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太小，不记得了。。”
“……”
李随安无语，不禁有一种天赋被碾压的感觉。
有人说过如果两个人足够亲密的话，即使对话时突然出现了双方无话可说的沉默，也不会显得尴尬。但现在两人明显还没有那么亲密，安静的空气中充满了尴尬。。。
“那你开过光吗？”邵程雪终于打破了尴尬。
“开光？你是说道馆里道士卖的符咒吗？”李随安问道。
“……你不知道什么是开光？”邵程雪惊讶于李随安对修道常识的缺乏。
“不知道，难道大家都知道吗？”李随安一口喝完茶杯里的茶问道。
“一般修行之人都知道啊，好像很多小说杂记里都有写。”
“哦，我不怎么看书的。”李随安拿过茶壶，给自己满上。
“……”不看书还说的这么大言不惭、理所应当，邵程雪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开窍前开过光吗？”李随安问道。
“没有，我们家没想让我修行，却没想到我三岁就开了窍。”
“……”李随安的天赋再次被碾压。
“开窍是什么意思你懂吧？只有开窍后人才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奇经八脉，才能开始修行。但开窍完全看机缘，不是通过自己努力就能实现的。目前唯一修行界公认有助于人开窍的就是开光。”邵程雪解释道。
“道行你知道什么意思吧？就是修道人的实力，最低零重，最高九重，每重又分为上中下品。人在开窍后能感觉到自己的经脉，那就步入零重下品的水平，随着修行道行会不断提高。
“目前公认道行最高的大国师道行八重上品，据说快要突破到九重了。但也有传言也有隐士高人已在九重的水平。”邵程雪小口喝完茶杯里最后一口茶，重新泡上一壶。
“那你是几重呢？”李随安好奇的问道。
“我家人想让我读书，不想让我修行，没给我找修行的先生，我自己也没想好要不要修行，之前看过几本道家的书，不小心升了几级，现在我是二重下品。”
“……”不小心升了几级……李随安的天分再次被蹂躏。。。
邵程雪没跟李随安说其实一重到二重是修行的第二个门槛，仅次于八重到九重的难度。能否升级到二重就像开光一样也极看天分。
开光的人中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能够达到二重，而一般的修行者从开光到二重至少需要修行十年时间……
“那要是突破九重呢？”李随安双眼放光地问道。
“突破九重自然是得道飞升，成神仙了。”邵程雪边说边指了指天。
“回到正题，开光就是一个人想开窍，可以找一位道行六重或以上的修士，两人共处一室，六重或以上的修士通过冥想，让‘道力’在经脉中有规律的流动，这样能散发出一种精神力，这种冥想的精神力有可能和想开窍的那个人的奇经八脉里微弱的能量形成共鸣，让那个想开窍之人感受到自己的经脉，也就开窍了。”
“原来是这样，居然还有精神力这种东西存在。”李随安感慨道。
“这种常识《修行杂谈》里都有啊，你可以看看，一般书商都有卖的。你可以去东关书商那儿问问，应该有。”
“太好了！我一会儿就去。再给我讲讲其他修行的知识。”李随安听着兴趣正浓。
“呃，让我这么想我也一下想不起来，你回头自己看看书吧，比我讲得好。”邵程雪不太想继续当修行常识义务普及员，“你还没跟我说你怎么抓的螃蟹的呢！”
“哦，这样啊。”李随安略微失望，接着把自己怎么练习网鱼，怎么学习拿棉线在湖里捆螃蟹讲了一通。
“厉害厉害，随安兄可否演示一下？”邵程雪道。
“怎么演示呢？”李随安从衣服里拿出一段棉线。“有了。”
邵程雪只觉得拿着茶杯的右手一紧，定睛一看，手里的茶杯已经不见！右手握着的是原来放在桌上的装茶叶的锡罐！并且邵程雪的右手手指和锡罐绑在了一起！
邵程雪意识到自己手被李随安碰到，微胖的小脸略微一红，随之大惊：这手速即便是已经达到道行二重下品的自己也做不到的！
看着邵程雪吃惊的表情，李随安呵呵一笑：“无他，但手银耳，啊不，但手熟尔，你如果网四五年的鱼蟹你也能这么快。”李随安潇洒的喝了一口茶，喝完突然意识到手里的茶杯是刚才从邵程雪手里拿下来的，尴尬的咳了两声。
“佩服佩服，连我都觉察不到兄台的速度，怪不得兄台能在水下有那么大阻力的情况下还能捆上螃蟹，也怪不得刘三儿那小子会被你的大螃蟹夹的直叫妈，哈哈。”两人开心一笑。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吃饭了，回去晚的话回家会被骂的。回家尝尝你的大螃蟹！”邵程雪说，“今天重阳，我们家宴，不能请客人，今天就不能请你吃饭了。”
“好说好说，下次有机会登门叨扰。你有空也可以去山里找我，我给你煎鱼吃，我的手艺可是不错的呦~”李随安说道。
“对了，我听说青阳书院在咱们开分院了，就在青阳，离这里不到一百里路。我在东关看到招生告示，随安兄如果有志修道不妨去试试？青阳书院有全国最好的老师，有最好的修行氛围，不过只招收突破道行二重以上的学生，分院好像门槛低一点，随安兄有兴趣可以去东关看一下告示。”邵程雪道。
“多谢程雪兄指点，我稍后便去看。”两人相视一笑。
