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553年的夜晚是无聊的，至少对大部分国家大部分平民而言，日落而息，日出而作才是常态，但无论到哪里，哪个时代，对于薄有家产的那部分人而言，夜晚却不会过于无聊，或者说，别样的精彩。
这样的地方，在天朝叫青楼，到了欧美是红灯区，在霓虹就是歌舞伎町了。
当然，京都这个所谓的歌舞伎町，受限于当前的时代，终归是不如现在这般热闹繁华就是了。
“欢迎光……嘎？”
某间只是普通规模却人来人往热闹到了极致的酒馆，身着得体和服的迎宾少女刚要向这位准备进门的武士大人打招呼，只是在看到那副美姿容的时候，笑容戛然而止……
女人也来玩的么？还特么带着两个打手？这么漂亮的脸蛋是来抢咱们饭碗的吧？！
“濑在哪里？”
嘴角上挑算是笑了一下，从辉夜姬那里步行到另一边的零抬手摸了摸迎宾少女的脑袋，也不管自己的行为让人家脸红心跳，就这么轻抓着人家的脑袋向后微转，示意少女带路……
“您就是零大人啊……这边请。”
一边悄悄回头感慨这位美剑士果然名不虚传的美颜，另一方面，少女脚下的步伐同样不慢，带着零和两个打手直奔酒馆主人的房间……
“零大人请。”酒馆最里的某间小屋，待带路少女敲门问询并征得里面同意之后，少女轻轻推开房门让到一边，伸手示意零可以进去了。
“你们就在这里等候吧。”进屋，脱鞋，零突然回头向身后两人安顿道：“在下囊中羞涩，如果你们想要喝酒什么的，酒资请自理。”
“……”*2
面面相觑的两个跟班，话说自家那位魔剑士大人可从来都不是好说话的性格，若是平常的开销倒还罢了，这个酒馆的酒资……很可能没的报销啊！！！只是最底层跟班的两人身上又哪有闲钱混迹风月场所喝个小酒了？！但是……妈的！那位大人只是让基本跟着这位美剑士，顺便看看这位美剑士都去了哪里而已，对于更深一层的探听秘密啊什么的……姑且不论两人有没有这个实力，单是大家的身份地位的差距，就根本没机会听到的好么？被打出来受伤了最后算谁的？！
“。”
眼睛斜斜这么一挑，对于这两个跟班，带路少女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有钱咱们自然客气招待着，如果没钱……不好意思，咱有最低消费的！消费不起就给咱乖乖滚到门外站岗！
“丽子，带他们去大厅，酒资算在店里的账上就好。”屋中静坐的濑轻轻言道，算是解了两个龙套的悲剧时间，也不管两个龙套感谢离开的身影，濑径自看向门口站立的零，“零大人，请就座吧。”
“……”抿唇，回身关门，零听话的跪坐在濑早已给自己准备好的位置，默默出神……曾几何时，两人之间还不是这种疏远的关系的……‘零大人’的称呼，不知何时起就被濑再次用了起来，而零本人，虽然还称呼着‘濑’这个名字，但……过去那个亲近的感觉，却再也没有了。
“这次特意劳烦零大人过来，却是濑有事要劳烦大人了。”安静看着面前跪坐的零，濑的脸上再无往常挂在脸上的柔软笑意，严肃而正经。
“洗耳恭听。”微微点头，算作回答。
一方小几，两人对坐，都是美人，美则美矣，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却远远超越了小几宽度这个物理距离，说一句隔山对谈，虽有些夸张的嫌疑，却也还算贴切。
“景虎大人目前的处境并不算太好……”
“虽然有一众家臣的支持，但景虎大人尚缺一份大义的名分……”
“尤其刚刚结束了和武田信玄近半年的对峙，景虎大人就更迫切的需要这个大义的名分了……”
“而这个名分，是那位掌控幕府的三好大人所不愿意给予的……”
“那位三好大人，怕是巴不得景虎大人和武田信玄在没有大义的名分下打个两败俱伤才是……”
“景虎大人此次孤身上京，正是希望借着个人的身份，不过分张扬的来寻找一些机会……”
“比如说接近皇家……”
“而濑所接触到的圈子，能够和皇家扯上关系的自不算少……”
“但说到和景虎大人亲近的……”
“除了零大人之外，濑找不到第二位了……”
“以零大人和皇室最受宠的辉夜姬的亲密关系，只要零大人帮忙在其中牵一下线……”
“当然，濑也不会让零大人白白辛苦，只要……”
只要什么？自然是等的景虎支持的濑能开出的最好条件，然而……当濑看到面前微低着头做出一副安静倾听模样的零，濑接下来的内容，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她不是这样的人……从来都不是……
如果零会被所谓‘礼物’打动……如果零的性格中真的有‘妥协’这个词存在……那位魔剑士大人，怕是丝毫不介意将自己的权力荣光让出一半给这位来的。
这位……宁可自囚于市井当中日日苦挨也没有向任何一个人求助过啊……她所得到的，和她付出的相比，从来都不成正比的……从来都是，无一例外。
“怎么不说了？”等了半天不见下文的零张开眼睛，在接触到濑复杂的眼神时，零居然笑了，“既然濑不想说了，那就算了吧。”
