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一战风波第三六六章国内战事起

　　九月二十二日，北京，铁狮子胡同，原来的和敬公主府、现在的陆军总部，后殿第三间，陆军总长的办公室。此时的屋子里面，英国公使朱尔典和法国公使康德正坐在赵一天办公桌对面的客人位置上；不用想，两人正是为青霉素一事而来。两人虽然都在赵一天办公室，但却不是一起到来的；朱尔典先到，而康德则要落后近两个小时才急匆匆的赶到了陆军总部所在的铁狮子胡同和敬公主府。

　　从接到国内电报的第一时间，雇佣军团所使用的药品朱尔典就立刻想到此事绝对和赵一天有关！在和赵一天打过这么多交道之后，对中国有如此惊人事件的发生，除了赵一天，朱尔典想不到别人；更何况使用药品的对象是赵一天嫡系的雇佣军团，中国国内可还没有传出有什么青霉素的丁点消息。所以朱尔典在完成第一批青霉素交易之后，马上就赶到陆军总部来找背后的主角商谈后续青霉素的请购事宜；第一批一万支药品英国政府愿意花12500英镑的硬货币来购买，但后续呢？后续如果还继续用英镑，英国政府可就有些招架不住，要知道，他们此时需要花用英镑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赵将军，我们一起打交道已经有三四年了，对将军的本领我深信不疑并深感佩服，将军的部下能够造出青霉素这种创世纪的产品，不要说对中国、对全人类了说都是一件大事！造福全世界人民的大好事！只不过，这个青霉素的价格实在是太贵了一点；1.25英镑，在英国可以购买到超过一百二十脱品的牛奶，差不多十两白银了。这个...这个...，将军阁下，恕我直言，确实太贵了，完全超出了正常的价格规律”。

　　“哈哈哈！公使先生还真是博学多才，一位资深的外交家，对价格规律这么偏冷的知识都了解，真的让赵某很佩服。说实话，按照一般的或者是正常的药品价格，一小瓶青霉素价格确实贵了一些。公使先生出自资本发达的英国，对资金投入和回收这种小常识一定有更深层次的了解吧！青霉素的研制，我们前后用了近五年时间，前期投入了大量人力，资金的消耗更是一个天文数字。做生意吗，你总得让我把先前的付出收回一部分吧，否则，这亏本的买卖就算是贵国的资本家商人也不愿意去做吧”！

　　看了一眼有些尴尬的朱尔典，赵一天继续说到：“青霉素目前的价格，是包含了我们前期投入成本分摊以后的价格，后续这个价格肯定会降低，但降多少、时间在何时，要根据情况而定。以我个人的估计，至少要在八年，甚至更长以后。当然，如果近几年销售的量大，足够换回我们的投入，那就另算了。”

　　赵一天这番话半真半假，真的是研制时间是够长，假的是投入的人力和财力并不像他说的那样。所以这真真假假的一番话，让对药品一知半解的朱尔典也以为是真，在听完赵一天的话之后就死了压价的心思，准备和赵一天好好谈谈后续购买药品的事情，包括数量、购买货币或者说换取的货币。目前英国从美国购买大量的军需物资，可不是用英镑来支付的，而是用黄金，和中国各地军需工厂进行的交易，基本上也是用黄金来完成的。但青霉素药品一出，英国政府采购的量不小，加上价格昂贵，伦敦方面就不准备使用黄金或英镑，就试想用亚洲的殖民地来交换。

　　英国政府如今的现状，对于殖民地爱不释手的他们，实在是没有办法，总不能空手套白狼吧！发行战争国债，谁购买呀！除了美国人，中国政府哪里有钱，袁世凯前几年还不在搞什么“善后大借款”的事情吗！朱尔典此刻来，就是想谈谈这个事情，英镑、黄金没有，国债有，殖民地土地有一点，看你要什么。而也这个时候，法国公使康德到了。一看朱尔典早他一步见到赵一天，康德心里面别提多别扭了，他可是跑了还几个地方，最后才找赵一天的。

　　“没想到子爵阁下这么早就来了，怎么不通知一下在下，我们一起来拜会总长阁下多好”！取下自己的单片眼镜擦了擦，康德有些酸溜溜的说到。“哈哈！勒戈夫！我也是刚到不久，茶还没有多喝一口你就到了，看来我们今天是有相同的目的了”！

　　朱尔典一看康德急匆匆的样子，用流利的汉语开口说到。这么长时间在中国居住，朱尔典和康德的汉语说的都很不错，特别是朱尔典，比康德讲的还要流利；今天在赵一天这这里，三人交谈自然要说中国话。否则还要一人讲英语、一人**语，然后在找人翻译成汉语？所以朱尔典和康德都说汉语。一战、包括二战时期，法国人是很看不起英国人的，连带对英国人的语言。因为百年战争的缘故，两个资本主义国家之间的关系很糟糕；虽然现在为了对付共同的敌人走在一起，但矛盾总归是矛盾，不会因此消除。此刻碰到一起，讲汉语对大家都能接受，何况正主是一位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就在朱尔典和康德拜会赵一天的时候，距泉州东北十七公里的惠安县梅山村梅山和平山，正在发生一场不是很激烈的攻防战斗。进攻的一方是山东陆军第一师第一旅一团的两个连，防守的一方为原福建下游护**第一支队教练官吴瑞玉的部下一个地方营。惠安县位于泉州东北地界，距离山东陆军登陆的湄洲湾只有九公里不到，所以是山东陆军第一师最先遇到的县城。

