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一战风波第一五八章

　　东北那些事

　　听完杨永泰的话，对面日本人中那个穿和服的矮家伙开口到：“鄙人正金银行驻奉天支店的总办中村道売，这位是大日本帝国中国驻屯军第三守备大队大队长藤野木一中佐。不知对面来的是奉天省那位阁下，大日本帝国军队进入奉天城，乃是为保护我赢得财产安全而来；最近听闻奉天城地方治安欠佳，有土匪绺子想要对我银行不利，故而申请了帝国士兵进城。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见谅”！

　　中村道売的一番话让杨永泰身边的张作霖不高兴了。什么？奉天城地方治安欠佳！这不是明晃晃的打脸吗！我陆军二十七师就驻扎在奉天城里城外，如果地方治安欠佳，那不是说我二十七师是摆设，我张作霖是摆设了吗？所以他没有等杨永泰回答，就抢先到：“这位是我们奉天省民政长杨政长。那个什么道什么，你刚才不是胡说八道吗？我的二十七师一万多人就驻扎在奉天城，你他妈还说奉天城治安欠佳！说什么有绺子在打你们银行的注意！你他妈在奉天好几年了在奉天城里你有看到过一个土匪吗？再说了，你们日本军队要进城为什么事先不通告一声，而是强行通过，还打伤了我的士兵。你们说，这笔账要怎么算“？

　　一个国家的人到另外一个语言不通的国家去，最先学会的就是问好和骂人这两类当地语言，而且骂人的话最容易被记住学会，这种天赋不分贫贱富贵男女老幼。就像现在的中国人，即使没有学过日语，但只要你说“八嘎呀路”，他一定知道这是日本骂人的话。日本人到了中国也一样，呆是几个月甚至几天，一定知道“他妈的”不是好话；就如眼前的情形，张作霖一番话说出口，站在中村道売后面的藤野木一中佐就忍不住了，立即在边上喊到：“八嘎！支那人野蛮大大的，你们的，土匪”！

　　“野蛮人？那么日本人是文明人了？既然你们如此文明如此高尚，中佐怎么连中国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上尊下卑，长幼有序都不知道？再说了，我们野蛮，一千多年前是谁跑到野蛮人的地方来学习文明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中国人有农耕文明的时候日本人还在茹『毛』饮血，连最起码的刀耕火种都不会！看清楚，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是一位将军，一位佩戴中将军衔的将军。你一个小小的中佐见了将军还不主动上前敬礼，你们日本陆军就是这种素质？你见了奈良武次是不是也不敬礼？还有，你是一名中佐，在军中一定有些年龄了，那么我问你，如果你的防区突然出现一支没有经过通告就出现的军队，你的第一反应和做法是什么？请这位中佐告诉我。你是会置之不理呢还是主动出击？请你以一位军人的荣誉来做正确合理的回答”。

　　这是杨永泰在听了那位日本军官的话之后，忍不住出声怒斥他的话。骂完之后才想起现在的中国，确实比日本落后很多，弱国无一切，国家民族的尊严、国内大大小小的一切，都是人家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其宰割。还好，现在有少帅出现了，自己或许会有看到中国人站起来的那一天。

　　骂完人的杨永泰在沉思，但被骂了的日军中佐藤野木一，包括站在杨永泰身边的张作霖都有些目瞪口呆的感觉。张作霖第一次发现扬永泰这个书生还有如此彪悍和勇猛的时候，禁不住在心里面对他更加佩服了许多，也尊敬了许多，这为杨永泰后续在东北的工作开展带了来不少的帮助。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再看看被杨永泰直接骂到的藤野木一的吧！

　　说过好多次了，日本这个民族『性』格中，包含了很多诡诞的、旁人不可理喻的东西；欺软怕硬是他们一大特『色』，尊重强者也是他们最为喜好的。而武士道精神里面名、忠、勇、义、礼、诚、克、仁等这些理念，在早期的日本人，特别是日本军队中还是很有市场的，追随者非常之多，藤野木一也是其中之一。在受到杨永泰近乎斥责的怒骂之后，藤野木一脸上的表情是非常的丰富多彩，一阵红一阵白。就在张作霖以为这位日本军官腰发狂的时候，没有想到这家伙上前一步，走到张作霖面前，举起了他的右手，规规矩矩的向张作霖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又走到杨永泰面前，对着杨永泰弯腰鞠躬，并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说到：“先生的指责大大的好，藤野受教是大大的”。

　　说完这些，藤野木一又后退回原地，大声说到：“我的，帝国军人的干活，长官命令，要大大的完成；其它的，统统的不管”。一边的正金银行奉天支店的总办中村道売见军队一方出来说话了，也就没有再言语，而是往后退了几步，和藤野木一并排站到了一起。说实话，帝国军队的突然到来也是吓了他一跳，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行为，但是他又不能不对此进行支持。刚才最先所说的话，就是和藤野中佐商量以后说的话；不管怎么说，都得为军队进入奉天城找一个借口才行。

