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再现 第600章 都是有故事的人
作者:南沟遗少的小说      更新:2020-05-31

  “咕噜,咕噜!”

  陈松说完自己辛酸的故事,抓起酒瓶子,直接灌了两口。

  “唉,人啊,真特玛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陈松抹了一把被白酒呛出的眼泪,长叹一声,嚎道。

  “那我听乔三儿说你还犯事了呢?”乔红歪脖儿问道。

  “......那可不,我犯事了儿在监狱里呆了18年,整整18年,政府太狠了。”陈松言语沉重的回道。

  “那是啥事啊?”

  “我那800万不是打了水漂了吗,你想想90年代初,那个800万能买啥?那时候的钱还是个钱,物价都比较低,当时房子最贵的也就不到1000一平米,现在呢,四五万一平米,可想而知那800万我能办多少事啊!......钱没了,施工队干不下去了,大地批发市场老板钱锦又给我拿了50万,这50万再干施工队已经不可能了,当时医生这个行当挺红火的......”

  “你又当医生了?”乔红抢先问了一句。

  “我哪能当医生啊,我特玛的小学都没毕业,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我当啥医生啊?......为了活着,为了有尊严的活着,我一个大爷们还得挣钱养家,于是我去市里大医院转了一圈,发现做医药代理的挺好,倒手一卖,那利润比特玛地的地产都高。”

  “你竟瞎扯,那还能比地产暴利了?”乔红不信,反问道。

  “红,你别不信,说实话,我开始也不信,但是最后我是不得不信。一片小药片,出厂价2毛,我卖给医院,2块,医院卖给患者2块5,你说说,哪个暴利?”陈松说得有根有据,喷着酒沫子,情绪激动的说道。

  “......”乔红一听,瞬间无语。

  “可是,好景不长!”

  “咋啦?”

  “唉,说实在的,我给医院送药,我特玛的心里也不安,这毕竟是暴利,而且是在患者身上的暴利,相当于给弱者身上再补一刀,更特玛的让我不安,可是在利益面前,人家都这么干,我能不这么干吗?所以只能昧着良心干下去。可是,有一批药出事了,一个患者是特玛的走着进医院的,最后抬着出去的。经查,是我送的一批新药起了排斥反应,这本属正常,但是患者是在晚上发作的,由于当日是个实习的医生值班,抢救不得要领,死了。死者找医院索要人命,医院不理,患者的家属抬着棺材到医院闹,最后医院彻查,把特玛的我给揪出来了,硬说是我那个药有问题,但是药品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用这个药会有啥排斥反映,可是我这个药是新药,我也不懂,在法院上我也说不清道不明,正特玛的赶上严打医药代理,我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给判了个卖假药罪,判了十八年。”

  “你真不该着良心干这个。”乔红撇了撇嘴,说道。

  “是啊,要是知道那后果,打死我也不干这个。我在监狱里一呆十八年,身体多种疾病缠身,让我一度想自杀,就我这种情况,到最后监狱里也拿我没办法,他们怕我死在监狱里,最后让我提前半年出来了。”陈松咬牙又闷了一口酒,接着说道:“我在监狱里,我媳妇没来看我一眼,人家带着半岁大的儿子直接跑了。”

  “草,这个女人真狠心,还有联系不?”乔红问道。

  “唉,不联系了,想起来我那儿子也快小20了,我就没抚养过人家,你说人家能认我这个父亲吗。”

  “那你也得认,儿子是自己亲生的,干嘛不认啊?”

  陈松一听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她们母子俩儿在哪儿,但我没那个勇气,你看我都混成这样儿了,他们肯定不会认我。我现在就是想,混好了,风风光光的去找他们,应该就行。”

  “嗯嗯!”乔红似乎认可陈松的想法,哼了两声。

  “我媳妇儿子走了,我只能一时痛,但我在监狱里,我老母亲天天在家哭,双眼都哭瞎了,死之前也没盼到我出狱,唉,这真特玛的养儿一场图个啥呀?没见我母亲最后一面这是一辈子痛。”陈松说到自己的母亲时,内疚不已。

  “哈哈!”乔红莫名的一笑,说道:“你比我强,好在还有一个爹在。”

  “我出狱之后,本想好好孝顺我老爹,但是没想到我爹被天宇的人活活给捅死,我这口气一直出不来。”

  “哈哈,你比我强不到哪儿去,姐这也是一脚不慎,失足成千古恨啊!”乔红眨巴着眼睛,苦笑一声,感叹道。

  “你咋啦?也有故事?”陈松一听,歪脖儿问道。

  “......十年前,姐也是深圳一名人,红楼你知道不?我是红楼的头魁,号称红姐,那可是红遍半个深圳。”乔红有点小激动,说道。

  “......”陈松一听,喉结快速蠕动了两下,巴啦着眨着双眼,看了一眼素妆的乔红,他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乔红以前能够红遍半个深圳。

  “北方还是一片严冬时,改革的春风吹已经遍深圳大地。10年前,我正好高中毕业,带着一脸的稚气来到改革的最前治深圳。当时的深圳已经走在全国改革的前列,经济高度发达,走私也是普遍。我跟我一个高中同学,来到深圳,就是想一展身手。”

  “男同学?”陈松抻着脖子问道。

  “那不废话吗?”

