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儒将 第十一节 敌踪隐现
作者:老公公的小说      更新:2018-08-14

  第十一节敌踪隐现

  这天晚上,大队正常宿营在一个山脚的凹地中,楚云谦与房奕正坐在一个较为宽敞的空地中央。

  楚云谦皱眉说道:“元直,我们即将到达武关。目前我们依然没有察觉对手的行踪,岂不怪异?”

  房奕轻声说道:“大人,会不会是北元动手的时间是在离开我大蜀境内?”

  楚云谦沉思了一下道:“应该不会,如果是离开我大蜀在劫持公主有什么用?”

  房奕轻声道:“那么大人,在下认为敌方最后的发动地点就是这段山脉了。斥候已经把持了此地向武关的沿途,还没有斥候发回敌踪情报啊?”

  楚云谦眉头紧皱:“是啊,为兄也难以理解,如果说仅仅凭着这袁泽的百来号人就想劫持公主,实在是有若飞蛾扑火。”

  一时间二人陷入沉思中。

  不一会只听见右营传来争吵喧哗之声,楚云谦二人面面相觑,立即起身赶往事发地点。

  远远地只见王平带着一群人正站在一员大汉面前大声喝骂,而这大汉身后也围站着来来人,却也是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楚云谦上前和声道:“本尉如果没有看错这位应当是袁大人的亲随,不知何事引发此次纷争,可否道来一叙?”

  只见那大汉洪声说道:“只是楚大人的属下太过苛刻,你看这我方营地,处在低洼之处,潮湿异常不说,这风向将这整营的篝火烟雾均吹到我方营地,试问大人,有这样接待我大元使团的吗?”

  楚云谦一怔,还真是这样的,这扎营之事他是交给房奕办理的,一时间到有些难以辩驳。

  好在房奕接口道:“这位兄弟,此处营地安排已经是通报过贵上。原本是安置在后营之旁,也是你家大人说后营邻近山口怕夜风大,要求放在这右营之侧的。只是突然风向转变,实在是我等始料未及,还请见谅。”

  那大汉冷笑道:“笑话!这一路上来,你们将我们的营地安排的怎么样,还不是心知肚明?这样防贼一般防着我们,今晚更是离谱了,亏的大人还要叫我们体谅!”

  楚云谦一听,心中了然,对方恐怕不是无意起事端了,而是有心而为。

  当下正色道问道:“你家大人现在何处?”

  那大汉正要接言,只听北元围观的十来人身后传来一声阴柔的呵斥:“还不住口!”只见人群一分,走进一个面色白皙清瘦的人,一身银甲正是袁泽。

  袁泽拱手向楚云谦道:“楚大人勿怪。本使已然到了,听见诸位的对话已知晓此事了。属下性情耿直,不善于言谈,还望大人勿要责怪。”

  楚云谦心道还有这么巧的事,看来你是早有准备了。他面色和善的说道:“袁大人严重了,本尉属下也有失察之处,还望袁大人海涵。只是今夜突转风向,还请袁大人及贵属委屈了。”

  袁泽笑道:“不妨事,楚大人不必挂怀。些许烟熏难受,本使还是忍受得了的。”

  接着袁泽话锋一转道:“只是刚才下属所言却也是实情,只是现下即将进入我大元属地,楚大人是否要考虑一下?”

  楚云谦心中明了,笑言道:“不知大人需要本尉考虑什么?”

  袁泽不以为意道:“大人何必装作糊涂?今日既然你我属下已成争执之局,不若你我当着众人之面将事情说个清楚,楚大人以为如何?”

  楚云谦拱手说道:“还请袁大人直言,本尉聆听受教。”

  袁泽也一拱手道:“楚大人,我大元迎娶长平公主实在是欲结秦晋之好,此情想来贵国文帝已然体察应允。长平公主虽现在未予我国太子成亲,但实质上已然是我等主上。”

  他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营地道:“只是一路前来,但凡野外宿营,楚大人无不将我等安置于易受观察攻击之处,均为宽敞低洼之处,显然将我等视为敌对。”

  楚云谦微笑不语。

  袁泽接着道:“只是本使以为我国诚心和亲,我等也抱着恭请殿下之意,所以一路上本使并未作任何计较。只是本使属下多为军中俊杰,有哪个看不出来?本使严约属下,索性一路行来并未生出事端,今次楚大人之属下做的是有些过分了。”

  楚云谦说道:“袁大人误会了。本尉一路行来是怕袁大人及贵属在野外所居有所怠慢,所以特地交代房副将捡些宽敞的地方供大人居住宿营。只是近来天气寒冷,所以交代选些低洼之处,虽然有些潮湿,但确可一避夜风寒凉。元蜀即将为姻亲之国,本次又是恭迎我家殿下,何来敌对之说?”