　　作为护**第一支队教练官的吴瑞玉，是在囚禁了该支队指挥官钱凤鸣之后，和同支队训练官苏炳楷、于万龙一起起事响应孙大炮成立华南联邦共和国的。后钱凤鸣也同意加入华南国，于是支队指挥权又回到钱凤鸣手中，钱凤鸣又打电报给第二支队指挥官庄育才，一起加入了华南国。此时两个支队共辖四个营十个连，总兵力才三千出头。钱凤鸣和庄育才在向孙大炮报告自己壮举同时，也随即将部队派往泉州附近的县镇，招兵买马扩大实力，准备对抗北京政府派来的军队。

　　自打决定踏上孙大炮的贼船，钱凤鸣、吴瑞玉、庄育才等人就知道政府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一定会派军队前来镇压平叛，只是没有想到政府的军队会这么快，而且不是从陆上而是海是打过来。在向孙大炮报告自己壮举的时候，他们也顺便提到了装备和军饷的事情，那边答应了会马上送五千人的装备和十万日元过来，这还让他们几人高兴了一番。可在听到派往惠安县进行扩编军队的第一支队一营营长杨得胜报告在惠安县遭遇北京政府军队时，几人还以为自己的营长在说胡话或者笑话；证实此事不假之后，几人就有些慌乱起来了。

　　不是他们怕打仗而慌乱，这些人里面有几位是保定军校出来的，打仗多少还是有些斤两的；只不过在出现他们判断范围之外的事情之后，惊慌是难免的。紧张的商议了一番之后，钱凤鸣马上电令杨得胜带兵撤出惠安县城，到惠安城外西北的梅山一带设立阵地，阻击政府军队。作为泉州警备队副官出身的钱凤鸣，对这里的地形还是比较熟悉；他知道在惠安城北面一点五公里的梅山，是一个很好的阻击阵地，和另外一个叫平山的小山一样，是惠安城边上两处海拔超过一百米的小山。把军队放在城外，即可以牵制政府军队，又可以居高临下的对进攻的军队予以打击。虽然杨得胜第一营只有四百多人，加上这几天在惠安县招收的新兵，也就一千出头，可是刚入伍几天的新兵有战斗力吗？这一点，钱凤鸣自己都担忧。

　　对于突然出现并快速击败，不、应该说是快速歼灭自己一个排士兵的政府军队，爬在平山顶上的第一营营长杨得胜吃惊的感觉一点也不比他上司小。他的营到惠安县城也不过八天时间，军丁招收也不过四百余人；以他一个营四百五十人的编制，招收这么多新兵，已经是完全超出训练能力范围了，现在敌人打过来了，自己又不能撤退，只能按照上级命令在此坚守，看看后面能不能有军队赶来援助。

　　“营长，这北方佬的行动真快呀，他们怎么能从海上过来呢，不是都从陆上来吗？这么多人，我们一个营如何能挡得住”？看着小山下面一**开过来的军队，一连连长何杰不无担心的问到。杨得胜没有马上回答部下的话，他也是一边看下面的敌方军队，一边沉思早上发生的那场短暂的战斗。今天上午，听到湄洲湾渔民的报告之后，杨得胜吃惊之余向泉州报告的同时还是派出了一个排的士兵前去打探敌情。谁知这个排在派出之后就没有了消息，直到他带兵撤出惠安县城，到平山之后才接到下面人报告，说是前去打探敌情的那个排有一个班长回来了，有事情向营长报告。

　　见面之后杨得胜才知道，这个班长是被对方放回来传话的，对方让他们陆军放下武器投降，一旦仗打起来就没有这个机会了。对敌人的这番话，杨营长不感兴趣。说实话，南方人，特别是闽人对北方人没有什么好感觉，北方人对闽人似乎也是如此，这一点自古就有。从北宋开始地域歧视比较严重，这种风气一直延续到南宋乃至明清。北宋一次选状元寇准只说了一句话就定了下来：“南方下国人，不宜冠多士”。司马光责王安石：“心术似福州”一下子把福建人全得罪了。又说：“今二相皆闽人，二参政皆楚人，风俗何以更得淳厚”？这就造成福建人对北方人不好的观感一直延续了下来。

　　孙大炮这一次起事，原本没有想到福建会有人响应，谁知一下子出来了而且还是两个地方，让孙大炮很是意外和高兴；福建起事响应孙大炮，这其中和福建人对北方人有看法有一定关系。此时的杨得胜，也正想着如何抵挡政府军队，等候援军到了，对被俘后放回来班长劝降的话并不怎么在意，只是对自己一个排被对方同样数量的军队五分钟不到击溃歼灭无一漏网有些吃惊。他也知道，泉州那边不会随便投降，就算要投降，也不是他这个营长能够决定的；既然这样，那就打吧，尽管自己的战斗力比不上对方，士兵的训练赶不上山东军队，多少还是要做做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