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克蕾雅真正的愿望
望着那个已经变成了恐怖怪物的菲斯娜，列莫托托起了自己的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组织的人员，在刚才的那次冲击中，少了一多半，艾莉西亚还没那么逆天的能力，可以在那种情况下护住这么多的人。
不只是高层的成员，就连清洁者部队，也损失了半数以上。
另一侧的远处，丽芙露那巨大的觉醒体，已经消失不见，根据之前的战况推断的话，她就算能够全灭深渊吞噬者，也会受到不小的伤害，而组织中储藏的另一批深渊吞噬者，将会成为她的末日。
留在组织中的人，已经在准备释放那些预备的战力了。
但是，为什么我还是会感觉到不安呢？列莫托暗暗想到，他的眼神，一直没有从菲斯娜的身上离开。
那已经不是可以称之为觉醒者的存在了，觉醒者固然强大，但也是可以被杀死的，然而那个菲斯娜。
列莫托亲眼所见，迪妮莎至少将菲斯娜的头颅……或者可以叫头颅所在的身体组织，斩碎了十余次，可菲斯娜不仅没有死去，反而却再生出了更加强大的身体。
这一次的对战，真是充满了意外，那些背叛者的突然袭击也就算了，组织急急忙忙调到防线上的迪妮莎，基本上算是完败了她们，而那边的西深渊丽芙露，相信深渊吞噬者会给她一个令人满意的结局。
但是这个菲斯娜，又是怎么冒出来的？
“卡斯特。”
“是，大人。”
“对于菲斯娜会出现在这里，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自从三年之前，列莫托得知，跟在伊斯力身边的少女就是菲斯娜的时候，他就将一部分人手派了出去，专门负责侦查她的行踪。
“根据情报推断，菲斯娜在此之前的行动，都是没有固定规律的移动，只是，从她一出现就将进攻的目标定为迪妮莎来看，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她很可能一直在寻找迪妮莎……”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列莫托打断了那个声音，“依你看，菲斯娜有没有可能，与那些背叛者联合在了一起？”
这才是列莫托唯一担心的事情，有了深渊吞噬者、迪妮莎和黑双子，背叛者本来是不足为虑的，但是这个菲斯娜，却是一个极大的变数。
“这一点，应当没有可能。”
这个答案，并没能让列莫托消除心底的那种不安，他又一次转过头去，看着静默地观察着战场的达耶。
奇怪……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迪妮莎，不太对劲呢……
……
大脑中微微的眩晕感，让迪妮莎暂缓了自己的攻势。
每次斩断她的肢体，就会再生出更加强大的替代品，菲斯娜的再生能力，已经超乎了迪妮莎的想象，而随着越来越多的身体组织生长出来，菲斯娜原本不算高大的觉醒体，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怪物。
就像是无数的觉醒者生长在了一起，菲斯娜已经彻底失去了人形的外貌。
“这还真是……可怕啊……”
再一次斩断了菲斯娜挥舞过来的肢体后，迪妮莎忍不住感叹道，在如此高密度的攻防之下，即便是她解放了所有的妖气，也有了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个怪物每再生一次，就会获得比之前更加强大的肉体，和越来越难以斩断的武器，她的妖气就像是无底的深渊一样，不仅没有随着肢体再生而减弱，反而变得越来越稠密。
对，稠密，这是迪妮莎能想到的，最贴切的一个词语。
就像是在清澈的水流中加入了大量的泥土，那种纯洁被污染的肮脏感觉。
菲斯娜依然在怒吼着向迪妮莎发动攻势，无数的坚硬而锋利的，由触手变成的武器，仿佛天女散花一样，落在了迪妮莎所在的区域，将地上的岩石击成粉碎，逼得迪妮莎不得不跳到了半空之中……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同时斩断那么多的武器了。
同时，迪妮莎的异状，也被克蕾雅等人看在了眼里。
“迪妮莎的妖气是怎么回事？”芙萝拉疑惑地问道，“难道她害怕自己会觉醒吗？”
“不对，不是那样……”奥克塔维亚回忆了一下自己觉醒的经过，很坚决地说道：“与其说不想觉醒，她倒像是……不能再解放更多的妖气一样。”
不能再解放更多的妖气？
芙萝拉不太理解这句话，她只知道战士解放的妖气越多，就会获得越大的舒畅感，从而导致彻底解放所有的妖气，成为觉醒者……而这个过程中，似乎只有‘不想’，没有‘不能’。
“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个迪妮莎，为什么对菲斯娜的到来毫不奇怪的样子。”心思细腻的奥克塔维亚，说出了另一个异常的情况，“难道她早就知道菲斯娜会出现吗？”
这……不太可能吧，芙萝拉看着依然在与菲斯娜纠缠着的迪妮莎，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强烈了。
为什么，这次针对组织的总攻，处处都透着奇怪呢。
只有一个人完全不在意这些。
