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抉择 第十四章:一刀回到解放前
作者:活的像首诗的小说      更新:2018-06-01

    罗飞看见大海,没有像我对他了解的那样,直接蹦进水里,他很淡定,缓缓摸出香烟,给我扔了一支,他便自己点上,海风呼啸而过,他与我相同的短发并没有被风波动,他闭着眼,由着风在他脸颊划过,我没有说话,只是一屁股坐在他身后,我知道,这是一个男孩变成男人该经历的过程。

    我默默的注视着他,他缓缓抬起头,嘴上的烟灰已经被风带走。他迈着有些生硬的步伐,走向海里,在海水侵泡到腰间之际,他无力的倒了下去。

    似乎我在看一部纪录片一般,眼前的这个人,我的好兄弟,他的内心已经挣扎到了极点。我知道他一定是遇到大事儿了,比捅了个人更大的事儿,但我不会问,因为男人有时候只会把一些苦楚留给自己,尽管最亲近的人就在咫尺,不能说的秘密,就一定会憋在肚子里。

    正当我准备去海里把他捞上来之际。一阵电话铃提醒了我,包里还有个陪伴我多年的老手机。

    没有备注,但是是家乡的号码,这让我眉头一皱。

    “谁?”

    “罗飞是不是在你那儿?”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不友好,一听这声音,我就知道,这是个不速之客。

    “关你屁事儿,老子没工夫搭理你,滚蛋。”虽然我嘴里这么说着,但是我依旧没有划下手机,因为打算从这个电话里知道,罗飞到底经历什么。

    “好,韩野,你不是罗飞的老大么?他出了事儿,你不管?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电话里,这个口气十分社会的男子有些嘲弄的说道。

    “你他娘的有事儿说事儿。不就是捅了野狗么?你们三大队的人想干嘛?没玩儿够来南城找老子,我这儿等你。”我口里灌了一口海风,很不是滋味,说话有些卡顿,但心里的怒火已经开始在燃烧。

    “我们三大队的人是你们这种狗杂碎能动的?实话告诉你吧,罗飞不是有个妹妹叫罗月吗?老子跟他说过,不拿五万块钱出来平事儿,我就把他妹妹抓去做小姐,这事儿他没跟你说?”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经让我厌恶到了极点,但是,这一刻我并没有勇气跟他叫嚣。罗月的名字出现后,我的脑海里便浮现出那个乖巧懂事的小女孩,虽然年龄比我们小不了几岁,但一直都像个小孩子一样,如同白雪一般纯洁。精致的小脸蛋上总是挂着两颗甜甜的小酒窝。甚至,小时候不懂事儿,我跟她玩儿过家家时,一口一个老公的甜美称呢还在我的耳边回荡。

    “今天晚上十点!梨花大道西口来拿钱!”说完我缓缓划下手机,翻开短信,找到农业银行给我发的短信,看着上面51312.4的数字,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一抹庆幸。妈的刚好还够。虽然我对钱没什么定义,但是,这一刀可谓是一下把我送到解放前了。

    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将手机仍在沙滩上,我没在意周围有多少老头老太太在乘凉,三下五除二的脱光衣服,径直向海里蹦去。

    游了一圈回来,罗飞湿漉漉的在我的衣服旁边坐着抽烟,身边多了一堆廉价的啤酒。我挠了挠短发上的水珠,走了过去,他不由分说的扔了一罐过来。

    “一会儿就回去,把事儿解决了。以后做事儿多长个脑子。混不明白就别JB混,去你爸的修车厂打杂吧。”说完,我一口干了一罐啤酒,又抓起一罐打开。

    “哥,我错了、、、他们、、、、”罗飞还想继续说,但是我摆手打断了他。

    “别的都不用说了,老子知道。这事儿我跟你回去处理,完事儿你他娘跟你爸认个错。好好跟他学修车,顺便照顾好罗月,这小丫头也上高中了,该有两年就考大学了,你以为个个都能跟我一样走狗屎运?”我又是一罐啤酒下肚,像喝水一般,其实我的内心并没有波动,甚至,我还因为看到罗飞而感到莫名的踏实,虽然才来这个城市几天,但是看到故人的那种百口莫辩的感觉非常强烈。尽管这个龟儿子给我带来的不止是重逢的喜悦。而罗飞也若有感悟的轻轻点了点头。

