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千面骰子 第十四章:装神弄鬼,摆弄是非
作者:锟山李树的小说      更新:2019-03-15

  荏苒四月,春暖花开,凉风迎夏。

  太匆匆,春夏交际,有诗应景——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小明朝,烟雨南京城。

  却要说道,当初天下大乱之时,天地会的陈近南就趁势不知从哪处犄角旮旯里,捧出位朱明皇室骨肉因朝代更迭之际隐姓埋名躲避战祸波及而致龙脉遗野的嫡系子孙来,遂拥戴其为“小明朝”有名无实的傀儡皇帝,以此名正言顺的号令百万天地会帮众,更乘隙率领赫赫兵威一举攻占了南京城,算是收复了故都。

  然而在权力面前,难有圣人。

  看似大义凛然、一脸正气的天地会魁首陈近南,也难以坐怀不乱、不染尘埃,当然就欲效仿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法,加礼九锡,剑履上殿,更僭越擅封自己为大天王,言语间称孤道寡,可谓是司马之心昭昭喻鉴!

  此时此刻的南京城内,已经俨然弥漫着一股只认陈近南、不识朱明的骄奢风气,满城上下俱皆充斥拉帮结伙、结党营私的味道。

  而红花会亦随之不可避免的分做了两派,一派依然顽固不化,便是以陈家洛为首,支持这朱明小朝廷所谓的皇纲正统,正控制着扬州一带,与位于南京的天地会遥相呼应。

  其实陈家洛的心理很好揣摩,其内在身份实为满洲人,虽是满人,但却是吃汉家饭长大的,日积月累、耳濡目染下便使之一心向汉,不过这种“难以启齿”的出生或血脉问题也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痛疤,深深困扰着他,甚至是他长久以来挥之不去且成了不敢面对的可怕梦魇,对自身如此的妄自菲薄,过分的自轻自贱,忌讳、“高看”了他人的同时亦无形中增重了自我鄙夷、卑微、歧视等等负面影响,并以至于让他自惭自秽,进而就发展到念念不忘的时刻执着向汉人这边靠拢,无非就是过度的想要获得认同感罢了。

  想要获得认同,并非没有代价,同流合污、沆瀣一气即行了,如此随声附和则万事可商量,必要时还得举双手双脚赞成。

  便再说道,红花会的另一派反而脱离沉疴痼疾、勇于砸碎封建礼教束缚与时俱进,却是以于镇海为首的青帮,牢牢掌握着嘉定一隅,地盘虽小,然五脏俱全,更兼得沿海富裕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渔盐之利,不断与红花会争夺话语权,几年来也没有个结论,遥遥对峙着一时间相持不下。

  ......

  南京城,天王府外。

  一条全都是大理石砖铺就的六驷阔道上,今天日头正盛,当真是英雄云集,豪杰雨聚。

  “千皇万帝至上无极逍遥仙尊及麾下所部天兵天将百余之师到——”随着大理石阔道两旁那中气十足的“传声筒”们引颈高呼,不急不缓的九辆豹式坦克应声在前面开路,赛千宿则泰然自若的驾驶着一辆越野悍马居于中间,紧随其后由九辆满载全副武装的超时代尖兵的装甲战车匀速殿尾跟进。

  赛千宿一边开着车,一边微不可察的瞥眼望去,细细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以及背后的情况。

  但见一排排黄巾青衫的持枪壮汉,铁桶似的严密把守周围,均为统一制式的毛瑟步枪,悉数是赛千宿以高了原物七八倍不止的宰客价卖给陈近南的。

  “我先后满打满算共卖给了陈近南二千条枪,但从进城到现在,怎么才见不到五百人持枪哨岗?”四驱发动机轰鸣着,赛千宿亦在心里嘀咕着:“莫非暗地里秘密藏了起来?或者是预先调到了城外防备着什么?亦或者是现成的枪支弹药不够用了......结合近日来听闻各路诸侯都在大肆招揽能工巧匠,想是欲破解制作19世纪枪炮的复杂程序,以图另起炉灶自给自足而不再被我钳制。”

  思绪纷扰之际,装甲队伍随之行至一座六进六出的鎏金大门口,陈近南和陈家洛早已在那“翘首以盼”等着呢!

  远远瞅着赛千宿终于浩浩荡荡的“姗姗来迟”隆重登场,这俩同姓“兄弟”连忙迎了上去,像是故友重逢般兴奋寒暄道:“赛神仙纡尊降贵,百忙之中抽空亲临大会,小王真感荣幸之至,陋府更蓬荜生辉呀!”“陈某一介草民也能够得沾此福光,而且被天王抬举为今日盛会的主持人,亦与有荣焉呐!”

  赛千宿轩然霞举也似下了车,慢条斯理的昂首过去,与之虚与委蛇道:“是两位陈总舵主太看得起洒家了!”

  这时,人奔马踏的震地声中,洪熙官和于镇海也一同荷枪实弹的率众而来,赶紧争先与赛千宿抱拳恭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如今赛贤弟也贵为一方至尊,可还记挂着昔年同甘苦、共生死之情?今日是否当不醉不归?”“昔年太湖一会,虽匆匆一别已当场钦佩之至,然于某独将仙尊视为平生知己,却只限于军火交易而未曾得与君深交,一直引以为憾!”

  “不知文定贤侄可否无恙乎?”赛千宿捋了捋两鬓长长的垂发,笑着跟于镇海应付了几句场面话后,旋即却是牛唇不对马嘴且十分严肃、殷殷恳切的与洪熙官意味深长道:“文定贤侄小小年纪历经磨难,更遍尝人间疾苦、饱受世事冷暖,将来长大成人了必定是个大有作为的好君主,当比汉之宣帝!洪兄千万要立文定贤侄为太子,以承继洪兄基业大统!”

  周遭的陈近南、陈家洛、于镇海三人闻之此言,顿时面色凝固、僵硬甚至有些烦闷,显得有些郁郁不快。

  因这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年近四十了却仍旧膝下无子,而赛千宿反正年轻,尚且盛龄正茂,有的是大好年华,精神奕奕,毫不在意。

  而陈近南暗暗的尤为愤懑,甚至怒火中烧,却只得徒自咬牙切齿抑遏住怒气未曾发作,心想你在我的地盘指点江山,未免太过猖狂了吧!置我“明朝”之正统于何地?

  “莫等闲,白了头,空悲切!”赛千宿漫不经心的自言自语着沉吟道。

  五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携手脚下未停,双陈、洪、于四人从左至右隐隐然刻意的让赛千宿走在中间且还让他稍稍领先半步。

  如此众星拱月般穿廊过院,恰见高大了许多的方世玉正和一家老小在王府花园嬉戏玩耍,其乐融融。

  “咦!”赛千宿蓦地发出一声惊讶感叹,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忽驻足调侃道:“莫非天王还搞起了金屋藏娇?着实好雅兴!”

  “赛神仙怕是误会了!”陈近南心照不宣的重重深吸一口气,似略微不悦,皮笑肉不笑的介绍道:“此乃是红花会新任的二当家方世玉之家人,那对母子则是方世玉的妻儿,其妻名唤孙安儿,却是个清廷官员之女,其子则叫方畅秀,尚牙牙学语。”

  “乍看此子虽仅三岁左右,但生得异于常人的龙精虎猛,且小小眼睛却炯炯有神!”赛千宿装模作样的掐算念诀,并神神叨叨的道:“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

  四人一时无不听得云山雾罩、似懂非懂,遂齐齐疑惑不解地看向故意阖目、犹若无睹的赛千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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