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中，他们的谈话还在继续——

　　“看到你给我发的那条信息，我就知道走货一定会有问题，只是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当时，钟晓婷指派梁潮来和我谈合作，并且暗示我她有后台时，我就知道问题出在谁身上了——讲真的，把你们这群毒贩送进监狱，我一点都不愧疚，你们犯下的滔天罪行枪毙十次都不冤枉。可是，我心里有些难受，因为，我发现你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不像传说中那些杀人不眨眼，十恶不赦的毒枭，但是你的行为触犯了法律，伤害了太多无辜的人，你就是个罪人。”

　　相信杨川的话，赖昆当然听得懂，自己已被剥夺了所有权利，面对任何指责，他都能坦然面对。

　　“那你想怎么样？”赖昆突然问道，似乎已经准备好配合警方查出幕后的真凶。

　　“老赖，你应该知道，那些已经落网的人，例如钟晓婷和染晶他们，一定会交代出他们所知道的一切，你现在已经没有了保护伞，没了心腹，对外面那些人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了。当初，钟晓婷肯救你，完全是因为你掌握着制毒的核心技术，她想要那份研究报告，不得不冒险劫囚车来将你救出去，把你知道的一切都交代出来，来减轻你所犯的罪，这是你唯一的活路。”杨川道，这是一句肺腑之言，一个牵涉众多的大案，警方还想顺着他这条线，继续挖出幕后的大老板，成功瓦解掉‘缥缈’组织。

　　“你这是想让我太白从宽？”赖昆不由得笑道。

　　“不，我是在劝你别给自己不痛快。我小的时候听过一个故事，曾经有个傻子，上帝见他遭受了各自磨难仍保持着微笑，就好奇地问他，如果只让你活三天，你会干什么？你猜猜这个傻子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第一天餐馆可劲儿造，第二天找个漂亮姐姐可劲儿嗨，第三天找个风水宝地，刨个坑埋了自己，然后托人在墓碑上写着几个大字：老子在睡觉，没事勿扰。”

　　“哈哈……”

　　“老赖，你该换一种活法了，逍遥快活地过完剩下的岁月……比如，现在，要一瓶拉菲，一份牛排，反正，你现在很值钱，我就不相信那份实验报告，还有大老板的身份，还不值这顿饭钱的？你有啥要求尽管提出来，你看他们会不会反对？”杨川与赖昆相视而笑，笑得眼中有泪，不可抑制。赖昆的笑多半都是绝望的，而杨川的笑掺着怜悯和同情。

　　赖昆摇着头，真想不到杨川的坏点子还真不少，他瞬间又被逗得哈哈大笑，半晌，赖昆就敲了敲隔板，接近疯狂的冲着摄像头大喊道：“听见没有，给老子来瓶82拉菲，还有一份八分熟的牛排。”

　　“偶像，不愧是我大哥。”杨川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

　　“小川，如果我还有机会，第一个就灭了那个贱人；第二个，就是你。”赖昆恶狠狠地盯着杨川，指着他说道，也许自知无路可逃，也可能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才会放出这样的狠话来。

　　到此，两个人都褪去了所有的伪装，

　　“没问题，要是给我一次机会，我他妈绝对不和警方合作，我就跟你当牛做马，保护你的安全。”杨川咧嘴笑道。

　　“真的？”

　　“当然，你不知道我多羡慕那些土豪，左拥右抱，美女如云，挥金如土的生活。”

　　“哈哈，你个穷鬼，这辈子也享不了清福。”

　　“那是，我当然不如你了，在看守所里，呼风唤雨，就连管教狱警也要给你几分薄面，就比如刚刚，你那股狠劲，指挥他们，太容易了，只要你开口，他们比孙子还要听话。”

　　“哈哈，你小子啊！”

　　两个人越说越投机，赖昆整个人都被带动了起来，这时李队长派来的刑警推门进来，赖昆看了他一眼，训斥道：“没听见刚刚老子的话，82年的拉菲，八分熟的牛排。”

　　一时间，刑警没有反应过来，却不料赖昆瞪了他一眼道：“不就是想要知道大老板的身份，还有那份实验报告吗？我知道，但是，你们有求于人，总要拿出个态度吧？”

　　刑警听了，立即震惊地全身一颤，瞬间转身跑了。

　　“他去请示了，这种请求，他们肯定拿不定主意。”杨川解释道。

　　半个小时后，红酒和牛排就送到了看守所，摆在了赖昆的面前。

　　“大哥，你请慢用。”

　　“滚蛋，别打搅老子喝酒。”赖昆瞪了杨川一眼，仿佛自己仍是昔日的大哥，左右各有一个刑警，一个替他倒酒，一个拿着刀叉喂着他吃牛排，毕竟，刀叉是利器，他要是一不留神自尽，那可罪过大了。

　　李队长，早就替他想周全了，所以，才派了两个得力的刑警“伺候”着他。

　　享受美酒佳肴的赖昆，酒足饭饱后，又盯着杨川以及摄像头，慢慢说道：“‘缥缈’组织的大老板，名叫姬德，不过他现在身在米国，早年就被国际刑警全球通缉，关于他的信息，我想，国际刑警很乐意把他的有关资料与你们共享吧！不过，我觉得，你们抓不住他，我太了解这个人了，非常的狡猾！至于，关于新型毒品的实验报告，我虽然知道核心技术，可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制毒的研究报告，那份研究报告是被姬德的义子，代号名叫黑狐的人用芯片嵌入的技术手段藏在了一枚戒指里，我从来没见过那个黑狐，更别提那枚戒指了。”

　　“黑狐？”

　　众人听到这个代号，所有人都震惊了。

　　“是，这个人很神秘，就连身为‘缥缈’组织成员的钟晓婷，她也不知道这个黑狐到底是什么来头。黑狐只和葛天龙来往，你们还让葛天龙给跑了。”

　　“那你手中的那份实验报告是假的吗？”杨川问。

　　“如果，他们知道我手中没有实验报告，你觉得钟晓婷还会费劲救我出去吗？她派梁潮潜入我书房打开保险箱，也只是处于试探，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份报告。实际上，我虽然知道核心技术，但是，新型毒品的实验报告，从来就没有在我手上，一直都是由黑狐保管。”

　　“难道，钟晓婷不知道黑狐手中也有那份报告？”杨川狐疑地问道。

　　“据说，是黑狐把那枚戒指藏了起来，钟晓婷他们几次想要夺取这枚戒指都惨遭失败，所以，他们只好寄希望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