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算计穆诚,宋文倾还真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将一切告诉楚慈,不管如何折腾都是夫妻之间的事,闹不出多大的麻烦来。
可白绮安明摆着就是在算计楚慈,宋文倾如何能忍?
给白绮安提了醒,宋文倾便不再多言,提着葡萄大步离去。
袖中的手握得微颤,白绮安几乎咬碎贝齿,。
让楚慈带上岑子悠剿匪,这是给东明修她的惩罚。楚慈明白这一点,却不能反抗。
此时的她,太渺小,完全无法抗衡。
“小丫头,咱们能不能歇歇?”
楚慈心中有事,脚下却是生风。冷面行走于大山之中,争取在窝山之匪落败的消息传开前赶到下一个目的地,一举得胜。
楚慈带兵赶路,无人有异议,可这新加入的岑子悠却是问题不断,再一次落于她身旁问道:“走了大半日,你不累么?我饿了,咱们生火弄吃的吧。”
停下步子,楚慈冷眼看向岑子悠,“既然跟着我,就是我的兵!几时赶路,几时休息,都由我说了算!吃什么,喝什么,不得私自行动,否则军法处置!”
她这严肃模样,岑子悠啧啧两声,抬手又去揉她的脑袋,“瞧这严肃的小眼神儿,真有意思。”
这是和宋文倾分开之后,岑子悠第一次伸手揉她的脑袋。
楚慈双眼一眯,冷声说道:“岑子悠,之前是我犯了傻,才让你觉得我真的好戏弄,你若再不将爪子拿开,信不信我废了你的爪子!”
她这威胁,那人的回答是笑眯眯的继续揉着她的脑袋,放软了声音说道:“又调皮了。”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不用楚慈发作,他便是瞪大了眸子慌忙退后,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同时用内力压制毒素。
看着掌心的黑点迅速扩大,如涨潮一般朝手腕处蹿来时,岑子悠嘴角的笑意有些挂不住,“他倒是狠呐,竟然在你身上下毒,就不怕毒死了你?”
想着包袱里的药,楚慈甩了甩头发,轻飘飘的说道:“毒死也乐意!”
泡澡的药中含有剧毒,提前服了解药,对她自是无害。
向来不用发油的人今日却是抹了些许在头发上,就是为了治岑子悠的手贱!
不能用功夫治这人,宋文倾便用他擅长的毒。如此反击,倒要瞧瞧岑子悠能混账到几时!
当岑子悠发现越是用内力压制,毒素蹿的越发厉害时,只得收了内力,眼睁睁看着那黑色的毒素蔓延了半个身子。
没消片刻,那人便如雕塑一般立于原地面色发黑。
楚月泽在一旁瞧得心中爽极,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千夫长统领前锋,当受人敬仰。念你刚入军中不识军规,这次便免了处罚。往后若再敢对千夫长不敬,兄弟们饶不了你!”
这话,是宋文倾一字一句交待的。且特意交待,得在军中百夫长在时扬声相传。
楚月泽之言一传,几位百夫长便是冷脸附和,“若有下次,绝不轻饶!”
你立了军功又如何?那已经过去了!如今还要往前行,你就得遵守军中的规矩!
岑子悠眸光幽深的看着楚慈,在她凌厉的目光下,软声说道:“我知道了,往后定不敢冒犯千夫长。”
人家这么诚恳认错了,楚慈也不能揪着不放。不然狗急跳墙就麻烦了。
将解药抛给了楚月泽,楚慈说道:“就地休息。”
楚月泽下令就地休息,百夫长立马下去安排。
小半个时辰过后,岑子悠的毒才彻底解了。那刺骨钻心的痛可不是开玩笑的,满身的汗水跟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狼狈的很。
瞧着楚慈坐在远处闷野味时,岑子悠眸光幽深,无声一笑。
有意思!可真有意思!
离目的地尚远,耽搁不得。吃了东西前锋自是加紧赶路。
岑子悠也不是没事儿找虐的人,明知她带着毒还能自个儿找不痛快。吃了一次苦之后,他便老老实实的跟在她身旁。
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在正事儿上惹她不痛快呢?
虽然那人不废话不找麻烦,可他轻功好,总是飞远一阵儿之后,便坐在枝头笑意盈盈的看着自个儿,楚慈瞧着心里头烦躁。
下令让他老老实实走路之后,那人又用那笑意盈盈的目光瞧着她,跟在她身旁像影子一般。
让他去后头,他的理由却很充分,“小丫头,我在那山头安排了内应,我知道那山头的陷阱。你不觉得让我跟在身边,很省时省力?”
所以,她为了省时省力,只能把他当空气。
谁让东明修的要求就是时间快,伤亡少呢?
又是在山中行了大半月,终于是到了险峰断崖。
在窝山之时,岑子悠便说过,遇着他,是楚慈的福气。
虽然楚慈不肯承认,可再一次拿下一处山匪之时,楚慈不得不承认,这个功夫高,会用毒,还有内应的男人,真是她的一大助力。
从八月底出发一直到十一月中,楚慈带着前锋拿下了窝山、断崖,还有断崖四周的小匪群体。
断崖及四周山匪没什么可说的,毕竟是与人里应外合,虽不说有窝山那般顺利,可到底是走的捷径,剿匪难度大大下降。
“要过年了。”裹了裹身上的衣裳,岑子悠感叹道,“这边再往南有一片极美的梅林,虽说南方极少下雪,可那飘飞的雪花落在梅林之中,不似北方那般晶莹,却是别样的美景。”
南方的冬天不易下雪,却不代表不下雪就不冷。离了气候特殊的荒芜岛,身处在不下雪却寒冷的南方,就跟大天朝是一样的,保暖基本靠抖。
楚慈盘腿练了一周天内力,感觉身子暖和了,轻叹口气,幽幽说道:“争取将瓶山拿下,兄弟们在寨子里过个舒服年。”
一说话,便是一团白雾飞起。这吞云吐雾的感觉,就跟成仙了似的。
岑子悠抬首看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大山,忽而笑问,“你说你一个女人这么拼命做什么立了几次功劳也就罢了,再继续向前,不怕你男人无功可立活着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