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千面骰子 第十四章:不如意事常八九
作者:锟山李树的小说      更新:2019-03-15

  齐鲁大地,乃黄河之尽头,环境得天独厚,又有渔盐之利,自古富庶繁荣。

  海岸港口熙熙攘攘,通衢大街车水马龙,店铺林立鳞次栉比,商贩旅客摩肩接踵,南来北往,络绎不绝。恰似那川流不息从天上而来,直至奔流到海的滔滔黄河,隐隐象征着这个民族前仆后继的顽强生命力!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赛千宿包下了距离城门最近的整栋酒楼,与龙儿、何铁手和大小双儿吟诗作对畅饮达旦,雅间内左拥娇妻右抱美眷,好不恣意潇洒,快活似神仙!

  却在这时,楼下传来喧哗之声,而后一随从悍妇急急跑了上来,慌里慌张地垂首拜道:“教主圣君及四位圣女娘娘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大清早的,下方因何吵闹不堪?”赛千宿浪荡且慵懒至极的依依枕着“温香软玉”和“酥雪琼芳”,眼帘半阖道。

  “启禀圣君,却是有一断臂尼姑带着两个美貌的小姑娘硬要闯进来,我们十姐妹一拥而上却也抵敌不过,现正与之三人在楼下对峙。”悍妇毕恭毕敬禀告道。

  “哦——”赛千宿霍然睁目,姑射神人,湛湛然道:“我神龙教的悍妇蛮婆虽只学了些教中的粗浅功夫,但较之现今江湖武林二三流的门派长老也不遑多让,竟然在一区区尼姑手里吃了亏。速速请上来,本尊会一会!”

  “是!”那悍妇应声而退。

  被他当作了枕头的何铁手忽有所忆,芊指冉冉掩绛唇,不敢肯定的细细呢喃道:“莫非是阿九妹子......”

  她音量低弱蚊蚋,但仍一字不落的落入赛千宿耳内。

  赛千宿面上不作声色,只是静静等待。

  无移时,一位纤尘不染的绝色尼姑携着两个俏生生的清丽女子走了进来,霎时馨风洋溢扑鼻,前者犹胜空谷幽兰,后者宛若碧水白莲。

  九难神尼蓦地看见昔年故交何惕守竟然被这么一个华而不实的小白脸给收了,看样子还仅仅只是一房妾侍,大呼世风日下,亦为好友暗暗感到不值,心里毫无准备不禁愣了愣,沉着脸微微蹙眉道:“方才入住对面的客栈,开窗时正好匆匆一瞥,我还以为眼花了,却不曾想真是故人相逢。但惕守你好歹也是五毒教的教主,同时也是华山派人,更是他的弟子,为何沦落至斯?”

  “你不必多言,交给为夫处理!”赛千宿安抚了欲言又止的何铁手,长身而起,冷漠地打量着九难神尼,豁然道:“果然,断臂的维纳斯只能存在于不完美却又是完美的艺术品,想来这就是没有生息的死物跟必须喘气的活物之差别所在。一个是水与泥的调和,一个是血与肉的融合,前者人为,后者天定,皆属于因缘而生,但终究无法相提并论。美则美矣,却与我想象的差强人意。断了手臂,又少了头发,且香火疤痕烙下瑕疵,虽然有些吹毛求疵,难道便是所谓的期望愈高则失望越大吗?呵呵——不过是个风韵犹存的落魄公主罢了!摆什么架子?”

  九难是经历过国破家亡且孑然一身的大悲之人,早已对一切已经看淡了,又怎会轻易被他这三言两语激怒?反而付之一笑,毫不放在心上。

  目睹着无比敬畏的师傅受到如此轻蔑、甚至夹带着一丝调笑的评头论足,无异于师门受辱,做弟子的又怎堪忍气吞声的置之度外、视若罔闻。

  阿琪气呼呼的咬牙切齿,阿珂率先发火,怒不可遏,就差拔剑相向了,极不开心道:“市井之徒!你眼睛放尊重点!岂敢如此对我师傅无礼!”

  赛千宿循声凝注过去,只见她与雷婷婷确有几分相似,姿貌要比雷婷婷冶媚许多,想是骨子里继承了她母亲陈圆圆的风尘韵味,却没有雷婷婷那么清丽脱俗。

  “不同的盘子,同样的肴馔,看着就没胃口,真是扫兴至极!”话音甫落,赛千宿扬手隔空一吸,竟手到擒来般,迅雷不及掩耳将阿珂这么一个大活人如小鸡也似提了起来,任他拿捏亦反抗不得。

  “大宗师!”九难登时惶遽大骇,转而含笑着执佛门之礼道:“原来惕守是嫁了一位盖世强者、风采绝伦的好郎君,是我不揣冒昧而鲁莽无知了!贫尼九难,见过前辈。”

  “你这徒弟......”赛千宿拂袖间把阿珂禁锢在空中一隅,用浩瀚真气使她飘来荡去,时升时降悬浮于空,恰似过山车跌宕起伏,令她惊恐万分。

  “小徒冒犯之罪,任凭大宗师前辈处置!”九难反正打心眼里也不喜欢阿珂,甚至还想利用她去刺杀吴三桂,随随便便就弃之如敝屣,一派无所留恋亦无所牵挂的大义凛然道。

  “本尊罚她一辈子不许嫁人!更不许与其他男子有任何亲密接触!”赛千宿玩心大起,故意戏弄道。

  “阿珂,大宗师前辈宽宏大量,还不速速叩谢!”九难一派严厉地训斥道。

  赛千宿大笑着缓缓放阿珂稳稳落地,她小脸煞白且惊魂不定的慌忙拜道:“前辈宰相肚里能撑船,阿珂铭记在怀!”

  “本尊警告你,以后别再唤铁手为惕守,这次不知者不罪,饶你一命!”赛千宿刹那变得煞气盎然,冷冷盯着九难,阴测测道:“就凭他袁承志也配?!铁手已不再是华山派中人,更与一个懦夫无丝毫关系!倘若让本尊遇着他,必杀之而后快!”

  其实他内心也是个懦夫,如果碰到致命的危险,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丢下她们而自己逃跑。

  同类人便就更加瞧不起,何况还是暗中存在的竞争者,不敢面对则心生厌恶,天生难以磨灭、无法销蚀的抵触感。

  狗在豺狼的眼里,只会是猎物,不会是同类,尽管是一条看似比它庞大的猎犬。

  九难不由看向了何铁手,自知不是赛千宿的对手,不敢找死一般的出言不逊,心想何苦为了一个有家室的男人而去顶撞眼前的大宗师?

  何铁手断然颔首道:“前尘往事,休得再提!”

  九难见她决然无悔的坚定样子,只得黯然叹息道:“是贫尼口无遮拦了!贫尼一介出家人,经此提醒,幡然顿悟,原来竟一直六根不净,委实不该再自作多情。不然,无颜敲木鱼。”

  “他乡遇故知,乃人生一大幸事!既然你二人故友重逢,为夫也不便打扰你们叙旧!”赛千宿微微摇身挪步,掠起幢幢残影,仿佛游龙衔莲花,裹挟阵阵浓烈酒气从阿珂身侧瞬移过去,遂停顿在门栏,悠然道:“龙儿、双儿,还傻坐着什么吗?一同伺候为夫沐浴吧!”

  龙儿和大小双儿闻琴弦而知雅意,甚是乖巧的羞赧地蹁跹而起,穿花蝴蝶也似翩然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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