口已是劝谏。

  见王守仁顾忌之色,朱厚照连忙劝说道:“从小立志做圣贤之人,还注重这些世俗虚礼乎?”

  王守仁见太子殿下如此坚持,便点头默认下来。毕竟自己也是洒脱之人,太子殿下如此平等待人,自己再有推辞之意,岂不显得太过矫揉造作,也会被太子殿下看低。

  随即脸上也露出亲切的微笑,心中也劝解自己:自己见太子殿下亦是一见如故,应平常心待之即可。结朋友之情,交君子之谊,何须顾忌世俗眼光。或许自己与太子今日之交,未必不能成为一段佳话。

  然王守仁却不知道,今日心中所想,他日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