“嗯。”
“事情……”
“我应下了。”
点头，零就要起身告辞……
“零……大人。”
一个相当明显的间隔，看着那个扶地准备起身的身影，不知为何，濑就这么叫住了零。
“嗯？还有事么？”动作一停，零重新坐好，依然是那副洗耳恭听的……讨厌模样！
“……”
沉默……
“淅淅淅淅……”
右手端起桌面上的酒壶，濑左手扶着右手宽大的衣袖，倾身，先给零斟了一盏清酒，之后又将自己面前的酒盏斟满……
端杯，也不敬对面的酒，亦没有招呼零的意思，一扬首，一盏清酒一饮而尽。
“私下里，零和濑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盘膝坐着的。”
低头，早已不是忍者时代一杯清酒就红晕满面，多年经营酒馆的经历，让濑也历练出了一副好酒量，只是……酒，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喝呢……
“呵。”
轻笑，零却想起了另一件事……很久之前，当时的景虎还是幼年，当时的零同样年龄不大，与景虎同桌共饮的时候，那个侍立一旁为两人斟酒的少女忍者，那个一边斟酒一边还教训自己两人的……可爱女孩儿。
转眼之间，原本亲密无间的两人，也走到这个地步了啊……
除了对景虎的情谊没变，两人之间，已经再无共同语言了呢……
端杯，酒盏沾唇……
“濑所憧憬的那位无双剑士……”
“还能回来么？”
“零。”
不再是礼貌却保持距离的‘零大人’的称呼，濑双手撑住小几，眸光并不炽烈，但其中的感情确如流水一般，缓缓的，绝不停歇的，流入零的心尖……
“……”
酒盏沾着薄唇却不饮，好半晌之后，零才将薄薄的一盏清酒饮尽……
“大概是……回不来了吧……”
放下酒盏，零轻轻摇头，全然不顾濑失望至极的目光……
“……”
又是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默……
“介意陪我喝杯酒么？”
上身前倾，零就这么轻扶地面，由跪坐调整为盘膝，笑的很轻很淡，却美不胜收。
“！！！”
惊讶！
不，应该说是比惊讶还要浓烈的多的情绪！
“嗨衣！”
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零，濑就保持着这个姿态，似乎一定要确认些什么似的……好半晌之后，濑就保持着这份浓烈至极的情感，再次帮零斟满了酒杯。
“记得当初，濑最讨厌我喝酒了。”
端着酒盏，轻轻摇晃着，零的目光有些迷离。
“受伤不能喝酒！”
想也不想的教训……
“零是剑士，喝酒会影响零的反应的！”
还是接二连三不带停的……
“而且酒还那么难喝！”
嫌弃的撇嘴……
“呵……”
轻笑摇头，零将濑给自己斟满的酒水饮尽，笑而不语……
“零……”
“欢迎回来……”
“真的……”
“能够再见到这样的零……”
“濑……”
“好高兴……”
历练多年，见识增长了太多太多的濑第一次从那个精明的不好惹的强势老板娘的身份中脱出，此时，濑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而面前的零在濑的眼中，也不再是那个失去希望混日子的落魄武士……安静，温和，和所有人都保持着疏远的距离，但在面对亲人好友时却又意外的好说话，但刻在骨子里的骄傲，却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并且需要仰视的……一如初见之时，不，铅华洗净涅槃重生，此时的零，比其她任何时间都更加的耀眼才是……
“酒盏空了呢……”
清幽幽的带着调笑的语调，零弹指敲了敲酒盏。
“啊！”
掩唇惊呼，少女感十足，濑居然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再次俯身斟酒……
“干杯。”
端着酒盏，零却向濑的方向举了举……
“……”
抿唇，红晕浮起……
“干杯。”
濑，端起酒盏，轻轻与零的酒盏相碰……
薄酒入喉，酒还是原来的味道，但……
为什么……
为什么平日难以入喉的清酒此时竟会如此醇香呢？
是因为零不问原因不问条件就答应下自己的请求了么？
起身斟酒，将满未满。
盘膝而坐的零，脸上挂着的是温和的笑容……
常年凝驻眉心的川字已然不见……
笑意遮掩不住的无奈迷茫更是不知去向……
或许……
这才是原因吧……
夜色正浓，酒兴正酣。有美人为伴，有好友相约，定下了心，稳住了情，只待来日，不计生死，不惜此身，剑斩敌酋，了一场恩怨，结一段……情仇！
PS：希望大家不会觉得这几章墨迹……于我而言，这几章反而是最重要的，零（桥本）前后的转变需要这个过程，不然会显的拧巴。
天生矫情病，谁也治不好呢~
PS2：都没人提醒在下章节数字错了的么……310过后直接331，332之后又是323……我这数学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