  袁泽笑道:“你我双方均是熟知军中事宜,心知肚明罢了,此次楚大人确有不妥之处,还请体谅本使,本使若不给属下一个交代,恐怕也难以服众。”

  袁泽话音一落,北元的人群中一阵骚动。

  楚云谦一摆手示意保持安静,心中一阵思索:这袁泽借机挑动事端,自己虽然早已准备好了袁泽可能在宿营上挑起事端,故而备下了说辞。只是没想到此番尽是闹得烟熏北元营地,袁泽挑动骚动,这个事实也让楚云谦感到棘手。

  楚云谦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北元营地,只见营地中飘过阵阵白烟,当他一眼扫过身左侧的一个小山口,那是正对着北元营地的前方。

  他可是知道这个地形的:公主的营帐就在这快进山的小坡之上,后军正好面对着一个刚过的上坡山口,而北元却又恰恰要求在这右营小山口前扎营,这个山口之后,便是剑屏山脉的群山了。

  楚云谦望向了袁泽,见他目无表情却是眼神酌定,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同时心头也泛起了一阵欣喜,心下一声叹息道:原来如此!

  楚云谦出言道:“那贵使的意下如何呢?”

  袁泽说道:“本使认为明日即可进山,大队扎营之时,我方就一直驻扎在前面如何?想来山路崎岖,大人不愁前面找不到低洼之处,这样贵方也不必在费尽心思考察地形安排我等营地,本使同样也可以说服属下,不至于丢了我国颜面,楚大人以为如何?”

  房奕方要开口,只见楚云谦朗声笑道:“袁大人切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尉却无此意,就依袁大人如何?”

  袁泽笑道:“谢过楚大人。”回身对着属下训斥道:“还不回营休息,早就告诉尔等不要生事端,元蜀交好岂能有此敌视之心?在这丢人现眼,现在都无话可说了吧!”

  袁泽一行属下唯唯是诺,均转身离开了,袁泽冲着楚云谦躬身一笑,也不再客套便施然离去。

  房奕见袁泽离去急声道:“大人怎可允诺让袁泽等人固定营盘,岂不是徒增我方风险?”

  王平对着袁泽“呸”了一声说道:“娘的,大哥这些人太嚣张了,不如找个由头砍了他几个带头闹事的,看他们还敢不敢滋事!”

  楚云谦看了看王平说道:“切不要冲动,如今我们已然是生死之地。”

  楚云谦不理一脸愕然的王平转首对正在思索着楚云谦方才话语的房奕说道:“元直,此番却是烟熏了北元营地,在邦交上我们理亏;同样一路行来,扎营布局也确实是如同袁泽所言。如不是烟熏一事,本尉还可凭那番说辞搪塞,可是现在却是无用。倘若真的惹得袁泽翻脸,恐怕不好收拾,徒增变数。”

  房奕接言到:“大人言之有理,可是这样便轻易放弃对北元营地的掌控吗?”

  楚云谦道:“元直以为袁泽所言没有道理吗?”

  房奕闻言又细思了一遍,隐隐的如有所觉道:“大人,莫不是……”

  楚云谦轻咳一声打断了房奕的话道:“元直随我来,王都卫安排众人散去了。”说罢也不理正在丈二头脑摸不着的王平,带着房奕匆匆向刚才赶来之处行去。

  王平望着他二人背影,苦恼的摇摇头,又不甘心的狠狠瞪了一眼北元营地,挥了挥手,只见原本立在旁边的十来个兵士默然转身向各自的营帐走去。

  还是刚才楚云谦与房奕谈话的那片空地,只是先前楚、房二人均是疑虑重重,此刻楚云谦却是面色冰寒,房奕是面色忧虑。

  房奕说道:“大人,袁泽既然称过了武关公主稍有闪失便是万死之罪,看来敌袭恐怕也就在眼前了。”

  楚云谦斩钉截铁道:“不是恐怕,而是一定!”

  房奕愕然道:“大人为何如此肯定?”

  楚云谦道:“元直可知,今夜出现烟熏一事绝非偶然?”

  房奕一愣道:“属下不知,还请大人赐教。”

  楚云谦叹道:“为兄曾在山中打猎数年,知道在这早春时节,一般白天因为山中阴寒,所以风一般是多是由山中往平坦之地吹;而在夜间却又因为山中较为温暖,所以这风又是倒回来吹较多。而往往两山之口更是如此!看来袁泽此人当是熟知天文地理的,真不可小看!”

  房奕也是饱学之士,闻言自然通晓了其中奥妙,沉思之下说:“原来如此,是属下失察了,给了袁泽由头,还请大人责罚!”

  楚云谦一摆手道:“怪不得元直,为兄也是没有提防到,真是百密一疏!不过这样也好,局势明朗总比看不清为好!”

  房奕接言到:“袁泽此番苦心为之,只是想名正言顺不让我们察觉的争取到营地前置,可是这是为什么?他到底想要怎样布置?”

  楚云谦背手仰望夜空不禁自语道:“敌踪隐现,可这奇袭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