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们接到报警，列车长和他妻子同时都失踪了。他没请假，但是案发那天据他同事说，他是有上班。并且是同时和他们参加工作的，家人想着不对劲就来报警了，这是资料。”一位专案组的员警把一份资料放在桌上。
“又下手了啊，现在离上一次的时间不过一周多，以前的速度都是一个月左右，这次却是快了许多，情况不妙啊。”男人有些焦急，说话的语气都明显变了。
“确实，以前的受害者在被杀之前还被囚禁了一天，不管什么原因至少现在这个受害者我们还有时间去救。”张江倒是冷静，打开了文件递给他。
受害者名叫张歪，张歪？长歪，若不是情况不对几个看着资料的人几乎都要笑出来，段雨和程晨最给面子的轻笑出声。张江一个眼刀甩过去，俩人一声轻笑便卡在了喉咙口，呛岔了气，咳嗽不止。
不过张歪的资料比先前几个被害人的资料好整的多，不过片刻，侦查员便把一些资料传过来。
“张歪每个月都有打一笔款给一个账号，从前年下半年开始的，那不就是刚入职不久？”段雨翻了下资料。
“账号是匿名的，不过每个月倒是很准时地会把钱全部取走。”联络器并没有关，侦查员那边立刻给出了回复。既然这几个人那么巧得入院会不会是医疗纠纷呢？
“他们前年到今年有没有共同接手过什么出行？”张江把众人的疑惑说出了口。
“当然的啊，他们都属于当时的特殊人员，车站里大部分工作都由他们接手的。”侦查员那边敲打键盘的声音很清晰。
“一起接手的。”张起灵再次重复。
“啊？哦...那还不算很多，刚入职时很多重要事还是不怎么会交给新人。只是，过了半年左右，他们才开始接手这些。”
“那些人有没有死亡证明？”程晨接着问。
“有一个有，不过这个案例是由别市警员接手的，还有一个是已故的院长。”
“已故？！什么时候去世的？”程晨像是被烫到一样跳了起来。
“三月份吧...”侦查员有些奇怪程晨过于激烈的反应。
“那不就是一个半月前...”张江踌躇着开了口，突然像反应过什么一样瞪大了双眼。
“这就是触因，想要复仇却发现仇人已经死去了，意识到可能别的仇人也可能因此等不到自己复仇的那一天，因而直接提前了计划。”程晨一口气快速地说出自己的推断。
“小张把死亡病例资料发过来。”张江话音刚落“叮”一声，资料就到了。
死者有肠癌，因为息肉病变导致的，服用使用的药物都相当正常，可以说应该属于正常死亡，没有什么蹊跷。腺瘤性息肉，本就是肠息肉中唯一一种会转化为恶性肿瘤的息肉一开始性状与其他也并无差异不容易发现也属正常，会因为正常死亡而杀人吗？
“开始时配的都是消炎药后来才开始配抗生素，可是接受治疗后一个月不到却又转又用消炎止痛药了一个多礼拜，然后恢复用抗生素但是药剂量少了些。
但从患者的情况来看，病情应当是加重了，怎么会减轻药量...一个星期里他们发现了什么？”段雨仔细的看了一遍药物名单，因为专业对口，所以看到配的药品觉察出些许不对劲。
“错诊吧~”程晨说出三个字，尾音扬的有些阴森。
“肠息肉本来初期症状差不多只不过几种...”
“四种，只有腺瘤性息肉会癌变。”段雨纠正张江不科学的用语。
“...误诊其实很正常但是他们没有按照医院的常规来，跳过了留院观察直接开始抗生素和放射性治疗。”张江耸了耸肩显然对不准确不怎么在乎。
“放射性治疗对正常细胞有很大杀伤力，可能会导致正常细胞的癌变。”段雨顿了顿接上话。
“掩盖事实。”程晨话依然只有寥寥几字但在坐几人都听得明白。事实近在咫尺却不敢去揭开丑陋的疮疤，太过残酷的现实。
“我靠！就因为违规误诊就将错就错把病人置于死地吗？！太冷血了吧！”段雨第一个忍不住叫出了声。
“药量变少了，当时的负责药剂的就是已故院长，可能这是中间唯一还存有些许良心的人...”程晨声音低低的，他一直以来处理的都是刑事案件但大多数都没死人再加上他心地本就善良。
每次处理完案件总是忍不住代入情形去想一下，他知道这不对，作为刑事人员，应当划清情感和工作的界限，决不能将工作带到正常生活中，但他做不到，他做不到忽视看着悲剧却无能为力的来自心底的痛感。
而眼前的案子更是触到了他心底的痛觉，因为违规误诊怕被院里发现竟滥用职权将错就错让病人弄假成真痛苦死去，怎么忍心...一个星期是人性的挣扎，但是五个人最
后还是选择走向不归的黑暗，选择用他人的鲜血换取自己的名利仕途。
程晨微微闭上眼，克制着自己过于激烈的情绪，其他人显然发现了他的情绪波动但都心照不宣地没说什么，他们来自各个见惯了血腥的职业。
但程晨不一样，他有着不同于干这个职业的感性有时候却又理性得很，接受不了血腥就无法融合进这个职业，每个人都是这样...
“那个...患者的家属我查过了，并没有任何资料，虽然有名字但他哥哥死后他就像是失踪了一样，只有先前的少部分资料。”张江有些担心程晨但案子更重要。
“把资料发过来吧。”段雨这么说。
无论如何，尽管其罪当诛但也应该通过法律途径来走，用血腥还之于血腥不过是以怨报怨的做法，将痛苦更加扩大。
程晨心里默默念叨着。
“或许，真的离破案不远了吧。”叹了口气，张江摇了摇头，不知是无奈还是对死者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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