  “噢,那你往下说。”

  “刚到深圳,什么都感觉到新奇,我跟我那个同学一起到一家工厂做工,并在一个城中村租了一间小房子,一起上班,一起下班,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憩的小日子,也算平安无事。但是后来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乔红说着,停了下来。

  “啥事?”陈松有点迫不急待。

  “那一天,我男朋友生病住院了,我给做点好吃的,想给送过去,没想到,刚出出租屋,从小胡同里窜出两个人,蒙着头,直接用宽胶布封着我的嘴,再用一个蛇皮袋子把我套上,然后.......”

  “草,然后呢.......”陈松听得入迷,追问道。

  “唉,然后把我扔进车子里,拉到一个大楼里,等我睁开眼时,一看,大楼的一个包间里,坐满了姐妹们,个个身材修长,穿着暴露,我一看我就明白了,这肯定是掉魔窟里了。”

  “就是那个红楼?”

  “嗯嗯,这是后来我才知道的。”乔红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在红楼里一呆就是8年,开始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年龄小,进去的时候就怀上孩子了,最后,没办法,他们非让我打掉,结果孩子打掉之后,因为手术不当,把我子.宫给切除了,我特玛的现在连当母亲的权利都没有了。”说到这儿,乔红已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来,这儿有纸,你凑合着用吧!”陈松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团揉得皱皱巴巴的手纸,递了过去。

  “后来呢?”陈松再问。

  “后来远华走私案发作,我们姐妹被解救了,我出来时,快30岁的人了,没有技术,没有文化,只好找个会所上上班。”

  “哪个会所啊?”陈松多余的问了一句。

  “你打听那么多干吗?”

  其实,陈松大概已经知了乔红是在银河系会所上班,因为前天他盯上银河会所本想找找李世开的行踪,没想到,下班时,乔红是从那个会所走出来的,并在路上来了个英雄救美,所以,他断定乔红就在银河系会所。但陈松判断错了,乔红不在银河第会所上班,是在另一个隐蔽的会所,那一天,因为有事去了一趟银河会所,误打误撞让陈松撞上了。

  “哈哈,这不没事,瞎聊会儿吗?”陈松一乐,回道。

  “唉,我父母身体都不好,我出来时,父母都不在了,你说我这做儿女的,这是不是作孽啊,连给父母送终的机会都没有。”

  “你没在找找你那个男朋友?”

  “找啥找呀,找到了跟人家说啥呀,人家住院了,我失踪了,我跟人家解释人家能信吗?最后,我从我的同学那边打听到,我那个男朋友挺痴情的,一直在等我,前年才结的婚,在深圳安家了,你说我再找他有必要吗?”乔红有些惆怅,也有些失落,不自觉的闷了一口酒,说道:“我可看破红尘了,是是非非谁也说不清楚,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强。”

  “你挺能喝酒的啊!”陈松看到乔红开始用杯子喝,后来直接对着瓶子吹,问了一句。

  “8年红楼生涯,姐什么酒没喝过啊,就特玛的没喝过农药!”酒后的乔红,脸蛋子白里透红,开始的矜持一扫而光。

  “哈哈,你也没白活,8年,什么人都见过,什么生活都享受过,看来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行了,别老是纠结过去,好好的活着吧。”

  “那可不,不好好活着还能咋的?那时,我就没坐过100来万以下的车,宾利、劳斯莱斯长期伺候着姐,你说我白活了吗?所以啊,现在别人一谈钱啊,房子啊,车啊,我都特玛的看得很淡,人走若青烟,有什么呀,只要活得真实,比什么都强。”乔红感悟道。

  “哈哈,你还真是一个大姐大。”

  “干,不说这些了。”乔红已经喝了不少白酒了,说完,抓起还剩近二两的酒瓶子,与陈松碰了一下。

  “......”陈松此时已经喝得懵懵逼逼的,但看到乔红那豪爽劲,为之一震,眯着小眼回道:“干,干了别哭啊,我可哄不了你。”

  “我哭个屁,我听说爹妈死了时,我就没掉过一滴泪,你看我有眼泪吗?”乔红红着小眼回道。

  “哈哈”

  “咕噜,咕噜.......”

  乔红连续灌着白酒,一口气把酒瓶子吹了个底朝天。

  随后,乔红一头栽进陈松的怀里。

  ......

  “哎,肯定又聊对路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亮着灯。”隔壁的乔三儿,撇了撇嘴,说完蒙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