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姆鲁缇亚编年史 永冬之地(26)
作者:娄素lss的小说      更新:2018-08-09

  “薛拉里奇小姐,你觉得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应了撒马尔罕的要求,巴韦尔迪为泰沙换入一间更加宽敞的病房间,这间房屋还有一扇可以看见阳光的窗户跟一面阳台,撒马尔罕会对他的安排感到满意。

  “我感到累,还有些疲倦没有褪去,但我想很快便能适应。”

  泰莎睁开了眼睛,望向一片空白的天花板上壁画中的图案,图画中记录了一个宗教故事,看起来像是一场战争临近战末时候的画面,像是生存下来的人民在祈祷和平永久降临。

  “这幅画是什么意义么?就是屋顶上的那副壁画,我看不懂它的意思,这样一幅画就印在了空白的墙壁上,让我始终都无法忘却它的存在。”

  “你不必明白这幅画中显现给你的东西,这些是绚丽斑斓的色彩充满假象,往往很多艺术品被创作出来的意图就是为了装点空白,就像这幅画一样没有被创作它的艺术家赋予灵魂,这可能对你来说充满了遗憾。”

  “请问您是谁?医生,撒马尔罕先生他已经离开了么?”

  “薛拉里奇小姐,我是为你负责照顾你的医生,我是撒马尔罕先生的朋友,他现在还没有离开这里,他的居所就在这个附近的街道上,所以他不急着走,但我想即便是他已经走了,他也会在一定的时间里再次返回这里,显然你在这里什么都没有,他需要为你准备一些东西来充实你的生活。”

  “麻烦你了医生,告诉他,不必为我准备一些额外的东西,在这里我只需要一些食物跟水就足够了。”

  “薛拉里奇小姐,我恐怕不能满足你的愿望了,因为我赞成这点,在已克维多的生活太过枯燥,当你真正定居在这里一段时间后你就可以感受到这一点。”

  “这是一件让人内心觉得可怕的事情。”

  “更可怕的是没有心的人,因为除非抚摸他们的胸口可以确认这点外,一般你无法从被皮肉包裹的身体观察到这一点。”

  “但医生,我觉得如果失去美德跟善良,这样的人才更是陷入悲网中无法自拔。”

  “来吧,吃了这些药你就会感到好多了,再过三天便会有人将你接走。”

  “医生,我想我不用再服用这些药片,它们只会让我昏昏欲睡,在睡梦中醒来后,我的头就会像要撕裂一样感到疼痛。”

  “抱歉,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或许我应该换一种更加缓和的药物给你服用。”

  “或许我对曾经服用过的那些药物产生了依赖,变得离不开它们,尽管你给我的这些药片与那些药物十分相似,我欺骗自己以为这些欲我服用过的是同一种药物,但我的疼痛却无法得到遏制。”

  “薛拉里奇小姐,你该休息一下,等待撒马尔罕先生前来,有些问题我无法与你解答,请保持清朗的心情,你看外面的天气依旧明媚,在这里你丝毫感受不到来自已克维多的寒冷。”

  “或许我不应该麻烦他,他会在乎么?我所提出的要求,这些都是无礼的建议。”

  “你所要提出的要求是否符合礼仪,这一点需要撒马尔罕先生来给出权衡,我相信他会理解你现在的处境,无论你有任何需要他的时候,我想他会在乎的。”

  撒马尔罕你听见了么?这一切我都已经为你铺写好了接来下你该走的路,你仅管迈开你的步伐,前途已经光明,然而在我死前,我希望你已经走到了这条路的终点,这样我可以安心离开,巴韦尔迪看着隔墙,他知道撒马尔罕坐在墙的另一面看着他与薛拉里奇小姐的闲聊,而撒马尔罕的心情也十分的复杂,巴韦尔迪先生的寿命已他难以预测的速度衰减,他尝试过各种办法为巴韦尔迪续命,每当他的病情恶化开始,他便会躲进树林中待过一阵子,撒马尔罕不知道巴韦尔迪究竟去了哪里,当他再次回来后,他的模样便会重新焕发生机,撒马尔罕也很好奇巴韦尔迪这些面孔是从哪里来的,他的身体仿佛穿过无数的人皮一样,从外表上看起来千变万化的巴韦尔迪的真实身份仍然十分的神秘,尤其是之前巴韦尔迪一直使用的那具巨汉的身体,他伪装成一个漂流到北方的佣兵,撒马尔罕从没见过已克维多的人可以长得这样高大,他胳臂上的肌肉可以举起数百斤重的武器,这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可能他使用的真的是一个佣兵的尸体,撒马尔罕可以确定巴韦尔迪漂流过其他地方的时候才得到这具躯体,他的脚步究竟走过多少地方,他后来又将这些用完的躯体藏在哪里了。

  “你有些心不在焉了,巴韦尔迪先生。”

  撒马尔罕听着墙对面的交谈,巴韦尔迪始终没将话题引入他感兴趣的部分,他似乎刻意放缓了这个过程,他看起来很享受与泰沙交流,撒马尔罕心想或许巴韦尔迪爱上了泰沙,他可以感受到巴韦尔迪这个人拥有一颗年轻旺盛的心,他正一步步被泰沙俘获,心动雀跃,或许巴韦尔迪会反驳说他没有这样的想法。

  “不要让我久等了,巴韦尔迪先生,还有泰沙小姐,我始终没有想到会与你在这个地方相遇,我曾想已经永远不会再跟薛拉里奇家族的人碰面,你让我想起了许多过去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怀念还有罪恶。”

  撒马尔罕碰落了手中的杯子,他刻意摔坏了这样一件件容器,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玻璃杯,连同盛在里面的水,当撒马尔罕捡起落在地上的碎片,他看着零落的碎片,这些碎掉的东西可以重新粘结成一件新的物品,他设想一座很小巧的雕像,宛如一个翩翩起舞的女性,女性的背部长有一对天使一般美丽的翅膀,这件艺术品但绝对不会再是一个杯子,撒马尔罕决定完成这件纪念品后将它送给泰沙,他热爱创作,他也相信泰沙可以看懂他保留在艺术中记录永恒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