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共同的敌人,但为了利益而各自算计。诸葛亮一语道破,意在开诚布公。鲁肃惊讶之后,收敛心神,恢复平静。
鲁肃正色道:“孔明先生,你我立场不同,各为其主。我江东沃野千里,百姓富庶,如一块肥肉总是让人惦记。为保基业,我家主公不得不防。倘若孔明先生和刘皇叔有意取江东,那往后的道路,你我注定就是敌人。”
诸葛亮轻摇羽扇,嘴角似笑非笑,说道:“鲁先生,现在还不是你我谈论敌对的时候。我刚才对你说实话,难道你真的想不通我的用意?”
鲁肃立即深思。
诸葛亮继续说道:“鲁先生肯代表江东来江夏吊祭刘表将军,就证明双方是可以好好商量的。我的意思,鲁先生其实早已看出。”
鲁肃顿感惊喜:“原来江夏祭刘表,发邀请函给江东,是孔明先生的计策。难道刘皇叔也有意合作?”
诸葛亮说道:“鲁先生是聪明人。曹操势力强大,若想增加胜算,非孙刘联盟不可。我家主公有心与江东联手抗曹,唯恐孙将军不同意。”
鲁肃摆摆手,说道:“强敌将临,图存之刻,我家主公又怎么会拒绝刘皇叔的好意呢?这一点,孔明先生不用担忧。在下愿意成为双方的桥梁,跨越阻碍,直至合作达成。”
诸葛亮笑道:“有鲁先生这句话,大事可成矣。”
柴桑,夜晚,孙权忧心时局,夜不能寐。
周瑜赶回,连夜拜见。
孙权大喜:“公瑾,你终于回来了。战表的事……”
周瑜淡定从容:“公瑾已知晓。”
孙权急问:“那公瑾有何对策?”
周瑜说道:“我耽搁数日才回来,就是为了寻找对策,而且已经找到了。”
孙权瞬间眼眸闪动亮光,喜而微笑:“愿闻其详。”
周瑜说道:“我带人到江东与荆州的边境视察过,曹军目前仍然聚集在江陵,但不断从各地调来兵马,并夜以继日地打造战船。不出十日,曹军必会沿江而下。而我江东也该着手准备兵马粮草,全面备战。我已经考虑清楚,决战地点就定在这里。”
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幅地图,指给孙权看。
“赤壁。”
孙权看后,若有所思。
周瑜收起地图,说道:“正是。此地南北岸都适合驻军,加上江面宽度较大,若两军交锋,当以水战为主。我江东水师,天下无敌,在水域作战便是主场,曹军就算兵多,也无奈我何。瑜有意引导曹军与我江东在江上决一雌雄,以便我军占据地利。”
孙权提出疑问:“可是要到赤壁,就得先经过江夏。万一刘备从中作梗,该怎么办?”
周瑜说道:“昔日主公亲征江夏,斩杀黄祖,夺得江夏郡半数土地,如今江夏隔江以南皆为我东吴所有,自有重兵防范,何惧刘备?”
孙权说道:“话虽如此,但总要防范变数。况且我江东内部,还存在很大的隐忧,容我再想想吧。”
周瑜看得穿,说道:“主公可是因众文臣的想法而犹豫?”
孙权来回走了几步,说道:“人心难测,如何是好?”
周瑜轻声一笑,说道:“主公勿忧。瑜有办法解决这一难题。”
孙权转忧为喜:“哦?是何妙计?快快说来。”
周瑜说道:“主公不必着急。说策之前,容我先问一事。我听说子敬去了江夏,可是真的?”
孙权说道:“正是。子敬主张联合刘备,共同抗曹。公瑾有不同的看法?”
周瑜笑道:“子敬有此心,甚好。瑜打算好好利用一番。”
鲁肃与刘备达成共识。刘备派诸葛亮出使江东。
鲁肃急见孙权,欲报喜事,却正逢孙权与周瑜议事。
“在下参见主公。公瑾,原来你回来了。”
孙权见鲁肃面带喜色,笑问:“子敬因何事而高兴?”
鲁肃禀道:“主公,在下这次江夏之行,收获颇丰。刘皇叔明确表示,愿与我江东结盟,共抗曹操大军,并派诸葛先生随我过江,商议大事。”
周瑜感兴趣:“哦?诸葛亮亲自来了?”
鲁肃说道:“然也。孔明现在正在驿馆歇息。”
结盟一事,来得太快,孙权谨慎应对,问周瑜:“公瑾,你怎么看?”
周瑜说道:“刘备、诸葛亮之意图,早已明显。他们如今势力弱小,退守江夏,无力单独对抗曹操,提出结盟,不过是想借江东之力,击退曹军,然后趁机取荆州立足。依我看,曹操会大肆下战表,倾全力征伐江东,刘备那边应该暗中出了不少力。”
鲁肃叹道:“原来公瑾已经看破了。”
孙权说道:“这么说来,如果孙刘联盟,那我江东就有可能成为刘备的棋子。与曹军对战,何其凶险,我江东岂能为他人作嫁衣裳?”
鲁肃眉头一皱,说道:“主公,可是不结盟的话,就容易出现更大的变数。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当是击退曹军,保存江东。刘备的大军,可以为我们牵制曹操的部分兵力,对这场战争有很大的帮助。主公需三思啊。”
周瑜说道:“子敬所谋,初衷甚好。但刘备野心、诸葛算计,不得不防。我意,双方可以商谈,但能否谈成,还需看刘备那边的诚意。而我正需要有个人冲锋陷阵,替主公解开江东内部的困局。”
鲁肃有点不解:“公瑾的意思是?”
周瑜嘴角含笑,说道:“孔明精于谋划,想着利用我们的力量,难道我们就不能利用他吗?如今我江东文武出现分歧,若不能团结,对抗曹军的胜算就会降低。诸葛亮来江东谈合作,主公可以顺势请他解决难题。诸葛亮为表诚意,必会出手。我已定下三道难关,就等诸葛亮前来对局。若他真能破解,自然会有合作之道。”
孙权喜笑赞同:“公瑾此计甚妙。”
鲁肃也点头赞同。
周瑜说道:“为确保万无一失,子敬不可透风给诸葛亮。”
鲁肃郑重说道:“公瑾放心。为了江东,子敬知晓分寸。”
月夜下,驿馆中,诸葛亮摇扇饮茶,悠然自若。
“今晚月明星稀,明天该是个好日子,适合动口,杀人不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