邵程雪让堂倌把茶钱记在自己账上。
“这怎么好意思？”李随安已经知道邵程雪很有钱，也就象征性的谦让了一下。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二人在茶馆前拱手离开。
“这小子挺有意思。”两个人在心里默默念叨了同样的话。
李随安和邵程雪分开后已到了中午，虽然李随安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但他没有直接去吃饭，而是去了北关的书商。
“老板，有《修行杂谈》吗？”李随安问道。
“有。”书店老板看着有四十多岁，干瘦的身体舒服的躺在门店屋檐下的躺椅上翻着一本发黄的书，说了一个有字后接着看书。
“……能给我看一下吗？”李随安问道。
“能。”老板说完后接着没有任何动作。
“……可以帮我找一下吗？”又等了一会儿李随安忍不住问道。
“可以。”
“……”
正当李随安忍不住想揍这个瘦猴儿老板的时候，店面里奔出一个肥硕的大婶，每走一步身上的肉都会颤三颤地疾步走出，一手拧起了干瘦老板的耳朵，“平实偷懒也就罢了，今天大集还给老娘我这儿偷懒儿！”
“哎呦呦，轻点儿老婆，这位少年修士要买修行的书，我这是想考验一下这位少年修士的耐性，看他适不适合修行，别看错书误入歧途。”
“误入你个大头鬼，你以为你是青阳书院的教习先生吗？给我去收拾里边的书去！”胖大婶儿破锣般的声音吼道。
胖大婶轰走干瘦老板后，突然转头用无比温柔的声音对李随安说：“客官~需要什么书啊？~”
李随安听了这嗲嗲的破锣般的声音后一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有没有《修行杂谈》啊？”
“哎呀，没看你年纪轻轻还是个修士呢，现在修行的人多，真不巧《修行杂谈》今儿个上午刚卖完了，我们这儿有《修行的秘密》、《我和修行学姐不能言说的往事》、《修行王者是怎么炼成的》、《大修士秘史》、《如何炼成透视神功》等等，一本二十文，今儿个大集，买三送一，你要不要？”胖大婶儿翻出一些装订精美，甚至有些封皮上画着美女的书，一边推荐一边向李随安眨眼，一脸你懂得的表情。
这些个奇怪的书中透着满满的猥琐，李随安一哆嗦，说道：“呃，这些好像不太适合我，我只想看《修行杂谈》，能再找找吗？”
胖大婶儿的笑脸一愣，眼神中露出满满的失望和不满。“你等着！”恢复了破锣般的大嗓门，扭头向里间走去，嘴角却不经意间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
过了一会儿后，胖大婶拿着一本薄薄的小册子说：“累死我了，小子你运气好，还有一本压箱底的，是十年前的版本，有些脏了，便宜卖你五文拿走！”
李随安接过封面发黄的小册子，开心的付钱买走。
瘦猴儿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和胖大婶儿一起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默契欣慰的相视一笑：
“师兄，你看是那人的孩子吗？”胖大婶温柔的看着丈夫说道。
“嗯，一定是的。”
……
买完书李随安就去了东关，看到了很多人围着城门附近张贴的告示，好不容易挤到前面，看到果然是青阳书院青州分院的招生告示：
“青阳书院拟筹建分院，分院选址暂定青州。将于己辰年正月十六开始招生，凡十五岁以下且已开窍的少年皆可报名，择优录取。请有意者于己辰年正月十六日落前在青州南门处报名。”
己辰年就是明年，也就是四个多月后开始报名。李随安想道：“嗯，只要在四个月内开窍就有资格报名了，不错。”看来李随安对自己很有信心。
从看告示的人群中挤出来后，李随安已经饿得不行，去陕西风味儿的面摊儿上要了一海碗臊子面，加了个卤蛋和狮子头，不一会儿就连面带汤一起消灭干净。
李随安心满意足的拍拍略微鼓起的肚皮，只有采购任务没完成了。
李随安去衣装店给老人和自己买了两身厚实的棉衣，想了想，老人那么爱睡觉，就又买了一床新棉被。
再去西关买了油盐和米面，再买了些零嘴儿点心，路过鱼摊儿看到有平实很少见的海鱼干儿，想到汪汪没吃过海鱼，就就买了几条，回去给汪汪尝鲜。
一切置办妥当，少年背着一个大包袱踏上了回家的归程。
想到回去可以看《修行杂谈》上的修行知识，脚下的步伐又快了些。
赶了十几里路来到大湖岸边，划着竹筏回到对岸，再爬了半座山回到家门前的山间平地。
“我回来了！”今天收获颇丰，买了一堆东西还剩下不少钱，更关键的是了解了不少修行方面的知识。
一老一猫在门口流口水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难道还在睡觉？”少年奇道。
少年打开房门，空无一人。
老人和汪汪都没在。奇怪，自从李随安可以自己捕猎做饭后老人很少出门，平时也就在家附近走动走动，汪汪可是从来没离开过家的。
少年照旧烧上两人一猫的饭，可是一直等到满天星辰还没有回来。
老人和汪汪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