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一战风波第三六一章“革命”在继续

　　自从二次革命失败、中华革命党成立，再到同盟会内部分裂为南北两党、革命党在南方各省势力被削弱、个别武装暴乱被平灭这一系列事件之后，遭受打击的中华革命党很多人确实有些心灰意冷，民心所向的大趋势面前有不少革命党人离开了孙大炮，转而去上海寻找新国民党加入，这让心高气傲的孙大炮那里能够忍受的了。再加上对各省将军的说服收买并不像他之前说想的那样成功，孙大炮内心的煎熬和痛苦实在是无法向外人道。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面憋了几天之后，痛定思痛的孙大炮最终还是决定要放手再去搏一搏。

　　想要再搏一搏，最首要的条件当然是得有能搏一搏的资本----活动资金。经过这么多年的折腾，孙大炮把从日本人那里弄来的钱全部花完了，他好朋友加老乡杨鹤龄变卖家产供他花费的钱也用完了。另外一个在法国结识的好友张静江最初时大把大把的钱也是毫不吝啬的给了孙大炮，只是到一九一四年之后，他给孙大炮的支助也是越来越少；到了最近一段时间，已经收不到张老板的一分钱了。甚至孙大炮派去拜见张静江的人，连主人面都见不到；人家回答的很客气，老板不在，去哪里了不知道！为此孙大炮都发脾气扔了好几个杯子，还把自己最新找的日本女人稻田朋美扇过几回耳光，可见他心情之糟糕。

　　进入一九一六年中，在香港、中国大陆、南洋等华人地区活动了几个月的孙大炮，没有收到足够的资金之后，不得不召集中华革命党主要成员开会讨论资金来源问题了。六月十七日，香港中环德己立街20号，门口飘扬着“和记栈”招牌的鲜果铺后院一间宽敞的屋子里面，廖仲恺、林森、邹鲁、许崇智、谢持、谭延闿、胡汉民、邓泽如、汪兆铭等中华革命党主要成员聚集在一起，商讨他们目前面临的资金问题如何解决；作为这次会议的发起人和主持人，孙大炮自然也在其中。

　　原本孙大炮是想把张静江、何香凝、李烈钧、吴稚晖、李石曾、于右任等人也一并请来参加这次会议的，虽然后面四位并不是中华革命党党员，但他们曾经也是同盟会一员，孙大炮想为自己争取一些人脉。对于上海那边的新国民党，他一直是念念不忘，希望那个团体能加入自己这一伙。可惜张静江联系不到，何香凝有事来不了，李烈钧、吴稚晖、李石曾、于右任四人不鸟他，于是就剩上面几个人了。对此，孙大炮并不介意，也不灰心，会议一开始他就直奔主题----谈论资金。

　　“各位，这次会议的主题早就告诉大家了。目前国内的局势对我们来说非常不利，袁世凯虽然生病，但北京政府对国民的控制却越来越强，国民对他们也是越来越信任，反而对我们革命党开始有了抵触。这都是我们最近没有开展革命活动、进行刺杀、起义以及宣传的结果。当然这都是我本人的错误，作为革命党党首，我没有找寻到足够的资金来支撑我们的革命行动。本来我们已经说动了一些省份的将军和军队高层，和我们一起革命，反对北京政府，可惜最后这些人要价太高，我们没有钱说动他们和我们一起革命，对此我很是难过和痛心”。

　　孙大炮说着，还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貌似在擦眼泪。历史上这个时期中华革命党虽然没有解散，但总体规模和成果要比现在好很多，至少没有了新国民党的出现，革命党成员还是不少的。但现在，随着某人的出现，一切否变得不一样了。叹息了几句，痛苦了一番，孙大炮又继续了他的道白。

　　“为了重新唤醒国民的革命热情，点燃他们心中的革命意志，我们有必要再进行几次大规模的武装起义，就像武昌暴动那样的行动，所以，钱，就成为我们目前最大的障碍。今天把大家找来，就是想听听各位有什么好的建议，提出来大家一起参考商议”。说完这些，孙大炮就坐下，端起稻田朋美给他泡制的广东功夫茶一开口喝了起来，眼睛却开始在众人的身上扫来扫去，观察个人的表情。

　　之前中华革命党手里不是没有钱，相反还不少。这里面有一部分确实如孙大炮所说用到了革命行动该用的地方，比如拉拢官员，购买军火，招备杀手等上面去了，但同时也有不少的钱，是被大炮自己私人花掉了。他娶这位日本美女稻田朋美，就花了不下一万大洋，这些时间还有其它方面林林总总的，差不多三分之一的经费就用去了，当然这些是不能对外人说的。

　　“我们之前在南洋就有不错的革命基础，那里的华人大都支持我们革命，想必对我们在资金方面的要求能够满足吧”！说话的人是谢持，四川人，目前唯一一位在北京政府国会担任议员的革命党人。可能是长久在政府工作，说话时的语气显得有些过于“官方”，说话的同时还用眼睛看了看身边不远处坐着的南洋各埠筹款局委员长邓泽如。邓是中华革命党在南洋负责筹款的负责人，专门负责革命党在南洋一带华人的募捐工作。

　　听到谢持的话，有见屋里众人眼睛一起望向他，邓泽如苦笑一声，推了推鼻子上的眼睛架，缓缓说到：“各位，现在的南洋已经不是从前的南洋了；自从燃料政府开始移民爪哇岛和苏门答腊岛，日本海军开始进驻岛上，我们资金的募捐收集工作已经非常难以开展了。大量的华人华侨离开了南洋，转而去了南亚安南的宁远省一带、就是政府最近在安南北部成立的那个宁远省，据我们了解，目前在爪哇岛上的华人，已经不及原来的三分之一，离开的也都是一些大商人。华人人数减少，加上日本人盘剥的厉害，南洋华人手里已经捐不出更多的钱了。”