    时间,在我们一口一口的灌酒中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也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当即,我划开手机,找出关勇的电话。

    “喂、、胖子,我回老家几天,学校有什么事儿你给我担着。”

    “啊、、野哥,你怎么走的这么突然,你要是回去的话,得赶到军训结束回来。不然有点麻烦。”关勇电话那头,除了他的声音,还有张朋的叫骂声“妈的,你会不会玩儿,你大爷的,叫你打野你就只会打野,你跟那几只野鸡都玩儿半个小时了,你他妈的敢不敢来中路老子支援。滚你大爷的。”

    “军训还有几天?”

    “三天。”

    “行”

    挂掉电话,看着表情精彩的罗飞,我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套上衣服裤子,便拉着他朝马路边走去,看得出他有千百个不愿意。但是,我认为我的做法是目前唯一的做法。希望我这所有的积蓄能帮他买个教训。

    踩在柔软的沙子上,我感觉仿佛这座陌生的城市在这短短的几天里,给了我很多感受。而这些感受似乎慢慢的将我在一点点的雕琢,变得成熟。

    “哥,感觉几天不见,你有点陌生了。照你以前的脾气,估计现在我的脸上该有五个手指印了吧。”罗飞脸上一直都挂着一抹愧疚,但他说这句话,绝对不是因为感到无话可说的尴尬而随意找的说词。

    “陌生个屁,你以为老子不想打你么,看你那B样,惹了祸,把事儿平了就完了,一副死不下去活不上来的样子,老子看了都觉得丢人。这几年你跟着我混到狗身上去了吧!还有,老子怎么都想不明白你个B崽子怎么会去捅三大队的人,老子走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过、、、、、、、、”自从罗飞这一句话一出以后,我就再也没停过。一直在教训他,可能我这样他比较习惯吧。

    一转眼,我们已经包了一辆车从南城赶往我们的家乡,算一下大概有五六个小时的车程,我俩都没合计,直接抬了两箱啤酒几瓶二锅头,外带几包瓜子和香烟,搞的司机及其不愿意跑这趟车。不过,当我掏出刚在火车站买的*时,他就规矩了。但我买刀可不是用在他身上。

    一路上,我用我的方式开导他一路,下车时,他已经有些醉意了,看着熟悉的夜景,我的心情好到了极点。我俩搭着肩膀,唱着歌,大摇大摆的走在乡村小道上。都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是的,我确实不当回事儿,他犯得事儿能用钱解决那就不是事儿。

    按着我计划好的来,跑了几处提款机,取了五万块钱后,看着也差不多到点儿了,便摸着黑,去向我们村有名的打架圣地,梨花大道。

    我们抄着小道走,怕的就是碰到巡逻的,毕竟罗飞的事儿才出不久,只要三大队的人在闹腾,那警察肯定是有一处每一处的在找罗飞。

    绕过红红绿绿的街道,我心里总归还是有点不悦,虽然才离开几天,但就算是闻着带着牛粪的空气,我都觉得异常的舒坦。那街边的碳烤烧烤,发廊里的小妹妹,路边掉着口水傻笑的疯子,都让我甚是想念。

    抽着烟,甩着屁股,踩着十点的样子,我们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三大队的人放了风,今天会在这儿办事还是怎么的,平时所谓的社会渣子的指定活动点,今天却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原本我还打算如果那些个牲口不老实,至少还有点人买我的面子。帮我出来说几句,现在这样的情况,让我感到一股危险气息在慢慢靠近。罗飞也知道不对劲,当即跳到路下的排水渠里,摸出我们以前藏在哪儿以备不时之需的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