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一〇五章纸币试点

　　五月二十一日的军事会议因为事前的准备工作充分，所以并没有多少冗长的讨论和商议时间，基本上都是一些决定以后的宣读而已；只是赵天一在会上提醒众人抓紧地方经济建设和部队军事训练、对未来工作安排，对日作战爆发以后的一系列可能的事情做了安排。当众人提到山东作战可能遇到日本海军大口径舰炮威胁时，赵天一不无遗憾的说到：“我们的造船厂至少还要等一年半载时间才能开始有作为，真后悔没有早一点在国外购买几艘军舰回来，到时候多少也起点作用”。长吁短叹之后，赵天一最后只能下令：从今年开始外派的留学生里面，要开始有学习海军的人员；而且要派出一批人去美国海军舰队学习，多花钱都愿意。

　　会后，在返回济南的飞机上，赵天一还在叹息自己考虑不周，让知道缘由后一起和他回济南的杨永泰大笑不已：“健行，据我了解，美国人对海军的掌控不像军校那样松，军校可以接受外国学生学习，但陆军、海军里面就不一定能够接受。我的看法是，既然你愿意花钱，那么像花钱在美国造船厂*几艘军舰，然后通过这些美国船厂再和美国海军搭上线，这样一来，我想事情可能会容易一些”。

　　杨永泰是和赵天一一起到太原的，只不过他去办另外一件赵天一交给他的任务----去见山西都督董崇仁，就山西发行纸币的事情和他进行了长谈和说明。在了解赵天一准备在山西省发行纸币的想法之后，杨永泰经过慎重思考，建议山西纸币的发现首先要向政府通气。在得知赵天一拥有百分之六十中国银行的控股权以后，杨永泰震惊之余又说出了他的第二个建议，那就是货币政策关系到国计民安，一定要慎而慎之。杨永泰建议首先在小范围进行试行，然后再逐步推广，而且这个计划可以再往后推几年进行也可以。

　　对于现在发现纸币，杨永泰其实抱有很谨慎的态度，他清楚中国不同于英国和美国等西方列强。以英国为例，作为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在世界上有‘日不落帝国’的称誉，就是因为英国的殖民地遍布世界各地，这边太阳才落下，那边的太阳也才升起，依旧照在英国殖民土地上。正是有如此广阔的土地，加上无休止的掠夺，让英国经济成为世界最繁荣和昌盛的国家；也正是有了这种基础和资本，英国政府才敢推出英镑这一代替黄金作为货币流通使用的纸币。而也正是在英国强大武力干涉下，这种最先在英国殖民地之间流通的货币慢慢在世界各地出现，并形成现在这种样子。

　　以杨永泰现在对山西地方经济的了解以及他对中国社会现状的分析，认为现在在中国推行纸币代替银元流通使用的条件还远远不够，不要说国家的经济还处在一个及其低下的水平，国民对纸币的认可接受程度有多少；民国政府也不会承认和同意这种做法。但是，在赵天一和他进行了一番长谈之后，杨永泰才勉强接受这种想法，并且开始按照赵天一的设想去赵山西都督董崇仁，商谈具体的发行细节。

　　赵天一告诉杨永泰，随着世界经济以及各种势力和矛盾的相互激化爆发、进展，纸币的发行将来一定是全世界的趋势，将来很多国家一定会采用纸币来代替现在的金银，因为这些产自自然界的贵金属是有限的，而世界经济的发展进步和扩大则是无限的。而且将来货币的数量将不会和金银直接挂钩，英国人不是早就放弃金本位制了吗？如果不早一些动手实行纸币流通，将来我们肯定会在货币方面被人挟持，到时候受损害的将是整个国家和民族，而非一人一地。

　　之所以要告诉和提醒杨永泰这些，就是赵天一想起的后世民国时期的美国‘白银法案’；后世在跟同学们进行假期聚会交流时，当时谈到一枚袁大头可以卖到一百二十万rmb时，就曾专门查询和了解过二战初时美国人的这个损人不利己的。这个法案当时可是造成民国政府物价下跌，通货紧缩，贸易恶化，经济衰退，最后导致中国农村崩溃、工业萧条、地产暴跌形成了前所未有的大萧条。如果国民政府早一些放弃银本位，提前使用纸币唉！算了，那个时候的国民政府内有匪患外有列强，哪里还顾及的到！