　　对日本军人的行为，杨永泰在心里面还是蛮佩服，这些日本军人不是没有头脑的家伙，知道软硬兼施了。看了一眼身边的张作霖，意思是日本军队是这种表态，你奉天地方军队也该有话要说才对。张作霖哪里还不清楚杨永泰的意思，立即大声说到：“刚才我们民政长都已经说了，限你们的军队在一个小时之内撤离奉天城，否则，我们就要采取行动”。那位银行总办中村见此还想说几句什么，但杨永泰已经转身离去，张作霖见状也是快步跟上杨永泰走回张锡銮那里。

　　两位日本人见了，也只能退回银行大院，再次将大院大门关闭。回到银行的办公室，中村道売对藤野木一说到：“藤野君，你的到来已经引起中国人的不安，我建议你还是马上带领你的部下离开这里，赶回山海关。要知道在这里支那军队最少都是你的十几倍，万一和他们发生冲突，帝国军队肯定要吃亏，这可不是奈良司令官想要见到的结果”。

　　藤野木一的心里现在也是很矛盾，理智告诉他应该带领自己的三百人撤离奉天城，反正自己进入奉天城的任务已经完成，司令官可没有交代自己在奉天城里面驻多久；另外参谋长的提醒也已经说明的很清楚，自己随时都可以离开奉天城，返回驻地。但是军人的荣誉和面子又让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奉天城，到时候这件事如果传到军中，他藤野木一在陆军中就不好混了，竟然被支那军队吓出了奉天城，很丢人的一件事。想到这些，藤野木一对中村道売说到：“谢谢中村君的提醒！我会好好考虑你的建议；不过作为一名帝国军人，军人的荣誉不允许我在这个时候离开这里，否则就等于是逃兵，虽然不会上军事法庭，但在陆军中，我藤野就没有地方待了。现在我只能坐最坏的打算。对不起中村君，给你添麻烦了”！

　　给中村道売鞠了一躬之后，藤野木一就命令自己带来的一百人各就各位，做好战斗准备；同时他也派出一名没有携带武器的士兵，出大门向北门走去，去联络那里的另外两百人，配合这边的行动。其实藤野木一自己也很清楚，这名派出去去联络的士兵可能最后到不了北城门，但他还是派出去了。

　　杨永泰和张作霖是上午十点多钟和日本人见面的，离开的时候差不多快十一点了，也就是说日本人要在十二点之前离开奉天城。眼看着十二点已经过了，在银行大院的藤野木一也没有看到整个军队有事发动攻击的迹象；这多少让他送了一口气，支那人，还是那么胆小，自己还以为今天会受到攻击呢！招手将中队长冈野浩介大尉叫过来，交代几句让他在这里看着，自己迈步走进银行里间，叫银行的职员给自己倒杯茶来，然后向中村的房间走去。刚刚坐下喝了一口职员送来的热茶，就听见北面传来了几声三八大盖的枪响，惊的藤野木一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这时又是几声枪响传来，不过不是三八枪的声音，紧接着一阵“突突突”的声音在北面响了起来。“纳尼，机枪扫『射』！支那军队对北城门口的帝国军队动手了”？藤野木一禁不住惊呼出声。

　　这个时候，是中午十二点十六分，奉天城里的中国军队在一个小时之后，终于对日本人动手了，最先被攻击的，正是藤野木一留在北城门看守退路的那两百日军。其实这个军队的攻击，也是费了好大口舌最后才决定的；杨永泰和第七师留守营营长尹小林是坚决主张对日军进行攻击驱赶的人，张作霖则态度模糊，立场有些摇摆不定。而奉天将军张锡銮这个时候就有些后怕，在关键的一个小时到了以后提出再给日本人一个小时，让他们慢慢出城，只要日本人能离开奉天城，早一天晚一天也无所谓。他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张作霖，让这位刚刚还信心十足的二十七师师长有些拿不定主意。

　　眼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张锡銮还在磨磨蹭蹭的不下达命令，这个时候，只有让张作霖出声，第七师的留守营才能主动攻击，这也是杨永泰为自己等人想的一条后路。奉天省中央『政府』陆军驻军最高长官下达的命令，当然也要执行。杨永泰找到张作霖，再一次向他陈述厉害关系，最后说到：“如果将军不愿意自己的军队先动手，那就有第七师的部队先对北城的日军动手；将军，这一次，是将军和我的那位拉上关系的最好时机。错过了今日，将军将后悔莫及呀！想想去年年底才到奉天机器局的那些机器，今年还会有更多的进来。如果将军还瞻前顾后拿不定主意，那些兵工设备你想还会那么容易到手吗”！

　　听了杨永泰的话，土匪出身的张作霖牙齿一咬，“好！既然第七师的兄弟们能够对付北门的小日本，那我张作霖也就干了，我们则就去找张大帅，『逼』着他和我们一起干！『奶』『奶』的小日本，我就不信这一次收拾不了你”！说完，拉上杨永泰，就去找张锡銮『逼』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