克蕾雅盯着菲斯娜变成的巨大怪物，对芙萝拉和奥克塔维亚的谈话充耳不闻，事实上，她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绝对不会让菲斯娜，再一次杀死迪妮莎。
……
“克蕾雅。”
听到摩云的声音，我放下了手中的大剑。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样逼迫自己呢？”
摩云托着下巴坐在那里，跳动的火焰，让他的表情忽明忽暗，我不太看得清他的眼神。
“只是为了变强而已。”
我不愿过多的与他说话，我不讨厌摩云，他一直在真心地帮助我，而我却没有任何可以报答他的东西。
摩云总是说，要实现我的愿望，但是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亲手杀死那个叫做菲斯娜的觉醒者……我不希望摩云去对付她，她很厉害，摩云说不定会有危险。
“我总觉得，你真正的愿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这是什么意思？摩云你又不会读心术，怎么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呢？不过……我也很好奇，摩云你到底想说什么？
“接着说！”
我不喜欢这种生硬的语气，但是我必须这样做，否则的话，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摩云。
摩云问出的问题大多很奇怪，但总能吸引我的注意力，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而如果没有了他的话，我也许会感到非常的不适应吧，至少现在，我已经有些习惯他在我身边的感觉了。
“你现在的生活很单纯……不是那个意思，就是简单的那种单纯，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然后放弃一切不必要的东西……这就是你现在给我的感觉。”
我不想理他了，我决定继续练习我的剑术。
其实我明白的，摩云一直在尝试了解我，可是我并不想让他这样做……我很庆幸，在失去了迪妮莎的现在，有了你和拿基的陪伴，但我终究会去寻找菲斯娜的，我不想让你们也一起去。
那个菲斯娜，可是连迪妮莎都能杀死的人啊……
“唉……又是这样，你总是在封闭自己的内心……”
摩云站了起来，他好像要回到木屋里去睡觉了。
“对了，有件事，我大概忘了跟你说，克蕾雅。”
好奇心，让我又一次放下了手中的大剑。
“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我是为了实现你心中的夙愿而来，所以，如果将来的哪一天，你明白了自己真正的愿望之时，就尽全力去相信我吧，我一定会让它实现的。”
又是这样，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要这么想实现我的愿望啊……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可是呢，我真的……不讨厌这种感觉啊……
……
“我知道了……”
克蕾雅睁开了双眼。
奥克塔维亚和芙萝拉意外的眼神看了过来，“你说什么，克蕾雅？”
“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就错了……”仿佛忽然放松下来了一样，克蕾雅平静地说道：“我以为我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但是我错了，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
你在说啥……奥克塔维亚和芙萝拉都是一脸懵逼的样子，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克蕾雅怎么突然跟犯病了似的，难道迪妮莎的冷漠态度，让她伤心过度了不成？
“我曾经将杀死菲斯娜，当做是我生存下去的唯一目标。为了能够得到杀死她的力量，我抱着迪妮莎的头颅，成为了第一个主动加入组织的战士。”
在奥克塔维亚和芙萝拉古怪的眼神中，克蕾雅开始回忆起了自己的过去。
“我渴望力量，不论是什么样的力量，只要能够让我强大到杀死菲斯娜的程度就可以……可是我忘了，我忘了就算我能杀死菲斯娜，我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我痛恨菲斯娜，其实就是痛恨那个时候的自己，弱小的自己。”
“摩云一直在问我，我真正的愿望是什么，其实他是在提醒我，让我面对我真正的内心……但我根本就不明白，我让他失望了……”
“而现在，我再一次见到了迪妮莎，我也遇到了我一直想要杀死的菲斯娜。”
重新握住了大剑，对准了菲斯娜与迪妮莎交战的方向，克蕾雅的眼中，再一次流出了泪水，但这一次，泪水所划过的面容，却是一张美丽的笑脸。
“我明白了，杀死菲斯娜，只是我自己给自己带上的枷锁而已，而我真正的愿望……”
“迪妮莎，我想要救你，我只是想……让你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