　　不过赵天一还是接受了杨永泰暂停在山西省大范围发行纸币的建议，而是推行在太原和包头两个城市进行小范围试点。太原人口在去年的调查统计中，已经远远少于新兴城市包头，包头人口现在已经达到了五十三万，而太原只有三十三万，比包头少了二十万人；这主要是包头工厂太多，不只普通工厂，许多军工企业也都在那里，包头从一九〇五年开始，只是外来移民就超过了三十万。另外，包头的人口只是包头和包头市区附近的，还没有包括在乌拉尔山以北三官井地区和西色气口子一带的学校、飞机场等周边的人口。粗略估计，在乌拉尔山以北，包括固阳钢铁公司等等在内，就有二十多万人，如果再加上北面白云鄂博矿区，人口将突破三十万。这些人口都没有算在包头市人口里面，可见，包头已经取代太原成为山西第一大城市。

　　选择在太原和包头作为纸币试行地点，一是考虑到这些地方都是山西政府高度控制的地方，而且许多的大工厂大企业也全部是赵天一北天集团下属工厂，当地百姓和工人在这些年赵天一的各种政策下是尝到了很多甜头的，对政府都有一定的信心。再说了，在各大工厂企业发行了纸币，最先在工厂企业内部流通，购买生活用品等；然后再在广告宣传方面进行一些有效的宣传，比如，“本店接收xx币，欢迎用x币购买货物”等等之类的东西。而且，在发行前这种宣传就要在小范围内进行。

　　其实杨永泰不知道的是，在赵天一军队内部，纸币的流通已经在使用；军人的军饷都是按照大洋与纸币1:1来发给的，他们可以自由进行大洋和纸币的兑换。士兵可以用纸币在军营军人商铺购买所有自己需要的东西。因为很多东西都是在外面卖不到或者价格要贵一些的，所以一些军人还会专门从家中带银元到这里进行兑换，然后用纸币到军人商铺购买他们需要的东西。所以，在包头和太原的军队、军校里面，纸币已经基本上代替了银元在流通使用。

　　还有一件事赵天一没有告诉杨永泰，那就是：自己父子统治山西期间，除了太原官办造币厂之外，他自己在先包头后者在兰州还秘密建立了一个铸币厂，现在正在陕西柞水县设立新的银矿，准备用于铸银元。赵天一准备铸造的银元正是有袁世凯头像的“袁大头”银元，而且会以中华民国政府的名义，也就是在银元上直接铸上“中华民国x年造”字样，不著名是哪一个地方铸造的。这一时期全国各省都在铸造银元，特别是南方各省更是私自铸造了不少。赵天一不私造银元才是傻瓜。这些东西赵天一准备慢慢一点一点的告诉杨永泰，目前还是先让他把山西纸币的试点发行工作做好。

　　赵天一的专门运输机虽然是专门为他定制的，为防止和减少发动机噪音，已经在飞机内部进行了处理；将飞行驾驶舱隔开，在飞机内壁上加装了一层粗纤维，但也只是隔绝了大部分噪音，整个飞机飞行期间的抖动、颠簸和杂音还是不小。此时坐在飞机上的赵天一，听杨永泰这么说，就把自己的身体往前挪了挪，靠近杨永泰，大声说到：“畅卿先生有所不知，我们最早从一九一〇年就开始往外派送留洋学生，小弟我就是家父最早派出去的那批；随后的几年时间，到我一九一二年回国，我们已经累计往外派送的学生就多大四百余人。大部分都在美国，而且以学习军事的为主，只到小弟回国以后，才逐渐减少军事方面的，增加了其它门类方面的人选。即使这样，小弟也忽略了对海军人员的培养，就连在和美国纽波特纽斯造船厂合作时候，我也只是让他们代为培训了一批船厂技术工人，而没有想到对海军人才的培养”。

　　停了一下，看着机舱外漂浮的白云，赵天一又自责的说到：“这真是极大的疏忽，要知道海军和其它的陆军、空军都不一样。陆军，加强训练一个月就可以基本成型；空军，只要有飞机，抓紧训练一年半载也差不多。唯有这个海军，不是有人有军舰就可以成军的，需要大量的时间来训练和适应；而且，做为军队里面的贵族军种，想要成军极为复杂和困难，时间是一方面，而经验更加重要。先生刚才的话说的很对，回去之后我的马上和美国的亨利·亨廷顿先生联系，把我们的需求告诉他，看他能不能帮上忙。我已经告诉过先生了，我们国家将来最大的威胁来自日本，一旦两国开战，陆上我不是很担心，惟有海上；如果日本人依据他们强大的海军封锁了我们沿海一带，我们的经济发展就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对国家的发展和建设肯定会造成不利局面。所以，海军的事情不能太慢”。

　　听了赵天一的一番话，杨永泰心下里起伏不定；曾几何时，自己也想着为袁世凯的北京政府出谋划策，也能这样参与国家的发展，纵论国家的大事。现在，眼前这个年轻人就已经能为未来的国家发展和安危着想，自己没有看错人，也没有跟错人。杨永泰心下里对赵天一的能力和心胸更加的高看，同时也在默想自己是不是把那群老朋友找过来一起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