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一战风波第一九三章蔡松坡的请求
便装从王士珍府上出来时，已经超过九点四十了，拒绝了王士珍陪送，赵天一又急忙向蔡锷居住的西城棉花胡同六十六号院赶去。明知道蔡锷的住处一定会有袁世凯派去的人监视，但赵天一还是赶了过去。既然答应了要在今天晚上和蔡锷见面，那就一定要去，何况蔡锷还在等他。蔡锷住的棉花胡同，位于北京西城区东北部；这里原本是袁世凯的亲戚、天津盐商何仲景的房子，蔡锷到北京后袁世凯借给了他居住。
为了不引人注意，赵天一在王府的时候早就让车子先回去了，所以他是步行前往西城方向蔡锷住处的。王士珍的住处在王府井大街这边，和蔡锷西城区东北方位正好在对角上，距离超过了五公里，这要是步行最少都得要一个多小时。还好，出了王府井大街刚到东华门大街和南池子大街的交叉处，就被人拦住了。正想出手的赵天一三大侍卫借着路灯一看，认出是蔡锷本人，立即不吭声的退到了后面，而赵天一直接跟随他蔡锷进了旁边的南池子胡同。北京的主要大街上这个时候已经有了路灯，虽然间隔很远，且照明光线不是很好，但近了看一个人的相貌还是可以的。
原来蔡锷早就估计到赵天一从王士珍家里出来时间一定会很晚，到自己的棉花胡同去白天没有什么，晚上就不太合适了，所以提前在半道上化妆等他。进了一家普通的四合院，屋里还透着灯光；借着灯光就看见正堂的门口有一位漂亮的女子正站在门口迎接他们几人。赵天一知道这里并不是蔡锷的家，但也是一个可以相信的可靠据点；一个女人出现在这里说明她和蔡锷的关系大不一般，联想到历史上有关蔡锷在北京的一些传闻，他马上想到了一个女人的名字--小凤仙。书上说，正是这个女人最好帮助蔡锷躲过袁世凯的监视，回到家乡云南组建领导了反袁起义；现在看来**还差不多。
蔡锷并没有向赵天一介绍这个年轻女子是谁，只是在两人进屋之后挥挥手让她将门关上之后出去了。这个动作让赵天一有些不解，难道不是小凤仙？还是接下来要谈的事情很机密，不能让外人知道？或者不想让自己看到他金屋藏娇？赵天一开始有些八卦了！蔡锷没有注意赵天一的情形，让他落座之后亲自斟茶上水；完了之后这才坐在赵天一左手边的靠背椅上，整个人好像很是兴奋。
“有什么事情能让松坡将军如此不安，不会是金屋藏娇让我知道了吧”，也不知道是看到了年轻女子想起历史上的传闻，还是其它什么原因，赵天一竟然开起了蔡锷的玩笑；话说出口之后赵天一自己也觉得有些唐突，这不应该是自己要说的，今晚是怎么啦！看来这好奇心害死人啊！
不过蔡锷一点恼怒的神色都没有，反而哈哈一笑到：
“激动？健行，我已经激动好几天了，从知道你轰炸日本人开始，到看到你的飞机，我是一直高兴到现在。奇怪吗？我想有这种心情的人绝不止我一个。日本军队，从装备到训练，从士兵到军官，绝不是现在我们中**队可以抗衡的；我们这些从日本士官学校出来的人，都很清楚这个差距。百里、闰农、汝为几个人对日本军队的精神训练尤为看重，我也一样。还好我们军队中出现了一个你，让我们不解却又强势凶狠的你，数次将日本军队踩在脚下，又有飞机这种先进的武器装备，我能不激动吗”！
喝了一口茶，蔡锷专注的看着赵天一，“健行，和你接触不是很多，但几次谈话下来，加上你在对日立场上的态度和做法，让我相信你是一个真正的中**人，对我们这个国家民族有责任感和使命感的中**人。百里兄也在给我的信件中称赞你的为人，对你评价甚高。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晓你的，但我知道百里兄向来不会轻易的评价一个人，更不会随意夸赞一个人，这只能说明我们两个人的眼光是相同的。你知道百里兄在信中怎么说吗？他说你有三国时曹操的潜质。这不是责怪或者贬低！我们都清楚，总统正在做什么；这样一个可以说用‘乱世’来形容的时代，我们需要曹操的出现。一个强势的对国家民族负责人的领导人，无论如何也好过一个贪婪权位走向倒退没落的弱势政府；何况我们相信在你的领导下，中国一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赵天一的嘴巴已经张成了“o”形，心里的震撼无与伦比；难怪蔡锷要将所有人都打发走，只有他们两个人，原来这家伙是想“逼宫”啊！使劲的咽了一口唾沫，赵天一站了起来，对蔡锷拱拱手说到：“松坡将军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不好意思，时间已经太晚了，我也该回去了，我们改日在谈”，说完之后就要起步往外走。刚迈出半步，就被快速站起来的蔡锷一把拉住，随即又被按回原来的座位坐下。
“年纪轻轻的火气倒不小，既然你不愿意听这些，那我就说一些别的”，蔡锷有些无奈的说到。他倒不是故意想试探赵天一，只是这家伙做的事情和具有的本事，不是他们所能想象的；不过蔡锷还真的想如果袁世凯倒了之后赵天一有没有可能上位。但随即他又打断了这个想法，行不行谁知道呢！
