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直面抑制力

　　盖亚和阿赖耶在哪里？

　　这个问题，恐怕没多少人能够回答上来。

　　喜欢生命质感的神明，会将自己的思维意识，集中在自己的真身之上，以一个类似于普通生命的方式存在，只不过，这个神明会具备远超一般生命的强大力量。

　　而不在意形体的神明，就很难说清楚了，他们可能存在于万事万物之中，以看不见摸不着，甚至感知不到的方式存在。

　　这种神明，他如果自己不主动跳出来，那么外人是很难找到他的。

　　现在的盖亚和阿赖耶就是这种情况，严格意义上来说，它们两个甚至比神明还要高级，存在的定义还要模糊，所以想真正地见到它们，就必须采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

　　大气的散逸层外，静立于太空的摩云，冷冷地注视着这颗蔚蓝色的星球。

　　突然，在摩云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虚影。

　　那是一根长长的，像是某种触须的东西，只不过，这条触须的直径，恐怕比一个城市的全长，更加惊人……它在太空中缓缓浮动着，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光芒沿着巨型触须延伸开来，出现的虚影越来越多，越来越庞大，很快，一个体型恐怖的巨大龙头，就展现在了太空之中，而那条触须，正是传说中的龙之须。

　　巨龙之首，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对着地球，发出了无声的咆哮。

　　只见大气层外围的光晕，立刻便凝实了起来，似乎对巨龙的咆哮做出了回应，摩云能够感觉到，这颗星球上的魔力，正在涌向龙头所面对的位置……太平洋中心的上方。

　　“你们两个，还不出来吗？”

　　感知到了控制着魔力的，陌生却有些熟悉的力量，摩云知道，盖亚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打算。

　　很好，你不是以保护这个世界为己任吗，那我就一口龙息，蒸干了你的太平洋！

　　当然，摩云肯定不会这么去做就是了，但对于没有感情的模拟天道来说，这几乎都是致命的威胁。

　　所以，一个萝莉的影像，就凭空出现在了摩云的面前。

　　“强大的存在，为何要对这个世界不利？”

　　完全不像是活人的声音，配上萝莉那模糊不清的面部，这种场面，简直就像是在亲身经历一部精彩的鬼片。

　　可这个萝莉影像真正的身份，却是比所有的鬼都更加凶残恐怖的存在……

　　“因为你想要对我的契约者不利，就这么简单！”

　　可能是没想到摩云的回答如此干脆，萝莉陷入了一时间的沉默之中，几秒钟之后，另一个与她差不多的影像，忽然也出现在了摩云面前。

　　“那并非盖亚之决定，而是吾所遵循的，保护人类规则中的一部分。”

　　“阿赖耶？”

　　摩云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前这个存在，就是曾经图杀过数以十亿计人类的元凶，而如果要把所有的轮回都计算在内的话，恐怕这个这个数字，还要再翻上几倍，甚至几十倍。

　　“那正是吾名，吾即人类意志的具现……来自异世界的强大存在，你不该来到这里，这个世界本身，以及人类的永恒，都将因为你而出现未知的变化。”

　　“所以，你们就要消灭所有的‘未知’，是吧？”

　　“理当如此！”两只萝莉影像异口同声地说到，却依然没有带上任何的感情。

　　看到它们的这个反应，摩云心底的最后一丝怀疑，也放下了。

　　它们真的只是两个程序，两个毫无慈悲和怜悯的机器，它们根本不愿意做出改变，而是在不断的使用最有效而暴力的手段，将这个世界的发展轨迹，强行拉回到自己所能掌握的轨道上。

　　即便是最强大的神明，也并非永恒，时间也许不能改变一切，但改变本身，就是一切存在的根源。

　　人类拥有无限的可能性，谁也无法否认这一点，所以谁也无法断定，人类会不会因为掌握了过于强大的力量，而导致自身，乃至整个世界的毁灭。

　　盖亚不相信人类的良知，阿赖耶不承认人类的理性，它们两者在最初诞生之时虽是敌对的双方，但在达成了共识之后，反而变成了协作互补的伙伴。

　　而无数的生命，就是这个共识的牺牲品。

　　“为了避免那1%的可能，连同剩下的99%在内，你们选择将其完全的摧毁……”摩云的脸上满是讽刺的神色，“这样，就能够保证‘绝对’存续的未来，还真是无懈可击的答案呢。”

　　“正是这样，强大的存在，看来你也是一个合格的守护者。”

　　“不，他是说反话。”

　　阿赖耶制止了盖亚，比起这个纯良无比的星球化身，感受着无数人类思维的她，更能理解这种复杂的思想。

　　“……这个世界的天道法则，被你们这样的存在操控，真是它最大的悲哀。”

　　摩云的语气，变得低沉无比，而他的身上，也开始散发出一种惊人的杀意，“虽然不知道，怎么才能杀了你们，不过毁灭这颗星球的话，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

　　摩云身后巨大的龙头虚影，突然开始变得凝实起来，很快，就像是由光学投影变成了全息影像，仿佛真的有一条遨游于宇宙的苍首巨龙，出现在了这里。

　　同时，磅礴到恐怖的能量，开始向着盖亚汇聚魔力所构筑的防护层，发起了冲击。

　　无数的巨型漩涡，出现在了大气层之外，两种能量的激烈碰撞所引发的光晕，扭曲了这里的宇宙空间。

　　“住手！强大的存在！你要杀了所有的人类吗？”

　　“我宁愿让他们死在我手下，也不会让他们像猪一样，被你养在地球这个巨大的猪圈里。”

　　摩云丝毫不为所动，而是继续驱动着更加强大的能量，对盖亚的防护层展开攻击。

　　在巨龙之首放出的巨大能量之下，防护层开始出现越来越剧烈的震动，因为两种力量的交锋，而被粉碎的存在，散发出了各种颜色的光晕，它们混在一起，融合成了一副可怕的图画。

　　宛如一个伟大的艺术家，正在在自己的画布上挥汗如雨。

　　可是，当这幅图画完成之后，所有的颜色，都将消失，而它身后那颗蔚蓝色的星球，也将在龙神的怒火下化为灰烬。

　　“等等！我们还有一个选择！”

　　这次说话的，是盖亚，而不是阿赖耶。

　　“……说！”摩云神色一动，暂缓了能量的释放。

　　“毁灭这个世界，对你毫无意义，强大的存在……既然你认为我们选择的方式是错误的，那么就请你证明你的正确……”顿了两秒之后，盖亚又补充道：“以和我们同样的身份。”

　　“我对插手天道的运转没有兴趣，那本就不应是生命涉足之地。”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可从巨龙之首上涌出的能量，正在慢慢减弱，“根本就没什么正确与错误，人类的未来将会如何，应对由他们自己来决定。”

　　尊重每一个生命的自由，这是那个曾经打上南天门的妖怪，教给摩云的真理，也是他后来走上了这样一条道路的原因。

　　“收起你们肆意妄为的爪牙，撤回你们针对魔力的污染，这是我的条件。”摩云板着脸说到，看起来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还有，不要再插手人类历史进程中的任何事情。”

　　盖亚沉吟不语，似乎正在考虑摩云的条件，但阿赖耶却反击道：“那么作为交换，你能为我们带来什么？”

　　“哦？不愧是人类意识的集合体啊，你倒是把人类贪得无厌和唯利是图的特点，学了个十成十……嘿，还有不知天高地厚。”

　　摩云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而他身后，正在变得越来越虚幻的巨龙之首，也同样咧开了嘴。

　　“你们现在还能站到这，跟我提条件，就是我拿来跟你们交换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