　　“怎么会这样”？不少人都发出了这种惊叹。那里可是南洋，不是朝鲜，也不是台湾，不属于日本人占领的地方，怎么可能被日本人控制。荷兰人呢？荷兰人去哪里了，那里不是他们的殖民地吗？日本人如此胡作非为，作为西方强国的荷兰，就这么让人在自己地盘上撒野，还忍了！

　　这一切，孙大炮当然知道的很清楚，这都是荷兰政府和日本政府之间的交易；作为过去、现在让日本人帮助，并且还想继续寻求日本政府帮助的他，自然不会去指责什么。没有对邓泽如的话做什么深一步的解释，孙大炮只是顺着邓泽如的话说了一句：“南洋那边我们已经努力过了，没有办法。上海和浙江那边也联系过了，我们的朋友现在也五月份筹到钱，所以要大家今天想想办法，看有没有其它方面的渠道”。

　　听完这话，众人沉思中，因为他们清楚，革命党需要的资金不是三五千，一两万就能够的。按照以往的经历，想要搞一次大的暴动，或者贿赂拉拢一位现任军队高官，没有几十万是不行的。所以大家都沉默了，开始挖空心思的想办法。就在众人沉思的时候，一个声音打破了现场的沉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各位，国内和南洋既然已经没有了办法，我们为何不把眼光放的更远一些呢？比如临近的日本，或者美洲的美国，大家以为如何”？

　　说话的人是胡汉民，在中华革命党内部任政治部长，日前刚刚从日本回来。见自己的话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胡汉民继续说到：“目前的国际形势，在利益上相互一致的就是朋友，比如英法俄协约国和德奥土同盟国就是这种关系。换到我们自己身上，我们和袁世凯之间是敌对的，除了我们，谁还和袁世凯政府之间有敌对关系呢？答案很显然，那就是我们的邻居日本。换句话说我们和日本政府之间是有共同利益和共同敌人的，所以说我们和日本应该是朋友，和袁世凯是敌人。日本政府最近几年可是没有少吃袁世凯军队的亏，天的，可是把日本军队打的满地找牙。

　　本着对付共同目标的想法，我想如果我们向日本政府提出资金援助的话，可能性非常大。再说了，本党和日本政府之间向来有着深厚的友谊，我们革命党的总部不就在东京吗！党首和日本政府高层和军队的私人关系也很是要好，朋友很广泛，希望也很大啊”！

　　胡汉民的话立即引起屋内众人的不同反响，议论的声音马上就响了起来。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不过赞同的人明显比反对的要多。赞成的人中间马上就有人站出来说到：“我看展堂的这个建议就很不错，之前日本政府不就给过我们资金和武器方面的援助，党首应该通过日本朋友去联络一下”。这人话刚说完，立即就有人接口到：“日本人的钱和军火也不是那么好拿，之前党首可是用东北和满洲的地作为条件的，现在又想要人家帮助，不拿出些东西，恐怕日本人也不会答应吧”！

　　听了此人的话，众人又是一阵沉默，特别是孙大炮，和日本政府所有的交往，基本上都是他一手操办的，具体的情况他最清楚不过。不过此时他却不想在提以前那些事情，按照孙大炮的思维，那些都是过去式了！不提也罢。这一次让胡汉民提出想日本借款，也是他的授意，因为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借钱来源。美欧等国孙大炮不是没有考虑过，欧洲在打仗，人家也需要钱；美国方面，关系还不到位，不及自己和日本高层关系深，但这些国家，试探性的行动多少还是要有的。至于日本人到时候提什么条件，再说吧！

　　此事革命党内部高层管理并非没有人反对，与会的人里面就有一个，那就是中华革命党财政部部长廖仲恺。会前但孙大炮提起跟日本人借钱，并且准备继续一国土来换取的想法时，这位就明确表示了反对。他的条件是，借钱可以，等革命成功以后再还，但决不能以出卖国家利益为前提。大炮却顾不上这些了，不过他自己也不好意思说出此事，所以这次会议上就让自己的铁粉胡汉民来提出，看大家如何反应。

　　现在一看，局面还不错，虽然廖仲恺在那里说三道四，但大多数人还是支持自己的。孙大炮心下里也很清楚，自从中华革命党成立时所规定“入党者须绝对服从其领导，党内一切皆由党魁决定”的章程一出之后，中华革命党基本上就变成了他孙大炮一人党了，反对和不反对没有什么两样。当下孙大炮就让胡汉民拿出之前早就准备好的资料，分发给屋内众人，要求大家按照上面的分配开始行动。

　　六月二十六日，胡汉民些孙大炮亲笔信，前往日本东京三井财团，与该财团代表森恪及宫崎滔天、山田纯三郎等人秘密会谈，商谈对孙大炮援助一事。该财团背后的靠山是日本政界元老桂太郎、山县有朋，孙大炮就是想通过这个人日本政府清楚他的想法，继而下一步行动。七月初，孙大炮的另外一位代表邹鲁来到了西贡，与法国印度支那总督秘书朱尔斯·哈尔蒙德会晤......七月中，谭延闿到达华盛顿....七月底，邓泽如抵达伦敦。孙大炮开始了他新一轮革命的前奏----为革命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