“我这么着急找你，是有事需要你帮忙，考虑来考虑去，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帮到我----我想离开北京回云南去。总统称帝的想法越来越明显，我想最近肯定会有结果；虽然在总统的压力之下我是点头同意他称帝的，但你知道这是无可奈何之下的应付措施。总统一旦称帝，国家的形势将发生变化，南方革命党人也必定会再竖起反旗，共和将不在，我们争取了几年的成果化为泡影。这种情况下我不能无动于衷，不能眼看着总统将共和变成帝制，开倒车回去。
健行，我不清楚对这件事你的真实态度，但从你没有在荐议书上签名就可以判断一个大概。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总统没有对不签字的你有什么限制和不利，这也许是你的什么手段；放眼全国，现在来看只有你最有可能阻止总统的称帝行为。但这也是让我为难的一个地方：你没有签字支持总统称帝，有能力但又不出面反对和制止，这是一个相互矛盾的决定，是不是也代表了你现在矛盾的心理？
有人告诉我你这是因为要和总统的女儿结婚了，总统是你的老丈人老岳父，所以你不会反对总统称帝；我不这样认为，但又找不出这其中的缘由。也许你的心里面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计划我们暂时无法得知而已，就像对付日本人一样，之前我们谁又能知道和判断你的行事方法。所以我不会要求你出面制止总统的行为，只要求你能帮助窝离开北京回云南去；回到云南，我会密切关注北京的一切变化，关注你在总统称帝以后的一切行动。我相信我的眼光和判断，也相信你赵天一不是一个贪恋美色贪恋高位目光短浅的人；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有配合的一天，你说呢！健行”？
蔡锷是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的，中途赵天一几次想打断他的话都没有成功；到了最后赵天一干脆往椅子上一靠，不在有想法，一直听蔡锷把话说完。见蔡锷最后的目的只是想要自己把他送出北京城，心里面不免骂到：“亏一个士官学校第二名，也就这么一点想法；我还以为你会鼓动我起来和你一起干掉袁世凯呢！看来现在的中**人，对袁世凯还是有一定的惧怕心理的，自己怎么就没有感觉呢？如果只是将你送出北京城，我想也不用这么紧张和神秘，还故意弄了一个大前提，害的我白紧张了一下。总统称帝，你们就一定会认为我会反对？君主立宪制，适不适合中国谁又知道呢”？
没有错，赵天一还以为蔡锷要鼓动自己起来对付袁世凯，没想到最后只是帮忙运人这么简单而已。喝了一口茶，平息了一下刚才虚惊的情绪，赵天一这才说到：“看来松坡将军对我的高看不是一点点，将军既然有要求，健行自然答应；还请将军把自己想要离开的日期告诉在下，在下好安排人手。不过我有句话得先说在前面，总统有什么想法什么动作，我没有心思去关注，将来的事情谁又能做得了主呢？但眼下将军要离开的事情，我想我还是能够做的的”。本来赵天一还想说“你不是已经有了小凤仙做帮手了吗”，但最后还是忍住没有问；不过他这么也插手，历史上的小凤仙帮助蔡锷出逃的美人救英雄的故事再也不会出现了！
就在赵天一和蔡锷深夜里讨论如何出逃的事情时，在千里之外的广州，革命党人也在秘密集会，讨论这一段时间中国发生的巨大变化。作为革命党党魁的孙大炮最近很烦躁，日本人的态度和中国的时局一样变化的很快，刚刚拉上关系的外相加藤高明辞职了，新担任的外相什么什么次郎的家伙之前他们可是没有接触过。最近从日本传回来的消息说，这家伙要求革命党帮助他们弄到中**队的飞机资料，才会提供资金和武器帮助自己；还有，这个家伙对孙大炮之前提出的用满蒙领土作为交换条件已经不感兴趣了，换成飞机资料了。让孙大炮在心里面很是紧张了一番，开始还以为自己的砝码不够，还准备在把内蒙和山西搭进去，交给日本人换取他们的支持；现在看来得想法去弄飞机资料了。
这还不算，今天下午，在南洋筹饷的许崇智发来电报，告诉孙大炮，南洋各华人社团和商会，对自己等人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热情。有华侨质问自己日本人提出吞并中国的十二条时为什么革命党不站出来反对，让一行人很是尴尬。而在临近天黑时，在菲律宾募钱的胡汉民也发来了电报，说了和许崇智差不多一样的话；而且还说菲律宾华侨是筹了很多钱，但不是给革命党的，而是准备派人送到山东的远征军总部去。
这几个不好的消息，让正在珠江上陪新结识的漂亮女朋友游玩的孙大炮心情大坏，丢下那位富家千金，急匆匆的刚回来要求开会讨论局势。忘了交代一下，孙大炮的这位新女友姓宋，据说是一位牧师兼实业家的二女儿。至于已经有好几个女人的大炮是如何将美人骗到手的，以大炮的骗人技术，这个根本就是小儿科，按照他家乡话就是“湿湿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